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青玉转头望向雷覆天,出声将雷覆天唤回现实:“覆天大哥,你先上去吧!我带他走过最后的路!”
雷覆天回过神来,将疑惑的目光自薛云身上离开,随后望向雷青玉,轻轻点头。
“也好!”
话罢!雷覆天身影一瞬消失,雷青玉望着薛云,一脸温柔道:“走吧!我带你上去!”
薛云点头,随后迈步走向上方石阶,雷青玉跟在薛云身后,随他一起走过九十余阶石阶。
两道流光落在薛云身前,其中一人便是先前离开的雷覆天,而另一人,则是一约莫四十岁左右、风姿绰约的美妇。
薛云身后雷青玉淡淡道:“这是你大爷爷雷覆天,这是你婆婆蒲恣。”
待雷青玉介绍完毕,薛云双膝弯曲,当即跪在石阶上,随后将头磕在上一层石阶上:“晚辈薛云,见过大爷爷和婆婆。”
雷覆天望着跪在台阶上的薛云,双眉再次紧紧皱成一团,而后道:“起来吧!”
听见雷覆天的话后,薛云缓缓起身,再次对着二人曲腰,恭敬一拜,随后迈向前方石阶。
望着远去二人,雷覆天表情愈发不解,蒲恣望着一脸疑惑的雷覆天,轻声道:“想什么呢?”
雷覆天没有说话,仅仅只是轻轻摇头,随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薛云和雷青玉二人沿着石阶一路前行,随着石阶一阶阶减少,山顶普通而又非凡的宫殿映入薛云眼帘。
石阶仅剩三阶,薛云本想一步跃上,可就在其抬起脚的瞬间,一道身影落在最上层的台阶上。
雷青玉望着立于最上层石阶上的背影,轻声道:“这是我们雷极宗的老祖宗,六君雷天齐。”
待雷青玉说完,薛云才双膝跪下,随后将头磕在石阶上,一脸诚恳道:“晚辈薛云,见过曾祖父!”
雷天齐背对着薛云,一动不动地立于最上层台阶上,似乎并没有回头的打算。
没听到雷天齐回答,薛云自然不能将头抬起,而是继续将头放在石阶上。
一息、两息、三息、十息、百息······
雷天齐始终没有转过身,薛云也知道雷天齐这是在玩自己,随后,薛云将头抬起,起身向前迈去。
也就在薛云抬脚的瞬间,雷天齐猛地转过身,一脸阴沉地望着薛云:“谁叫你起来的?”
薛云理都没理雷天齐,抬脚直接朝上方石阶迈去,而后,薛云伸出手,将雷天齐推到一旁,立于最上层台阶上。
也就在薛云踏上最上层台阶时,立于石阶上的所有人都化作流光,落在薛云前方不远处。
在山顶,与最上层石阶齐平的,是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道路。
道路宽约七
尺,由三行青石板组成,每一块青石板长二尺、宽一尺、高一寸,无论横纵,每两块青石板间的间隔均为三寸。
青绿色芥草在青石板间隔的缝隙里生长,与单调的青石板一起,构建出这么一条生机盎然的小道。
小道两旁是尺高花坛,花坛围殿而建,自小道两旁一路延伸,顺着圆形山顶弯曲,最后消失在薛云的视线内。
青石板路长约三丈,围殿而建的花坛共里外三层。
靠近薛云的,便是最外层花坛,其次是中层花坛,靠近宗主府大门的,便是最内侧花坛。
相邻花坛的间隙全部铺满青石板,青石板的摆放倒是与小道别无二致。
三个花坛里皆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一眼望去,每一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同种类的花草,花季各不相同,此处汇聚了成千上万种花草,就算花季不同,呈现在薛云眼前的,依旧是一幅姹紫嫣红的绚烂景象。
薛云正对的便是宗主府的大门,青砖绿瓦的宫殿与民间屋舍并无太大区别,这也正是薛云觉得它普通的缘由。
宗主府虽然普通,但在青砖绿瓦间,却隐隐有符文流转的痕迹,显然,宗主府有很高级的结界存在,这也是薛云觉得它不凡的缘由。
雷天齐的后人立于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两旁,几乎所有人都抬头,将目光移向薛云。xǐυmь.℃òm
雷天齐一脸不悦地盯着薛云,吹胡子瞪眼地继续先前的话题:“谁叫你起来的?”
薛云没有理会雷天齐,而是望着前方众人,也就在此刻,薛云身后的雷青玉一脸温柔道:“走吧!进了那扇门,你就是我雷家的人了!”
薛云点头,随后迈步,踏上青石板小道。
立于最前方的雷天音和雷天途抱拳,满脸恭敬道:“小叔!”
待到薛云走进,雷问苍才抱拳恭敬道:“小叔!”
“小叔!”雷冉抱拳恭敬道。
走过年轻一辈,薛云经过平辈兄弟姐妹身旁。
“小弟!”廖傅文和雷依依微笑道。
薛云抱拳,对二人依次行礼道:“小弟薛云,见过姐夫、大姐!”
“小弟!”雷楚生和凰琴微笑道。
薛云抱拳,对二人依次行礼道:“小弟薛云,见过二哥、二嫂!”
“小弟!”雷浩和慕溆茹微笑道。
薛云抱拳,对二人依次行礼道:“小弟薛云,见过三哥、三嫂!”
“小弟!”雷敖和闻茵微笑道。
薛云抱拳,对二人依次行礼道:“小弟薛云,见过四哥、四嫂!”
拜别同辈,薛云走到老一辈面前。
薛云望着雷卓和孔欣,当即抱拳、弯腰,满脸恭敬。
“侄儿薛云不经世故,先前冒犯了大伯、大伯母,侄儿在这里跟二位赔罪了,还望大伯
和大伯母海涵,莫跟侄儿一般见识!”
