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Χiυmъ.cοΜ
傅砚深震惊。
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满眼狠意看着自己的沐晨曦。
这一刀,她刺得毫不犹豫。
明明刺的是肩膀,却像直刺入他的心脏。
疼得傅砚深没拿稳装点婴儿床的小玩偶。
手一松,玩偶随之往下掉落。
沐晨曦眼见“孩子”被受伤的狼甩到地上,她瞳孔震裂,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凄厉的嘶吼出声,“宝宝!”
那一刻,她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疯狂地一把推开傅砚深。
傅砚深被她大力推得跄踉后退一步。
剪刀从他肩膀拔出,鲜血溅了沐晨曦一手。
她不管不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扑向落在地上的“孩子”。
沾着鲜血的双手颤抖地从地上把玩偶小心翼翼地抱起。
单臂搂在臂弯,紧紧护住,明明自己满脸慌乱,满眼恐惧。
她很害怕。
但嘴里却轻柔地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宝宝别怕,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别怕。妈妈不会让它伤害到你的,别怕。”
意识到沐晨曦不是想起来恨他,而是把他当成伤害他们孩子的狼那刻。
傅砚深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眼眶瞬间红透,同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泪眼模糊地看着精神错乱的沐晨曦,哽咽着温柔地轻喊着她的名字,“晨曦……”
沐晨曦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狼”向她和孩子靠近,举起手中的剪刀。
“别过来!滚开!!”
沐晨曦凄厉地尖叫着。
她惊恐地边往后缩,边拼命挥舞着箭头,“滚开!滚开!”
傅砚深眼见着剪刀在半空中挥舞,刀尖上还沾着他的鲜血,看得他惊惧。
他怕她伤会不小心伤到自己。
立刻停在原地不敢再动,甚至往后退了一点。
“我不过去,你别怕。晨曦,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
可已经彻底陷入自己情绪中的沐晨曦听不到他的话了。
哪怕傅砚深没再继续靠近,她还是在拼命挥舞着剪刀。
她情绪太激动,太想保护怀里的孩子。
挥舞的幅度太大,好几次剪刀都差点划伤她抱着玩偶的手臂。
看得傅砚深心脏都快吓得骤停了!
他想都没想地扑过去。
哪怕知道,这样会被她手中的剪刀伤到,也不管不顾。
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沐晨曦情绪更激动,闭着眼睛,把剪刀挥向“狼”,“滚开!”
剪刀从他脸上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傅砚深趁机握住她手腕,夺走剪刀扔得远远的。
傅砚深把情绪激动的沐晨曦紧紧地抱在怀里。
“晨曦,我是阿砚……”
“我在,我会保护你和孩子,别怕。”
“晨曦,别怕。”
沐晨曦被“狼”禁锢住,她一面护着怀里的“孩子”,一面疯狂地挣扎。
“滚!滚开!不要过来,不要……”
“宝宝别怕,妈妈在,妈妈保护你……”
手上没了剪刀,手也被困住。
只能去咬。
张嘴,狠狠地咬在他手臂。
牙齿深深陷入他的皮肉里,深可见血。
傅砚深任她咬,哽咽着在她耳边不断温柔低语,“晨曦,我是阿砚。”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晨曦,我是阿砚。”
试图把她从失控中唤醒。
可,不管他说什么,沐晨曦都听不到。
依然在为了保护“孩子”不被狼伤害而不断地伤害着他。
他手臂上的牙印越来越多。
一个比一个深。
他早已疼到麻木。
耳里听着怀里已经喊到喉咙嘶哑满脸绝望的沐晨曦,心如刀割。
直到沐晨曦耗尽体力,软软倒地倒在他怀里。
昏倒那刻,还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偶,嘴里喃喃呓语,“宝宝别怕,妈妈在——”
傅砚深瞬间泪奔,有多悔恨只有他自己知道。
四年前的他为什么要拖晨曦去医院!
为什么?
