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霍凌风看清了白苏的脸。
他眼底的寒气瞬间散去,只剩下无尽的温柔。
这样突然两极化的情绪转变,白苏不是第一次见到。
她想起几年前,他们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给了对方的那一晚。
情侣之间,当跨越了最后一步,会变得更加亲密。
特别是女生,在把自己交给心爱男人的那一刻,霍凌风在她心中的位置明显更深。
隔天她在他怀里醒来,当时他还在睡。
借着从窗帘透进来的阳光,她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五官,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情不自禁抬手想去描摹他的五官。
手刚碰到他的脸,他突然睁开双眼。
也是这样寒气逼人带着戾气的眼神,但只是瞬间,在看清是她后,立刻变得温柔。
但第一次看到的她,被吓懵了。
当时,霍凌风把她抱进怀里,温声软语地哄了她许久。
但那会儿,她一是真被吓到,二是热恋中还挺矫情的。
他哄了半天,她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
最后,霍凌风没办法,突然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动作很快,直接像剥鸡蛋一样把她身上的衣服剥了。
眨眼间,两人都像初生婴儿般。
他把她按在床上,用另一种方式哄她。
明明都是第一次,他只失败了一次,之后就真无师自通了,就连技巧也是摸索了一次,就摸索得明明白白。
三两下就把她哄得受不了。
两人刚发生亲密关系,她还没办法完全放开,想要他,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就在他怀里拼命扭动着腰身,向他贴近。
霍凌风刚开荤,定力比她还差,她只蹭了几下,他就扛不住了。
两人一大早在床上上演了一出床头打架床尾合。
她也就见过那么一次,但印象太深刻。
此时再看到,白苏仿佛被带回了那年的这一幕。
正在她怔愣间,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一紧,轻轻一扯,她整个向霍凌风栽倒过去,跌进男人结实的胸膛。
正要起身,腰身一紧。
紧随着,后脑勺被扣住。
修长的五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微用力,往下一按。
她微张着的唇瓣正好被按贴到他等待的薄唇上,滚烫的唇舌,带着强势之姿,迅速闯进她的领域。
因为高烧,他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配合着滚烫的唇舌,白苏被过于霸道的气息紧紧地包围着,支吾的抗议声都被他堵住。
整个人仿佛被置身在火炉上烤。
霍凌风吻得又凶又狠,但凶狠里又透着难掩的温柔,和曾经他俩每一次一样,吻的白苏差点沉沦在他怀里。
但残存的理智让白苏还保持着清醒,在霍凌风大手娴熟地探进她睡衣里,五指像是有自主意识地顺着腰线往上滑往她绵软上扣时,用力把人推开。
踉跄着后退几步。
这个吻发生在霍凌风意志力极薄弱的时候,丧失了他清醒时理性思维,所有的行为都是不受大脑控制的,是出自本能。
带着男性对女性纯身体的欲望,也倾注了浓烈的情感,白苏被吻得腿有些发软,差点没站稳。xǐυmь.℃òm
抬眸,正要狠狠瞪霍凌风,便见他突然对着她勾唇一笑,像是看到她很安心,又缓缓闭上双眼。
白苏:“……”
如果不是她嘴里还残留着霍凌风的气息,唇舌又麻又疼,看着沙发上突然变得虚弱的男人,都要怀疑刚刚把她按在怀里狠狠索吻的这一幕是她产生的幻觉。
“烧死你的了。”
白苏气恼地骂了一句。
就连高烧都不忘在她身上占一些便宜。
但骂归骂,终还是做不到不去管霍凌风。
去电视柜里拿出医药箱,先拿出体温枪,给他量了个温度,三十九度一。
眉头轻蹙起。
从里拿出成人退烧药,倒了杯水,走回沙发边,伸手拍了拍霍凌风的脸,“醒醒,吃退烧药。”
霍凌风虽然养了大半年,底子还是没完全恢复过来的。
昨天见过霍时晏后,他一晚没睡,之后又淋雨又洗冷水澡的,身体一时没抗住,高烧来势汹汹,直接把他烧昏沉了。
迷迷糊糊中看到白苏,整个松懈下来,只想安心地睡一会。
被叫时,他眼皮很沉,不想睁眼。
但听到是白苏的声音,霍凌风还是挣扎着掀开眼皮。
眼底因高烧和没睡好布满了红血丝,但看着她的眼神,满布着温柔,嗓音沙哑地轻喊了一句,“宝贝。”
一整天,从早上霍凌风说自己记起来了,他喊了她无数声宝贝,这一声是最戳她心的。
人在生病时,意志力是薄弱的。
如果白天的他是伪装,这一刻,他应该是没办法装的。
“吃药。”
白苏嗓音变得温柔。
坐到他身侧,半扶起他,把药送到他嘴边。
“好。”
霍凌风很配合。
她让吃,他就张嘴吃。
也乖乖地把送到嘴边的水喝了,喝完脸一歪,靠进她胸口,闭上双眼。
呼吸很重很灼热,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低喃,“宝贝,难受。”
白苏摸摸他额头,烧得烫手,眼底难掩对他的心疼。
霍凌风就着她带着点凉意的掌心蹭了蹭,不愿意松手。
“躺好。”
直到白苏语气压低,霍凌风才像个被骂的孩子一样,不甘不愿地松手躺回沙发里。
在白苏要起身时,吃力地扯着她的手,“宝贝,别走。”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
高烧影响了他的反应,接收了好几秒才明白她要做什么,这才乖乖松了手,但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
说起来这还是白苏第一次见霍凌风生病。
也是没想到,他生病时会是这个样子。
听晨曦提过,傅砚深也是平时不生病,第一次高烧就特别严重。
心底不禁会担心,怕霍凌风吃药退不了烧,白苏选择叠加物理降温。
不知疲累地来返于沙发和洗手池,毛巾一热就换。
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霍凌风的体温总算是降了下来。
她拿过一边的体温枪。降到了三十八度以下。
白苏松了口气。
也是这时候,感觉到了疲累。
她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到地毯上。
霍凌风退了烧,不适感消失,睡沉了。
白苏坐在他身边,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在他沉睡时,卸下了所有防备,情感流露。
安静的夜里,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凌风,你不是装得对吗?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她清楚,她心底最后一丝防线已经被霍凌风攻陷。
她相信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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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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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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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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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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