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门派的西厢房外,林娇娇坐在小院的石凳上发呆。她托着下巴,仰面而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食指一圈圈的绕着杯口打转,看起来无聊极了。
这会儿,江云逸拎着两壶酒和一只香气四溢的叫花鸡鬼鬼祟祟的绕过厢房附近的小径小跑到林娇娇身边坐下。
“娇娇,饿了吧?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林娇娇依然托着下巴,只是微微侧目瞟了一眼桌子上热腾腾的叫花鸡哦了一声。
“娇娇,别愁眉苦脸的了,开心一点嘛!”
“我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没心没肺!”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但是你别不吃东西啊。今天晚上的晚膳就看你没吃多少,肚子肯定饿了。快来尝尝嘛!我好不容易才打来的一只叫花鸡。”
林娇娇终于坐正了身子,她看着桌子上的叫花鸡和酒微微颦蹙:“你下山了?”
江云逸扯下一只鸡腿递给她,回答:“没有,是我自己打的一只野鸡。”
“那这酒呢?”
“打野鸡的回来都时候正巧碰上一位卖酒的老翁,就从他那里讨了两壶。”
林娇娇接过鸡腿又放下,犹豫之后还是拿起了一壶酒拔掉酒塞猛地灌了一口。
“娇娇!”
江云逸唤了她一声不由分说就把她手中的酒壶给夺下,把自己手里的另一只鸡腿塞进她的嘴里,不容她再说一个不字。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才能喝酒。”
林娇娇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老实的咬了一口鸡腿,味道还不错。
“这叫花鸡真的是你自己做的?”林娇娇半信半疑。
江云逸满脸的骄傲,笑意丝毫不加掩饰,“那当然!我可是堂堂的江小侯爷,陵泽吃喝玩乐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叫花鸡还是我以前跟皇城大厨学的呢。”
“江云逸,你要不要点脸!做个纨绔子弟就值得你如此骄傲?!没一点上进心!”
挨了骂的江云逸委屈巴巴的撅起嘴,无力的解释着:“我只是不喜欢官场上的明争暗斗,看见那些人为了名利争的头破血流我就觉得很不值得。我不想过那种生活。”
听完这句话林娇娇忽然顿住了。她默默放下手中的鸡腿拿着酒壶又喝了一大口,咽下。
“那你说要娶我……你就不怕我家这个境地会牵连到你吗?”
“你是你,你家是你家。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你家。”
江云逸低着头认真回答也认真撕着叫花鸡。
林娇娇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在心里发出暗暗的一声叹息。
“给,全是你的!”
江云逸把撕好的叫花鸡一股脑的推到林娇娇面前,自己则嗦了嗦几根手指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林娇娇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多有停留,而是淡淡的扫过,最后又落在了手中的酒壶上。
“今日是小灵儿的生辰,本来我还打算在王府里给她操办一场生辰宴的。而且,她当年为了给林皇后守孝也推迟了自己的及笄礼,她今年十七了,女孩子该有的东西她都错过了。”
林娇娇想着,又闷头灌了一大口酒。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的毒有没有再发作。”
“别担心了,有祝寻公子在呢,不会出事的。”江云逸安慰道。
“说的也是,祝公子那么喜欢小灵儿怎么可能会让她出事呢。”
“你也看出来祝寻公子喜欢小灵儿啊?”
“我又不瞎!”林娇娇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度。
“起初我还挺担心他们两个的,一个是涉世未深的公主,一个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精,我担心小灵儿招架不住。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
江云逸双手托腮,明眸含笑,“娇娇,我觉得我们两个也挺般配的……”
“滚!”林娇娇一声吼,直接给了他一脚。
江云逸偏过身子刚好躲过,但仍旧很委屈。
漆黑的夜幕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歇。末了,一向眼尖的林娇娇猛然间发现了小径的路口窜出一个鬼祟的黑影。她抓着江云逸的衣袖指着那个方向低声开口:
“有贼!江云逸!”
“哪儿有贼啊?”
“看那边!”
江云逸顺着林娇娇指出的方向望去果然也看见了。
“这……这这这……娇娇!”
“闭嘴!先别说话,我们跟过去看看。”
“唉!”江云逸一把拉住了她,“这大晚上的我们就别节外生枝了吧。”
“你怂什么!万一这家伙有什么不轨之迹呢?燕门派戒备如此森严他竟然还敢出来行动,明显是有所图。我们跟过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但是……”
“江云逸!”
林娇娇眸光一沉,盯着他。江云逸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她。Χiυmъ.cοΜ
那黑影的脚步愈来愈快,好像是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要去办。为了跟上他林娇娇和江云逸两人的步伐也变快了许多。
林娇娇拉着江云逸蹲在假山后,利用错综复杂的假山作为掩体偷偷张望着已经停下脚步的那个黑影。
“祁公掌门!”江云逸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种僻静的地方?”江云逸又说。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这么偷偷摸摸的,这个祁公辰果然没那么简单。”林娇娇暗言。
夜色十分沉重,将祁公辰包裹住,看不清他的动作,也逐渐看不清他的面容。忽然间,他猛地一回头,林娇娇和江云逸飞快的缩回身子隐藏在假山后。祁公辰环顾了四周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拉上兜帽,转动了一处假山上的机关,眼前有一道石门被打开,他低着头直接钻了进去。再等到林娇娇他们张望着去看时原本那个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林娇娇率先起身跑过去,她伸手摸了一遍自己面前的这一座假山一面,顿时觉得自己这是见鬼了。
“人呢?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林娇娇双手抱胸掐腰,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在江云逸比较聪明,他也十分擅长这些机关术,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有机关。
他也伸手顺着石壁仔仔细细的去摸,终于在一个凹槽处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石块,他蹲下身子,只是轻轻一按,左手边赫然打开一道石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好像有风从里面吹来,耳边呼啸起一阵阵奇奇怪怪的声音,貌似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走吧,进去看看。看看这位祁公掌门究竟在搞什么鬼。”林娇娇说着,抬脚便要往里面走去。
“等一下!”江云逸拉住了她。
“我走前面,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就立马调头跑。”
他对她微微一笑,而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十分自然的拉起了林娇娇的手。
两人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一前一后的迈进这漆黑通道里。
石门再次合上,殊不知在林娇娇跟江云逸尾随祁公辰的时候他们也被常翎给发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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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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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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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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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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