从那场大火后,他无数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颤抖着双臂,泪眼模糊的抱起沐晨曦。
放到一边的沙发上躺好,立刻给唐斯年打电话。
……
唐斯年这次随傅砚深回了江城,住到了悦景溪园。
就在傅砚深楼下。
挂电话不过两三分钟,唐斯年人已经出现在傅砚深家门口。
门打开,一眼就看到浑身都是血的傅砚深。
左脸被刺了一道挺深的伤口,一直蔓延至下颚,半张脸都是血。
身上的白衬衫都快被鲜血染成红衬衫了。
电话里听傅砚深语气他就猜到情况不妙,没想到这么严重。
提着他的专属医药箱,扣住傅砚深手臂,边把人往沙发边拉,边说道:“你是不是傻?不会躲的吗?”
再觉得对不起沐晨曦,也不至于把自己当把子,任她伤吧?
“这还好刺到的是肩膀,要是刺心脏,你是不是也打算让她刺?”
唐斯年都无语了。
“晨曦在里面,先去看看她。”
傅砚深扣住唐斯年的手,并未去沙发,而是拉他去婴儿房看沐晨曦。
“她也受伤了?”
唐斯年面色微变,大步往婴儿房走。
看到身上手上都有鲜血的沐晨曦,大步走过去,“她伤到哪了?”
“她没受伤,你先看看她的情况。”
傅砚深看着依然紧紧抱着玩偶的沐晨曦,满眼担心。
唐斯年:“……”
这时候,他也懒得和傅砚深浪费唇舌争执他和沐晨曦谁更需要先看。
说也是白说。
在他眼里,沐晨曦磕碰一下都比他重伤严重。
快速给沐晨曦做了个检查。
“目前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人没事,但醒了后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这是实话。
沐晨曦现在的精神状态,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会发疯。
唐斯年给她注射了一剂安定情绪的药剂,让她睡眠质量会更好。
“嗯。”
傅砚深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哪怕信任唐斯年,药剂会让她安睡。
刚刚那一幕还是给他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
他不敢让晨曦离开他的视线。
唐斯年帮着他脱掉染红的衬衫,看到伤口的那刻。
唐斯年噎了噎。
一条手臂,被咬得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沐晨曦咬了多少口,密布在大臂到肩膀。
一个比一个深。
个个深到见血。
还有几个深到肉都快被咬掉了。
这里没麻药。
“这伤,需要缝合。”
唐斯年指了指被剪刀刺的伤口。
“直接缝。”
傅砚深淡淡开口。
“嗯。”
唐斯年也没婆妈。
当年阿深跟穆星澜过了一段刀口舔血的日子,没少经历直接缝合伤口。
他动作娴熟的给伤口消毒,缝合。
缝了七八针。
傅砚深面不改色的坐在小沙发上,全程都没管缝合,就像不是在处理他的伤口一样。
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躺在床上的沐晨曦脸上。
唐斯年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脸上的伤不需要缝针,唐斯年快速的处理好。
咬得严重的几处,他也做了消毒处理。
处理完,唐斯年并未立刻离开,想要劝他,“阿砚,你……”
这样下去不行。
“斯年,有事明天再说。”
傅砚深眼里只有沐晨曦。
她身上手上都沾着血,刚刚情绪激动哭喊的一身汗,这样睡着不舒服。
唐斯年见傅砚深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好好聊。
“注意伤口,别沾到水。”
“嗯。”
被叮嘱注意伤口的傅砚深在唐斯年离开后弯腰,慢慢地把沐晨曦抱在怀里的玩偶拿出来放到一边。
抱起她上了二楼,进了浴室。
忍着伤口的疼,尽量轻手轻脚的给她洗了个澡,注射了药剂的沐晨曦全程未醒。
洗完澡,帮她换上干净的睡衣,放进柔软的被窝里。
再次走进浴室,没关浴室门,听着外面的动静,避开身上的伤,给自己洗了个澡。
穿上睡衣,躺到沐晨曦身边。
侧了个身,睡到另一边,让沐晨曦可以枕在他没受伤的手臂上。
熟睡中的沐晨曦似是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依赖的窝进他颈窝。
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闭上眼睛。
这一晚,却没睡沉。
隔天一早,傅砚深在沐晨曦醒来前先起床。
给自己伤口换了药,刚包扎好肩上的伤就听到卧室里沐晨曦在叫自己。
“阿砚~”
听到她甜腻的声音,傅砚深松了口气。
卧室里,沐晨曦刚醒来。
这几天,她都是在傅砚深怀里醒来的。
今天醒来,不在傅砚深怀里,立刻转身往身边扑,扑了个空。
