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这一手。太毒了。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更不是。所谓如坐针毡,想必,这几个人算是好好体会了一把。
苏晓婉端着茶碗,撇开浮沫,喝了一口。
徐思颖上前,“王爷,这次的诗会,说好了是要现场做的。我等都想有机会将自己的诗文送给陛下御览。她如此做,若是最后选了她的诗文,我等不服。”
“是啊王爷,我等不服。”
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苏晓婉摸了摸鼻子。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好像认定了这诗是她提前做好的。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诗的确不是她写的。要是论起来,也的确是作弊。
不过,她又不是上赶着来作弊的,都是被这些人强迫的啊。
苏晓婉是不想辩解什么,毕竟一对多,吵起来很难看的。再说,她也不想白费口舌。
还是看容昊如何处理吧。
转头,就见容昊慢吞吞放下笔,抬了抬眼皮,一双清冷疏离,毫无感情的眼睛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服又如何。”
容昊语气异常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也像是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徐思颖咬着嘴唇,“王爷,这次的诗会,是陛下下令举办的。总要有个公平,否则……”
“否则如何?”容昊冷声道,“能写就写,不能写就出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几个姑娘都懵了,根本没想到容昊会这么说话,丝毫没有因为她们是女的,就给她们面子。
曦瑶见气氛不对,只好出来打圆场。
“题目都是现场出的,如何能说是苏姑娘提前做好的呢?或许,正好是她擅长的不一定啊。”
“现在还早,左右,我们再写别的题目就是了。”
“再说,这次的诗会,原本也是切磋,并不是比试,何来公不公平一说呢?还是别为了这点事情争论不休了。传到陛下那里,也不好。”
曦瑶这么一说,众人也只好借着这个台阶下来。各自散开了。
偏偏徐思颖不肯罢休。
“既然是要选出最好的送到陛下面前御览。自然要讲究公平的。”
徐思颖看向苏晓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不会作诗么?那这诗文,不是提前写的,还有别的解释么?说你心机深重,也不算冤枉吧。”
苏晓婉笑了笑,“我是说了我不会,既然我都说了我不会,你们还硬要拉我出来,你们又安的是什么心思呢?”
“再说了,徐姑娘是不懂得谦虚为何物么?我只是不想表现而已,所以说不会,有问题么?”
徐思颖暴怒,“你这是欺君!”
苏晓婉脸上一冷,“话说清楚了,陛下不在此处,你说谁是君?你么?”
徐思颖脸色一变,“你!”
苏晓婉冷笑,“少废话了。你既然不服,你就自己出个题目来看看。若我还是做得出,你就乖乖闭嘴。如何?”
“出就出!”徐思颖瞪着眼睛。
苏晓婉翻了个白眼,老娘也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出来的,背了多少古诗,还怕你?
徐思颖想了想,唇边带上了一抹邪笑,“今天本来说是要作诗的。所以,你即便是提前背了几首,也该都是诗。那下一个题目,就不作诗了。”
苏晓婉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靠!
不做诗,写古文啊!那她真的不会。
徐思颖接着道:“下一个题目,我们写词。”
哦,词啊,还好还好。
苏晓婉松了一口气。
徐思颖看了容昊一眼。
她对容昊是有些了解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听说跟在身边时间在最长的女人,是个叫龙蓝的。
能跟着他这么多年,想必是很受喜欢。
早就听说,那个叫龙蓝的女人是会武功的,行事风格也颇有些男儿气。莫不是,王爷就喜欢这种调调的?
徐思颖眼珠子一转,“期期艾艾做小女儿态有什么意思。这里也不光是只有女孩子。年轻人,自然该有勇有谋,有胆识有侠气。”
徐思颖挑衅的看着苏晓婉,“你若是能很快做出一首关于侠气的词,我便服了你。”
苏晓婉勾了勾唇角,“服了我?你不服又能将我怎么样呢?”
徐思颖脸白了一下,“你若是不敢,就趁早说。也趁早认了那两首诗是你提前做的。”
“激将法对我没用。”苏晓婉笑嘻嘻,“你一句服了我,值几个钱啊。若是我写得出,你就给我磕三个响头如何?”
“你……”
“怎么,不敢啊。”
苏晓婉揪了一个葡萄丢进嘴里,“你叽叽歪歪说了我半天了。我不回应,你就当我软柿子好捏啊。叫你磕头,怂啦。”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磕头!”
苏晓婉也不纠缠,“行啊,既然如此。若是我写得出,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三遍,是你满嘴跑舌头,冤枉了我。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吧。”
徐思颖咬咬牙,僵硬的笑了笑,“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么!”
徐思颖自以为自己出的题目十分刁钻。
毕竟,哪个姑娘家,会写什么侠气之类诗词呢。多半都是表达自己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情绪而已。
可她哪里知道,她这个题目,正好撞在枪口上。
苏晓婉冷笑一下,提笔便写。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这首词,是贺铸写的。名字就叫六州歌头少年侠气。
苏晓婉当年最喜欢这首词的最后一句,所以就将整首词都记下来了。现在正好用上。ωωω.χΙυΜЬ.Cǒm
人的情绪,是很容易被文字感染的。
苏晓婉写这首词的时候,身上好像也沾染了词作者的豪气。
加上,她用的字,也不是写之前两首的时候用的字体。而是用了从容昊那里学的字体。
略带男性化的字,潇洒俊逸,配上这样豪气的词,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桌子旁边围了一圈人。
个个都盯着苏晓婉的笔。
苏晓婉写完了上阙就停住了。
周围人意犹未尽。
几个年轻公子见她不写了,都有些着急,“姑娘为何不写了?这分明才有一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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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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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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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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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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