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她的确做的有些狠毒了。
唐丽见苏晓婉的脸色不对,急忙道:“主子宽心,这件事也怪不得您。您本来不是也以为,翁家人只是会抓走你而已么。这后面的事情变成这样,也不是您能想到的啊。”
“再说了,若不是她步步紧逼,您也不会这么做。”
“况且,您也没做什么啊。下手的又不是您,翁家少爷做什么,您也控制不了啊。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苏晓婉长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
话虽如此,可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
苏晓婉咬咬牙,“人还活着么?”
唐丽舔舔嘴,“松源说,现场惨烈。徐家小女且流了很多血。被徐家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了。不知,还能不能活。”
苏晓婉抬头瞧着她,“你方才劝我宽心,其实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吧。”
唐丽眼神躲闪,咬了咬嘴唇,“我……”
苏晓婉长叹一口气,“杀人不过头点地。女孩子家的清白啊,那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唐丽咬咬牙,“主子,话也不是这么说。若是她自己不起邪念,怎么可能出事。再说,她两次想至主子于死地,她即便是死了,也是死不足惜。”
“若是真的死了,我倒没有这么难受了。”
唐丽又道:“再怎么说,也是翁家那几个畜生做的孽。本以为只是绑走,谁知道他们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主子,您别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伤心了,您不是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么。”
苏晓婉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是啊,还有要紧事情要做。证据拿到了么?”
“是,京兆尹衙门的人早就的了消息,现场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事情就是翁家那三个禽兽做的。只是……”
“只是,京兆尹是翁清严的一手扶持,所以不见得会将证据拿出来,是不是?”
唐丽点头,“对,但是,还有一个变数,就是京兆尹会拿这些证据怎么办。”
苏晓婉看着她,笑了一下。
这丫头,现在也越来越仔细了。
证据,自然是苏晓婉替他们准备好的,也是她找人通知的京兆尹。
徐思颖彻夜未归,那个徐大人自然着急。
她原本以为,翁家只会让徐思颖受点皮肉之苦。想着如果京兆尹一早将人救出来,她的目的也就成了。
却没想到,翁家那几个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小案变成大案,对于她来说,其实更加有利。
可这种有利,让苏晓婉心里极其不舒服。
她从来了这里之后,只想发家致富,过好日子。前世穷怕了,这辈子要做个有钱人。
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人,无论是小小的害人,还是大大的害人。她都没想过。
可和世界上总有些事情,让人无可奈何。
唐丽道:“主子,要是京兆尹真的将这证据还给了丞相,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了。”
“不会,一来,这是大案,京兆尹虽然是丞相提拔,可县官不如现管,吏部尚书可是捏着他脖子的人。他即便是想偏私,也不敢将所有的证据毁灭。”
“这样,如果以后东窗事发,他还有理由推卸责任,说自己是受人指使。这是广场,这个京城父母官,怎么可能不懂凡是都要留退路的道理。”
唐丽皱眉,“可是,无凭无据的,也没人能指认翁家人。若是证据真的没了,吏部尚书也不可能查得出这件事和翁家有关系啊。这么处理,是不是更干净呢。”
苏晓婉笑道:“怕什么,难道只有他们懂得留后路?我自然也有后路的。”
苏晓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我们该去见见这位丞相大人了。”
“主子,去之前,要不要禀告姑爷一声。”
“不必。”苏晓婉摇头。
若是告诉了容昊,怕是他不会同意自己去的。
“我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得做该做的事情。也不能事事依靠他。你就别去了,女孩子家家的,不好看见这种事。”m.χIùmЬ.CǒM
唐丽急了,“可是主子,您身边不能没人啊。”
“叫大勇跟着吧。你在家里休息休息。”
唐丽点头,“那我去叫大勇。”
马车一路到了丞相府。
苏晓婉递上拜帖好之后,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府里才来人将她带进去。
苏晓婉跟着下人一边走一边看。
这丞相府,果然是富丽堂皇啊,容昊的宁王府,居然还比不上这里的一半。
翁清严在书房,身边站着个鬓边有一缕白发的中年男人。
苏晓婉进门见礼,“丞相。”
翁清严摆架子,不理会她。
苏晓婉却很快就站直了身体。
不过是个丞相而已,吓唬谁啊。
翁清严见苏晓婉对他没有半分尊敬,略有不悦。
“苏姑娘今日过来,所谓何事啊?”
苏晓婉笑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丞相脸面。”
翁清严不屑,“我的脸面!姑娘可真会说笑。我好歹也是朝中一品大员,何时需要一个商贾来维护我的脸面?”
苏晓婉不想和他打太极,开门见山,“昨夜,吏部尚书徐大人的爱女徐思颖彻夜未归。徐大人派出所有的家丁,找了一夜。”
“今晨,此人在城北一间废弃的民房内被京兆尹发现。”
翁清严的表情纹丝未动,苏晓婉猜不透,这人是当真不知情,还是觉得胜券在握,不会扯到他的三位公子身上。
“你想说什么!”
苏晓婉拱拱手,“丞相不会告诉我,您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吧。”
“京兆尹衙门的一个小案子,轮得到我堂堂丞相来管么。姑娘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苏晓婉站的笔直,“丞相是当真不知么?昨夜将徐思颖掳走,行禽兽之事,毁了一个十多岁姑娘的清白,将人折腾的不成人样的,就是您的三位爱子。”
翁清严脸色骤变,却很快掩饰了过去。
“放肆!京兆尹府尚未下定论,你就敢随意攀咬小儿!是何居心!”
话音未落,就有下人来报,进来见有外人在,便上前对翁清严耳语。
苏晓婉冷眼瞧着翁清严,“想必,是有重要人物来访,我是不是随意攀咬,很快就能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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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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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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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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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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