雷卓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先是看了眼薛云,随后将目光移向站在薛云身后不远处的雷天齐。
雷天齐深吸一口气,脸上冰冷的神色渐舒,朝雷卓轻轻点头。
雷卓意会,当即伸手扶起薛云,一脸微笑道:“贤侄切不可妄自菲薄,先前之事,错不在你,而因我二人为老不尊,还望贤侄莫要责怪我二人。”
薛云一脸惊讶,神情错愕,雷卓望着有些懵逼的薛云,声若蚊蝇道。
“其实你我叔侄并无隔阂,先前一切都是因为爷爷的指使,贤侄你要怪就怪爷爷吧!切莫要······”
雷卓话还未说完,雷天齐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卓儿,待会儿完事了,到紫云岭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雷天齐的话,雷卓当即脸色骤变。
薛云望着满脸惶恐的雷卓,微微皱眉,随后扯着嗓子道:“什么话啊?就不能在这里说吗?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身为长辈,怎能如此偏心?”
薛云开口,在场除雷覆天外的所有人皆齐齐色变,雷问苍等年轻一辈望着薛云,眼底除了惊骇外,还有对勇士的钦佩。
雷天齐脸色一瞬铁青,声音冰冷到极致:“在这儿说不合适,你若是想知道,待会儿完事后,就陪着你大伯一起来吧!”
薛云头也不回道:“如此的话,还是算了吧!你爱说不说,就跟我一定要知道似的。”
薛云话毕,雷青玉赶忙伸出手,碰了碰薛云后背,而后重重地咳嗽两声:“咳咳!”
“青玉,你身体不好?”雷天齐冰冷的声音响起。
雷青玉连忙摇头:“没、没有!”
雷天齐冷声道:“那你咳嗽什么?若是身体不好,就回去养病,别拖严重了!”
雷天齐说完,便一脸挑衅地望着薛云,仿佛在用表情告诉薛云,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只是可惜,雷天齐浪费了表情,因为薛云根本就没回头。
薛云冷冷道:“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您尽管为难我、收拾我,但也不要得意太早,想必您比在座的各位都明白风水轮流转的道理!”
“我有的是办法收拾您,只是时候还没有到,等到了时候,您一定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雷家众人齐齐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薛云,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薛云先前话语,他们之所以觉得疑惑,是因为他们觉得薛云不懂事,竟无意间顶撞了雷家权势最大一人,而现在,他们则是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薛云的话,是赤*裸*裸*的威胁,而他威胁的对象,居然是雷极宗第一强者雷天齐。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可能说出薛云此刻这番话,薛云可不是个傻
子,既是如此,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座所有人耳朵同时出了问题。
薛云的话,让所有人色变,但雷天齐接下来的话和动作,却让所有人彻底丧失表情管理的能力。
“你!”雷天齐指着薛云,眼底满是怒火,可表现在脸上的,却尽是无奈。
“好,好得很,这次就先放过你,你个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这事儿没完,你在雷极宗最好给我规矩点,千万别被我抓到把柄!”
呆了!所有人都呆了!除了雷覆天之外,没人能搞得懂眼前的状况。
若是将一天前的雷覆天放在这里,或许雷覆天也弄不懂两人的情况,可现在,雷覆天全明白,一切的一切,他都完全想明白了!
各种情绪和思绪混合,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其中,最为复杂要数雷覆天。
就在雷天齐话音落下后,雷覆天的脸一瞬苍白,脑袋也变得空白。
待到雷覆天回过神来,前所未有的惊恐在其眼底浮现,而后,他竟一瞬面如死灰。
雷覆天的身躯忍不住颤抖,已经腿软的他忍不住后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跳动地愈来愈快。
此刻,雷覆天脑海中仅有一幅画面,那是先前他与薛云坐在竹屋前望着红霞的画面。
夕阳下,竹屋前,薛云二人坐在竹屋前,他们谈论着薛百寿,谈论着那个仅靠百年岁月便一举名动九州的奇才。
二人还未聊完薛百寿的话题,雷覆天便在薛云的请求下,讲起了冰倾城和雷无忧的故事。
故事末了,薛云问了雷覆天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在您心中,我师傅是怎样一个人呢?你恨他和他所创立的鬼族吗?
薛云问出问题,雷覆天也抛出问题,可薛云的答案却是:因为师傅不恨!他不恨你们!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恨你们呢?
雷覆天脑海中的画面一转,来到登上宗主府的台阶上。
薛云不愿朝雷卓下跪,薛云顶着威压,来到雷青玉面前,雷青玉并非雷天齐后人,而是被他带回宗门,抚养长大的孩子。
雷青玉天赋不高,就在雷家的地位而言,她根本没有雷卓等人高,可薛云却朝她下跪了。
那一幕画面变得清晰起来,就在雷青玉将薛云扶起后,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雷覆天自薛云双眼内看见了泪花,除此之外,还有感激。
他为什么会朝青玉下跪?为什么他会感激?为什么他会在夕阳下问出那些问题?为什么他想要知道关于雷无忧的事?为什么薛百寿不恨?
先前堆积的一切疑惑,皆因雷天齐一席话而解开,雷覆天终于明白了,也就在其想明白了的瞬间,暗金色鲜血化作一道血线,自其口中喷出。
“噗~”
望着薛云、脸色各异的众人回过神来,猛地将视线移向雷覆天,而就在他们望向雷覆天的瞬间,脸上的表情齐齐化为惊慌。
“覆天!”
“父亲!”
“爷爷!”
“曾祖父!”
······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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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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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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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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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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