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人便是陈青?”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耳钉的青年,青年眉毛很浓很长,眼窝比较深,一双黑黢黢的眸子带着些许玩味的味道。
这人叫方敬哲,方家的后代,也是方谨言的堂弟。
“哲兄没见过陈青?”旁边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看了方敬哲一眼,这人是候家的小辈,候玉文。
方敬哲转身坐回沙发,跷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说:“陈青又不算什么大人物,我为何一定要认识他?既然他就是陈青,想必他身边那个长的不错的女人,应该是夏雪了吧?”
旁边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笑道:“方少莫不是看上她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愿意帮方少说媒。咯咯。”
方敬哲忍不住哈哈一笑:“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在我这里,不兴说媒那一套,喜欢便交往,不喜欢拉倒,多简单?”
女人笑着点头说:“看来方少真对夏雪有意思呢。”
“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只可惜她长得再漂亮,也是被别人玩过的,不完美。”方敬哲丝毫不避讳这个话题,反倒觉得很正常,脸色平平,说完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候玉文笑了笑,坐下来说道:“你们搞错了,那个女人不是夏雪,她昨天去过候家,听说是司徒轩辕的小姨,是来处理司徒轩辕后事的。”
很巧的是,昨天正好是候玉文开车去机场接的上官静云和司徒浩云,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上官静云的身份。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又说:“没想到司徒轩辕的小姨居然这么年轻,我似乎还感觉到,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方敬哲笑眯眯地看着女人说:“说具体点,什么气质?”
女人想了想,说道:“好像很像我姐身上的气质。”
“哦?”方敬哲一愣,这个女人的姐姐他当然认识,在政府机构任职,换句话说,司徒轩辕这个小姨很可能也是一个政客。方敬哲喝了口茶,心里已经蠢蠢欲动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手上玩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但方敬哲唯一没碰过的女人,便是政客。
一来是因为政界的女人都带刺儿,再者方敬哲的印象中,似乎很少有从政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因为没碰过,所以就想碰一碰。
方敬哲忽然一笑,说道:“不知道她是不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对了玉文,既然这个女人是司徒轩辕的小姨,那她为何和陈青在一起,我听说司徒轩辕的死,好像和这个陈青有很大的关系呐。”
其实不仅方敬哲不明白,候玉文也十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Χiυmъ.cοΜ
楼下靠窗的茶座上,女人面如寒霜,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剐得陈青肉疼,缩回脖子,干笑两声说:“算了,还是我请你吧,大不了我先欠着。”
话音落地时,服务生端着茶壶来了,动作娴熟地倒满两个青花瓷杯,放在陈青和上官静云面前。
陈青倒不客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是品茶,而是真的渴了,连续喝了三杯,可能是喝得太快,忍不住打了个嗝,直接看傻了服务生,上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另类的客人。
上官静云倒没觉得陈青丢人了,静静地坐着,等陈青喝够才让服务生下去,然后看着陈青,正色道:“袁彪在哪?别说你不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局面,总得解决不是吗?”
陈青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我告诉你,你保证能抓到他?”
“你的意思是,我连知道凶手在哪的权利都没有?还是说,凶手就坐在我面前?”上官静云直言不讳地说。
陈青足足看了上官静云将近十秒钟,才说:“从他决定杀陈昊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用血来偿还。我记得当初谁在我面前说过,只要放过司徒家,司徒轩辕的死活都跟她没关系,是这样吗?”
这话确实是上官静云说的,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特殊,关系到司徒家族的命运,所以上官静云不得已才那样说的。
再说上官静云也没想到,司徒轩辕会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上官静云的目光有点躲闪,不想看陈青的眼睛,低头说:“陈昊终究还活着,而且他恢复得很好,可司徒轩辕已经不在了,这样的报复,合理吗?”
“怎么不合理?那晚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我弟还能活下来吗?我希望你明白,不是司徒轩辕放过我弟,而是他没有杀我弟的机会。”陈青说,“上官静云,其实你不该来江南,这是一滩浑水,只会越搅越浑。”
“干爹怒火攻心,我来的时候他已经住进抢救室了,家族其他成员都不想与你正面交锋,只有大哥一心想找你拼命,我若不来,司徒家岂不是还要多死一个人?再说我是司徒轩辕的小姨,司徒家待我不薄,我无法说服自己袖手旁观。陈青,我告诉你,哪怕我丢掉工作,也要抓到袁彪,将凶手绳之以法。不信咱们走着瞧。”
上官静云语气十分坚定,给人毋庸置疑的感觉。
陈青吸着烟,整个人都笼罩在乳白色的烟雾当中,良久后,陈青将烟头丢进烟灰缸,说道:“那我等着。”
纵然上官静云的心境再沉稳,此刻也被陈青气得火冒三丈,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扔在桌子上,起身便往出走。
陈青没有拦她,当陈青看到司徒轩辕躺在冰冷的地上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他不是真的想杀掉司徒轩辕,可人死不能复生,陈青也只能接受事实。
再说司徒轩辕多少次都想置陈青于死地,当初在柳家比武,而后在古武学院,司徒轩辕师徒给格桑慕寒通风报信,想到这些事情,陈青倒也不觉得司徒轩辕死的冤枉。
而作为上官静云来说,她是司徒轩辕的小姨,所以她觉得纵然司徒轩辕的罪孽再深,也不至于被杀。
不同的立场,决定陈青和上官静云不同的思想,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顿了下,陈青深吸口气,正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才看到上官静云并没有离开,而是被几个年轻人堵在了楼梯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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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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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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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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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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