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详细地解释道:“孩子暂时保住了,但孕妇自身的身体状况很差。”
“孩子最后能不能保住,还要看孕妇身体调养情况。过几天再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切记,孕妇不能再受到一点刺激。”
“谢谢。”
唐斯年微微颔首。
“唐医生你太客气了。”
能得到唐斯年的一声感谢,主治医生心底乐开了花。
医学界神话般的人物,有名的高冷,难接近,竟对他说了谢谢。
这够他吹嘘到老了。
瞬间看傅砚深这个暴力家属都更顺眼了。
“抱歉。”
傅砚深也跟着冷静下来,出声道歉。
“没事没事,担心孩子,能理解。”
“嫂子出来了。”
唐斯年看到往外推的推车,拍了拍傅砚深。
刚刚听完医生话后,状态变得极低沉的傅砚深,一听沐晨曦出来了,立刻抬头。
大步迎上去。
沐晨曦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推车上,被人从里面推出来。
她还在昏迷中,即便人陷入在昏迷中沉睡,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珠,在昏迷中,她还在难过。
傅砚深那颗一直揪着的心,又一次被拧紧。
随着推车推出来,轻轻地震动。
眼里含着的泪也顺着眼角轻轻滑下。
傅砚深手有些抖地轻轻帮她拭去。
还带着她温度的泪,像是滚烫的沸水。
从他指尖一直渗透到进他心口。
‘你一脸紧张的抱着顾夕颜往医院里冲,我躺在推车上,痛得都快死掉了——’
那一天,他送胃轻微出血的夕颜来医院。
晨曦是不是也这样躺在推车上。
她那么怕疼,又那么依赖他。
当时一定很痛,很无助吧。
而她还要承受看到他紧张抱着夕颜冲进医院的画面。
傅砚深咽下突然涌上来的苦涩,吞咽时,苦涩化作针,顺着喉咙往下滑,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
目光牢牢地锁在她脸上,满眼的担忧后悔和——心疼。
……
“动作轻点。”
傅砚深亲自帮着推推车,一路提醒着一起推推车的护士。
就怕动作大,会伤到沐晨曦。
她看起来那么脆弱。
仿佛力道稍微重一点,都会让她碎掉。
……
沐晨曦被推进病房,傅砚深阻止护士帮忙,弯腰,轻手轻脚把人抱躺到病床上,盖好被子。
医护人员都离开了。
医生也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
在人都离开后,唐斯年把让人送来的衣服递给傅砚深,“别太担心,嫂子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嗯,谢了。”
傅砚深接过,拍了拍唐斯年的肩膀。
“都是兄弟,客套啥,我先走了。”
“嗯,帮我打个招呼,晨曦需要好好休息。”
“嗯。”
傅砚深不说,他也会交代。
点点头,双手抄在白大褂口袋里,抬步离开。
站在门外,轻轻合上病房门,转头透过上面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
傅砚深手上提着衣服并未第一时间去洗澡。
他先折回病床边,像个痴汉一样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沐晨曦。
抬手无比温柔地轻轻抚过她的眉峰。
直到床上的沐晨曦慢慢放松下来。
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片刻后,倾身,充满怜惜地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傅砚深这一吻,像极了在亲吻全世界最重要的宝贝。
这架势看得唐斯年下意识一脸嫌弃地闭上眼睛。
没眼看。
这还是他那个总让外人觉得心被顾夕颜占满的哥们吗?
他认识傅砚深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对顾夕颜有过这样的瞬间。
这副心肝宝贝的样子,充满怜惜,恨不得代替她疼的模样。
也太肉麻了!
未婚单身狗表示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唐斯年恶寒地收回目光,手重新插进口袋。
在安静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抖了抖,抖掉刚被傅砚深恶心出来的一身鸡皮疙瘩!
在他眼里,爱情这杯酒啊,不是谁喝都得醉!
而是,谁喝都得中毒!
中毒的样子也太吓人了点!
还是他好,无爱一身轻!
唐斯年边往外走,边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他极度讨厌夜晚,黑白完全颠倒的他,这个时间点,正是他狂嗨的时候。
换了衣服,满脸写着莫挨劳资,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
单手抄在裤子口袋往医院门口走去。
出了医院,走到门口停着的一辆Macan,拉开车门,上车。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当杜绝了医院里那些如影随形的目光后。
唐斯年脱掉中规中矩的西装外套,扯松禁锢着他的领带。
手指停在领口,动作缓慢地解着纽扣。
第二颗,第三颗。
直到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这才停下。
抬手,十指穿过梳理规整的黑发,胡乱一揉。
刚刚还一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禁欲男神秒变常驻夜场的浪荡公子哥。m.χIùmЬ.CǒM
脚下油门踩到底,改装后的Macan在夜色中疾驰,往江城很有名的一家夜店去。
……
病房里,傅砚深在沐晨曦睡安稳后,细心帮沐晨曦掖好被角,才提着衣服走进病房自带的浴室。
快速洗了个澡,洗去身上她不喜欢的味道,一身清爽地从里面走出来。
站在浴室门口,他看到刚刚还平躺着的沐晨曦此时背对他蜷缩一团。
“晨曦……”
以为她醒了,傅砚深快步走过去。
看着依然闭着眼睛的沐晨曦,她没醒。
傅砚深在床边坐下,看着病床上睡得不安稳的沐晨曦。
不久前才被他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在睡梦中,还在继续蜷缩。
晨曦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刚搬到悦景溪园时的模样。
也是一次她没关门,半夜工作完的他经过她房间,看到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
他以为熬夜小能手还没睡,傅.监管委员.砚深皱起了眉头。
满眼不赞同的沉着脸抬步走进她房间,准备训她。
发现,她有乖乖地睡。
只是,躺在她特意要求换的一米五小床上的沐晨曦与他认识的她有些不一样。
白天天大地大没有开心和吃饭大的沐晨曦,到了夜晚竟然会是如婴儿般蜷缩成一团的睡姿。
与她性格完全不符。
心理学上来说,这样睡姿的人,内心是极没有安全感的。
后来,他们发生了关系。睡到了一张床,渐渐地,她变了。
再也没有过这样的睡姿,反而睡姿越来越豪迈,不仅是完美贴合了她的性格,反而是超越了。
他把她从黑夜的深渊里解救出来,又亲手把她重新推了回去。
傅砚深动作很轻地坐在床边,大手探进被子里,握住她睡梦中依然攥紧成拳的手。
静静地守了一夜。
……
【作者有话说】
新书榜名次冲的好快啊,小白很惊喜。
再次感谢宝们每天的追读、催更、评论、打赏、还有投的每张必读票!O(∩_∩)O谢谢
预告一波:绿茶婊还有三秒到达战场……(医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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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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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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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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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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