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主人的位子给她,她不要,非要去当人奴才,拦不住那能怎样?就让她知道,奴才该是什么样的,当了奴才,就别想着以前那种主人样儿了。
方杰回护:“你怎么说呢?青竹也算你半个嫂子。”
“半个嫂子?就她?你一个小妾就能算我半个嫂子了?”细柳白眼连飞,“方杰,我叫你一声哥,那是看母亲和长姐的面子,她算个什么?要bu是我把她带出来,你能见到?你能把她收了房?在溪流居都没见我一下,现在让你带来,是想……栽赃嫁祸吗?”m.χIùmЬ.CǒM
本来只是防备,没想到扫了一下,竟看到她肚子里有货,还有那一脸的委屈表情,是自己不知道,还是故意瞒着不说?
方杰沉了脸,“小妹,你怎么这么刻薄?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就算看我的面子,把她当客人不行吗?”
“来我这儿的客人都是给钱的,你给吗?”细柳直接说,“她怀孕两个月,你知道吗?幸好她没吃我这儿的东西。”
那桌子上摆的都是正常的茶水点心,半点儿都没忌口,虽然吃两口不会有事,但架不住万一。
细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捏起点心舀了一半,立刻就拿过一旁的备用食盒,装起来:“孕妇不能喝茶,不能用薄荷,你们倒好,真会挑,点心是抹茶薄荷,茶是加冰绿茶,方公子,你和我有深仇。”
“不是,”方杰一直看着细柳,中间只看了一眼青竹,还是盯着细柳,“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我都不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吗?”细柳可不信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来没来月事自己不知道?只是瞒着你,来我这儿争宠呢,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种下三滥手段,来脏我的地儿。”
青竹被她说的泪眼汪汪,本来想着她是看不惯说几句,没想到越说越多、越说越重,她一向是温柔可人的在方杰面前,此时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方杰听不下去,护住青竹去坐下,拦住细柳的话头,“你说够了吧,青竹什么都没做,只是夸你一句,被你说成这样,夸你都不行了?就算她之前有做错什么,但事情都过去了,你何必如此刻薄?”
细柳笑了,对他这种男人,真是除了撇嘴,没二话,“说正事吧,你今天来是有事还是有东西?”
“我……”方杰被她把话都说完了,正事都不好开口了,他眼神闪烁,“青竹想来你这儿住几天,我不知道她怀孕了,便带过来了。你这儿刚翻新过,房间多,让她住几天,就当是个客人,我出钱。”
真以为她是见钱眼开的生意人?她有原则的好不好?细柳轻笑,“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儿现在要预约,秦公子已经预约了明天,从大后天开始,我这儿被方夫人包场了。”
方杰一愣:“方夫人是哪位?”
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细柳说:“方公子真会开玩笑,你夫人啊。”
方杰面上一僵,青竹更是落了泪,“夫人就是看不惯我,处处都要为难,也是我不够谨小慎微,连带也惹了姑娘生气,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方杰哄了一句,转头说细柳,“你这儿又不是住不开。“
细柳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呢,没想到青竹这么说,他就这么认了,还不改最初的想法,真是不知该说他固执呢,还是一根筋。
她给自己添了杯茶,摆出待客用的浅笑,“方公子,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偏心,老实说吧,你家里出什么事了,说出来我给你出出主意,帮你解决,省的你两头受气还要花冤枉钱。”
方杰说,“你好好说话,再叫我一声公子试试。”
细柳送他一记白眼:“你爱说不说。”
说完起身就出来了,她说了这么多,本以为方杰能改点儿,结果除了让青竹更记恨她,什么都没落下,她费这劲儿做什么?简直浪费!
出来看了看天,她去楼上,扔了几匹布做荫凉,颜色艳丽,顿时又增加了不少喜气。
方杰哄好了青竹出来找她,要和她单独说。
“要么,你就当着青竹的面说,要么就别和我说,我做坏人也要做那种真小人,绝不当伪君子。”细柳现在不听了。
厨房侧面的小门开了,青枋带着一个老头过来,拎着两个鸡笼。
青枋没让他进来,只让他把东西放到门里,就让他走了,关好门,才过来对细柳说,“姑娘,您要的鸡崽太多,他一次送不完,今天先送四十只,其他的明天送来。”
细柳点头:“行,放厨房去吧。”
青枋正要拎起鸡笼,被她这吩咐给说的有些无措:“啊?这是小鸡崽儿,还没巴掌大……”
细柳静静看她,她惊觉自己失言,急忙地头做事。
方杰也好奇,但没问,只说,“你就那么反感青竹?”
