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音看着傅砚深,一脸茫然,“阿砚,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自欺欺人了?”
“你是真的不想对我负责了?”
她不是不知道阿砚不爱自己,他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沐晨曦。
可,她舍不得放手啊。
在和他发生过亲密关系后,她怎么能舍得放开手?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跟他在一起啊。
穆司音目光深情地看着傅砚深,小心翼翼挪步靠近他,想伸手去拉他。
可,在傅砚深过于冷漠的眼神里,她的双腿宛如灌了铅,迈不出。
心底的委屈难过,无尽放大。
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着、她又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
不想哭的,可眼泪在盈满眼眶后,不堪承受地从眼眶里滚出来,顺着双颊慢慢往下滑落。
在下颚汇聚,最后,掉落,砸在地面。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但这里面不包括傅砚深,他看着穆司音的眼神越发冷漠,嗓音更像是啐了冰,冷声问道:“我需要对你负什么责?”
“阿砚,你到底什么意思?”
穆司音瞳孔狠狠一震。
眼底的心碎更甚。
不敢相信,傅砚深会跑到她面前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哪怕她亲眼看到他瞒着她,偷偷带沐晨曦试婚纱。
她没有跟他闹,而是选择找沐晨曦,让她识趣地自动退出。
她这么识大体,处处为他着想。
可没想到,他不想负责就算了,还想否定掉她和他之间那段过去
“你说你应该对我负什么责?”
“我为你怀过孩子啊,如果没有意外,我现在已经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了!
但,孩子没有了!我还因此再也不能做母亲,你怎么不需要对我负责?你不对我负责我还能嫁给谁?”
她也不想用这个绑架阿砚。
可她真的太爱阿砚了,她不能没有阿砚。
穆司音真的慌了。
脚步跄踉地上前。
伸出的手被傅砚深避开。
她没想到,她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傅砚深还是无动于衷。
内心无比的恐慌。
她是真害怕了。
害怕,阿砚不会再对她负责。
阿砚如果真不娶她,她该怎么办?
穆司音满眼慌乱,哭得心碎。
“阿砚,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身体摇摇欲坠,而傅砚深对她视若无睹。
她后背靠上了墙壁,稳住自己。
傅砚深不停地深呼吸。
看着穆司音。
话已经到了嘴边,因为她一个死字,而顿住。
穆司音见状,声音越发破碎,满眼爱恋,痴痴地看着傅砚深。
因回忆,她整个人沉浸在那段快乐甜蜜的时光里。
“阿砚,你忘记了吗?沐晨曦还没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每个夜晚……”
“穆司音,够了!”
傅砚深的隐忍最终还是崩盘了。
不再心软。
亲口戳破她的美梦,“穆司音,你该醒了!那些都是你自己的幻想,我和你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更不可能发生暧昧,从始至终,我傅砚深只有过沐晨曦一个女人!”
“傅砚深!”
穆司音突然凄厉地尖叫出声,大声打断傅砚深的话。
“你这是为了哄沐晨曦想要抹掉我们之间那段时光吗?”
“你以为你现在不承认,就能把我们那段过去抹掉吗?”
“什么叫我和你没有任何暧昧,什么叫你只有沐晨曦一个女人!
你撒谎!你明明和我亲密无间,我们度过无数个美好的夜晚,我因此怀上了孩子,后来还为你流产!
你不承认就行了吗?我随时可以让斯年哥把我流产的资料调出来!你休想否认!”
傅砚深并未因为穆司音的咄咄相逼面上有半分心虚,话已至此,他狠了心,戳穿了穆司音一直不想面对的真相。
“是,你是怀过一个孩子,最后流产了!但那不是我!”
“穆司音,让你怀孕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让你怀孕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这话,狠狠砸进穆司音的耳里。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傅砚深。
看着他脸上的认真。
他的言辞凿凿。
阿砚说,让她怀孕的人不是他?
不是阿砚?
怎么会不是阿砚呢?
若不是阿砚,那是谁?
藏在最深处的记忆仿佛被她触动了。
那是潘多拉的盒子。
她只是稍稍碰到,就害怕地退缩出来。
拼命摇头。
不!
是阿砚!
碰她的人是阿砚,让她怀孕的人也是阿砚。
是阿砚!
就是阿砚!
没有其他人,不可能是其他人!
穆司音突然伸手抱住了头。
慢慢蹲下,身体不停地在颤抖着。
虽然她一遍遍地说服着自己,可傅砚深那句‘让你怀孕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还在心底无限放大。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
盖过了她自己的声音。
伴随着傅砚深的话,有一些她深埋进心底的画面也跟着浮现出来。
断断续续的。
穆司音极力抵抗着,不让那些画面掩盖自己和傅砚深那一段她珍藏的甜蜜过往。
那是支撑她活着,等下去的信念。
可,她越是想压,那些画面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傅砚深离穆司音有几步距离,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绪。
正在这时,唐斯年赶来。
大步冲进来,喊道:“阿砚,不要告诉音音!”
他一喊,傅砚深目光看向唐斯年,刚要说,晚了。
就听到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啊!!!”
是穆司音。
“音音,不要!”
唐斯年刚冲到楼梯口,就看到穆司音跨上了栏杆上,惊恐地嘶吼出声。
他一喊,傅砚深意识到什么。
神色瞬变。
转头,同时迈步,大步冲过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
穆司音跨上栏杆后,没半分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冲过去的傅砚深只来及伸手拉住她的衣角。
那片衣角负担不了穆司音身体的重量。
撕碎,成了碎片被傅砚深抓在手上。
他松手,想再抓。
抓了个空。
碎片和穆司音一起坠落。
“砰”的一声。
头落地。
她的身体砸在地上,那片碎布落在她身上。
那一声,像是敲动的钟声,狠狠地撞击在唐斯年和傅砚深身上。
“音音!”
唐斯年愣了几秒,迅速冲过去。
穆司音躺在地上,大量的鲜血从她嘴里溢出。
睁着眼睛,泪眼模糊地看着二楼半个身子探在外面的傅砚深。
这个她从十三岁情窦初开就偷偷爱慕的男人。
一爱,就是十多年。
满心满眼都是他。
傅砚深在她眼中是最好的。
为了能配上他,她明明可以做个娇宠千金大小姐。
作为穆家的独生女,有爸妈的专宠,有唐家的哥哥的宠爱。
她不需要优秀,不用努力。
这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www.xiumb.com
可,为了配上傅砚深。
她从学渣变成了学霸。
为此,她付出了太多时间精力。
她不像他,智商超群。
她很普通。
普通的她,要变得优秀,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她最后做到了。
成了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可,他的眼里还是看不到她。
优秀完美的她,阿砚都看不见。
更别说,破碎肮脏的自己。
在被傅砚深刺激地想起一切后的穆司音,心如死灰,眼底已没有一点求生的光。
耳边的声音远离了她。
她慢慢闭上双眼。
两行泪顺着眼角滑下。
席云谦听到里面的动静,发狂地撞开拦着他的保镖,冲进来就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穆司音。
撕心裂肺地喊,“音音!”
人没靠近,已承受不住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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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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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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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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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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