睁开眼睛,发现傅砚深不在,掀开被子起身下楼找。
听到衣帽间那边有动静,放轻脚步,笑着往那边走,准备吓他。
傅砚深听到脚步声,胡乱套上家居服。
刚套上,沐晨曦出现在门口。
傅砚深背对着门坐着,沐晨曦撒娇的往他身上扑,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她半趴在他背上,身体重量正好按压在他有伤的那半边。
傅砚深明显感觉到伤口有鲜血往外渗。
还好他特意换上了深色衣服,肉眼看不见。
“我的宝贝。”
傅砚深怕她靠得太近闻到血腥味,伸手扣住她的手,转身面向她,把她往怀里抱。
但这一转身,沐晨曦就看到他脸上的伤。
立刻从他怀里退开,笑容瞬间敛去,满眼心疼的看着他脸上的伤口。
“阿砚,你的脸怎么划这么大一个口子?”
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显然全部都忘记了。
傅砚深松了口气。
“你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沐晨曦慌慌张张往楼下跑,去给傅砚深拿医药箱。
傅砚深趁机赶紧重新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
听到脚步声时,拉好衣服。
沐晨曦手上提着医药箱脚步匆匆走进来,蹲到他面前,打开医药箱。
在里面翻着需要用到的药品给傅砚深消毒。
手上拿着棉签,眼眶通红。
几度不敢下手,怕弄痛他。
“宝贝,没事,不疼。”
傅砚深安抚地握住她因担心而不停轻颤着的手腕。
突然就觉得,自己受伤值了。
看她这样心疼自己,看她这样在意他。
这点伤,不算什么。
“骗谁呢!怎么可能不疼,这么大一个伤口!”
沐晨曦心疼的眼眶更红了,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是有一点点疼,但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沐晨曦:“……”
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都这时候了,还逗她。
不搭理傅砚深,她动作很小心的给他伤口消毒,一边消毒一边心疼的对着伤口吹着气。
傅砚深目光温柔的看着沐晨曦。
情不自禁的抬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
他这一动,专注给他处理伤口的沐晨曦没防备,棉签失了准头和力道,狠狠按到他口上。
沐晨曦吓得手一缩,“啊”的惊叫出声。
“傅砚深!”
看着被她不小心按出血的伤口,沐晨曦红着眼眶恼火的瞪傅砚深。
但这点恼都是因为太心疼他。
眼泪没忍住从眼眶啪哒往下掉。
傅砚深立刻把人搂进怀里,心疼的吻掉她的眼泪,“不哭,真不疼。”
沐晨曦不让他吻,推开他的脸。
动作却是很轻。
凶巴巴的对傅砚深说道:“你给我坐好,不许再动。”
傅砚深见不得她哭,立刻坐好。
沐晨曦红着眼眶,帮他把伤口上的血止住。
消完毒,贴上纱布。
“阿砚,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问过斯年了。”
傅砚深安抚着沐晨曦。
一听问过唐斯年了,沐晨曦立刻放心了。
她偷偷查过唐斯年,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他和阿砚是好兄弟,说不用去医院那就是不用。
沐晨曦站在傅砚深面前,虽然伤口已经用纱布遮盖住,但她还是很心疼,红着眼睛问他,“你怎么受伤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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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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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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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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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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