“她自己做那种烂事,也就你喜欢了,换个君子都未必喜欢。”细柳说的毫不客气,“你不用再说了,哄去吧,皮囊也就是转眼的事,趁着还能看,赶紧去看。”
方杰被她这直白打败了,“小妹,你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耿直?”
细柳点头,“只要你不拿你家里这些事儿来烦我,我绝对不这么刻薄。”
方杰理亏,“行行行,都是我不对,不说了,不说这些,点心你给我准备点儿,我这就回去。”
细柳去厨房给他装点心,草编的四方盒子,内衬干叶,装好后用麻绳绑起,给他送出门,看着低头垂泪的青竹,真心没好气,“来我这儿哭也就算了,我们关系不一样,但出门在外还哭,你丢的谁的人心里没数吗?”
方杰刚接了点心,被细柳这话说的也看了过去,他本来是宠着青竹的,但此时觉得青竹是真不懂事。
青竹急忙看方杰,她就怕方杰对她转变态度,急忙擦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就是眼窝浅。”
真会找借口,细柳冷哼,“你脸这样花,怎么见人啊?还不得我这儿的人伺候?亏得方公子付了钱的,不然论身份,你真不配。”
青竹咬唇,这话她不能接,表情她也不能做,眼泪更是不能掉。
方杰说,“行了,你说也说了,嘴瘾也过了,我下次再来。”
“水都端来了,我又不是只说不做,洗脸吧。”细柳侧身,让青枋把水端到青竹面前。
看着一身粉色衣裳的青竹,和端着水盆一身青衣的青枋,对比是明显,但那气质和姿态完全不同,看着青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哪有原来的一分安逸?看青枋,衣衫不贵,甚至带着围裙,但站的稳心态平,看着就舒服。
细柳收回眼神,却看到方杰也在看她们,再一细看,那目光并非是对着青竹的。
这人有癖好么?细柳转身踢了一脚门,哐的一声,青枋回头看,便没看到人,便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立刻把水盆放低,往墙角一倒,拎着盆也回了院。
青竹急忙用手绢擦脸,比刚才更狼狈,但方杰什么都没说,已经走了,她赶紧跟上。
青枋看着他们走了,才关门,回身请细柳解惑:“姑娘,您为何对青竹那样?”
细柳看她,说的认真,“你要是给人做下,我也这样对你。”
青枋说:“我才不给人做小呢,男人又不是就那一个,我以后要找那种家里人口简单的,穷点儿也不怕,只要干活,就不愁吃的。”
细柳听的直笑,本来想打趣的,但想到她说的这么直白也是勇气,便鼓励道:“这才对嘛,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相互选择的,女人也是人,不是东西,凭什么由着男人挑?你要是看中了人,姐姐给你说媒去,再给你准备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青枋脸红,“姑娘,你别笑我。”
“没有笑话你,我说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不是错事,是很美好的。”细柳拍了拍她的肩,再度上楼。
方品文如今上午练一个时辰的字,下午练两个时辰的字,晚上要是有时间,还要再背一首诗或词,虽然人小,但并不得闲,因为细柳要查功课的。
十六平时也盯着,细柳给她安排的活,一般都是方品文上课的时候,青枋也知道,但这样一来,人手就更不够用了,基本上都得细柳亲力亲为。
青枋抬头,看到头顶上布幔搭出的道道荫凉,她又去提了两桶水撒在院中。
“这还没入伏呢,怎么就这么热了?”细柳从围栏处探头,“青枋,你说今年会不会旱?”
青枋说:“我也不知道,咱们又不种地,天旱不旱,咱们不懂。”
细柳点头:“也是,耕田的行家才懂这个。”去岁暖冬,今夏就有极大可能会旱,虽然以前她不在意,但天天跟着方逸接触的都是农耕之事,耳濡目染之下,她被这环境也熏染了几分。
民以食为天的手耕牛种年代,纯粹的看天吃饭,即便有水利,推广起来也是难,必须上头发话,还得上头拨款,否则这东西你做出来,也有人给你毁了,这就是统治。细柳虽然不是今天才知道这规则,但忽然理解了方逸当年的心情。
这种时候,要么进言要么干看,别无他法。否则,就是出头的椽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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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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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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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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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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