黎清玥正要下床,却突然身体腾空,直接被抱了起来。
她惊呼了一声,萧煌已来到餐桌边坐了下来,把她放在大腿上紧紧揽住。
她目瞪口呆:
“这是做什么!”
萧煌一双凤眸弯得极为妖孽:
“玥儿不是认罚了?”
黎清玥的表情渐渐由呆滞转为惊悚,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怎、怎么罚……”
萧煌心情似乎更好了,接过符水盛好的粥,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
“来,张嘴。”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黎清玥觉得自己要疯了,早知道这人不是善茬,可这报复也太狠了吧!
她怎么就答应了!
只觉得身体僵得像块木头,一动也动不了,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
“玥儿这是要反悔?那……还是让人撤了吧……”
她一个激灵,视死如归地咬了咬牙,瞪了过去:
“谁要反悔了!”
萧煌轻笑一声:
“那便好,乖,张嘴。”
黎清玥使劲捏着袖子,咬牙切齿:
“你先让人都出去!”
就算不去看,她都能感觉到符水投来的目光,那个一言难尽。
好想死。
萧煌淡淡甩过去一个眼神。
符水二话不说带着下人退出去了,他也松了口气。
这场面对于单身狗,着实太撑。
屋内只剩两人,空气一片寂静。
黎清玥的头低得像个鹌鹑,结果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注意到另一件事
她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更不自在了。
萧煌见她正死死盯着身上的衣裙,唇角又扬了起来,言语间毫不掩饰:
“这衣服是为夫亲手帮你换的呢,专门按玥儿的身材挑的,喜不喜欢?”
黎清玥:“……”
喜欢你个头啊!
还有专门提身材是几个意思?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吧!
“玥儿似乎不大喜欢……那,等会儿为夫再……”
“不用!”
黎清玥只觉得再听他说下去,绝对会气到英年早逝,抬头狠狠地瞪他:
“吃饭!”
萧煌饶有兴味地盯着面红耳赤的小姑娘,将勺子又递到她嘴边。
黎清玥视死如归地张开了嘴。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
原本黎清玥象征性地吃了一些,垫了垫肚子便想早点结束,打算等没人时再偷偷吃空间里的屯货。
奈何她的饭量早就暴露了,这一桌就是按她的饭量准备的。
她不肯吃,萧煌也不逼她,就那双妖孽的凤眸地静静看着她,无辜又幽怨。
黎清玥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这人当真克她。
终于硬着头皮把一桌子饭菜吃完,萧煌拿出一张丝帕给她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地把人抱回床上。
黎清玥刚刚放松下来,就见这人不紧不慢地脱下了外袍,开始解大带。
她顿时又是一个激灵:
“你干嘛?”
萧煌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很是理所当然地看着她:
“时候不早了,当然是该歇息了。”
说话间已经麻利地脱下长靴上了床,拽过被子便要给她盖上。
黎清玥蹭地一下坐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朝门外一指:
“从今天起,你不许睡我的床!”
反正那印记都消失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萧煌愣了片刻,看着小姑娘眼中那一丝找回场子的得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准备下床。
声音也是不紧不慢。
“那玥儿好生安歇,为夫明早再来服伺玥儿用膳。”
黎清玥的呼吸顿住,顿时警觉:
“……明早?什、什么意思?”
萧煌回过头,似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玥儿不是认罚了?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她一把拽住萧煌的袖子:
“今天这顿还不够?还有明早?”
萧煌一脸理所当然,不慌不忙地说:
“玥儿毒害亲夫,这惩罚自然轻不得,怎么说也要一个月吧。”
黎清玥:“……”
简直不敢置信!
一个月!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定会消化不良而死的吧!
萧煌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小姑娘,唇角缓缓勾起,忽地凑到她耳边,连哄带诱:
“玥儿不喜欢这个惩罚,那不如给你个机会,别赶为夫出去,此事就作罢如何?”
黎清玥可下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她使劲闭了闭眼。
一想到被某人喂饭的场景……简直毛骨悚然!
她一把抓过被子,转身背对着他躺下:
“睡觉!”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片刻后一只胳膊跟往常一样伸过来,将她揽住。Χiυmъ.cοΜ
“玥儿真乖。”
黎清玥无声地白了那只胳膊一眼。
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时,却是微微一顿。
她盯着那只手腕看了片刻,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掀起他的衣袖,眉头就皱了起来。
萧煌愣了一下,突然面色微凝,微微用力把手抽了出来,放下衣袖翻身仰面躺下,轻咳一声:
“困了,早些睡。”
说着便闭上了眼。
黎清玥坐起身看了他片刻,冷冷开口:
“手伸出来。”
萧煌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轻笑:
“玥儿心疼了?”
黎清玥丝毫不上他的当:
“你自己伸还是等我亲自动手?”
萧煌垂眸片刻,缓缓起身,伸出胳膊把袖子稍微往上拽了拽。
那手腕上一片淤青,在玉石般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黎清玥下颌绷紧,声音冷硬:
“怎么弄的?”
萧煌抬眸看向她,凤眸一片无辜,却隐隐有一丝慌乱:
“不小心磕到了而已,玥儿莫要多想。”
黎清玥眉心拧得更紧,一把抓过他另一只手,萧煌猛地压住袖子,却还是被她拽上去了一些。
她动作停住,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出声:
“你是怎么不小心,把两边都磕成这样的?”
磕得这么对称?
而且那腕上的淤青分明是一圈,怎么可能是磕的?
若说被人狠狠捏成这样的还差不多。
萧煌紧紧抿着唇,默默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去。
黎清玥仔细打量着他,这才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青,是长时间没有休息才会有的疲惫迹象。
她心头忽然一紧,有些艰难地开口:
“是我弄的?”
她只记得晕过去后,睡得并不安稳,那些凌乱的场景醒来便忘了,可当时的情绪还有印象。
醒来时,便是紧紧抓着他的手。
她的力气足以掰断赤蝠鬼的胳膊,这男人那么脆弱,睡梦中无意识地伤到他简直轻而易举。
萧煌长睫下的目光微微闪动,始终不语。
黎清玥不再说话,默默取出一瓶药膏,拉过他的胳膊,仔仔细细地涂药。
她的心思全放在了那手腕的伤处,没有注意到萧煌不动声色地,将轻衣领口紧了紧。
遮严了从肩头蔓延开的,更大的两片淤青。
这一夜,她再没说半句话,躺下后仍是背对着他。
却在他的胳膊再次揽过来时,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揉着,直到身后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良久,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黎清玥坐起身怔了半晌,才渐渐理清了思绪,深吸一口气去梳洗。
昨天太过混乱,她这时才意识到此处仍是万毒谷,萧煌既然已经出现,应是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了。
不过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也有许多疑问要弄清楚。
梳洗完毕,她正要出门,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站住,王妃的房间岂能乱闯?”
听声音是符土。
然后便传来梁屹焦急的喊声:
“王妃娘娘,求求你,快救救芊芊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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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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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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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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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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