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头痛欲裂地醒来,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
察觉到怀里空空,自然转身去寻沐晨曦香软的身体。
想把她抱回怀里,再睡会。
早已习惯,每早醒来,她在他怀里的感觉。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她全心依赖的香甜睡颜。
唇角勾着幸福的弧度。
每当他看到,心就会变得很柔软。
这几天她不在他怀里,他睡得越来越少,醒得也越来越早。
长臂探出,抱了个空。
没抱到人,傅砚深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大脑也跟着恢复了正常思考,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
这不是悦景溪园的房间!
黑暗中,傅砚深瞳孔剧烈一震,大脑有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的。
随后,一股莫大的恐慌席卷而来,把他淹没。
他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不受控制地轻颤。
房间的窗帘没拉,天还没亮,外面点点灯火勉强能让他视物。
他看着完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空气中还未散去事后才会有的气息。
种种迹象表明,他背叛了晨曦。
……
躺在离他有段距离的顾夕颜,听到身边的动静,慢慢眼开双眼。
昨晚她想抱着傅砚深睡,可酒醉后的他,跟有病一样,动作粗暴,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避开,避开了大半的力道。
傅砚深那一脚非得把她踢得爬不起来。
之后,她不信邪,试了好几次,都没抱成功。
最后只能放弃,躺在床另一边。
静等他醒来。
一晚没怎么睡的顾夕颜,像是被他吵醒,柔弱无骨地往他靠近。
她嗓音沙哑,透着无限娇媚,软侬细语,娇嗔着撒娇,“阿砚,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不累吗?我好累啊。”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昨晚他俩太疯狂。
他把她折腾得太累。
傅砚深还沉浸在背叛沐晨曦的震惊慌乱中,突然听到顾夕颜的声音,根本就没听清她说什么。
只看到她在向他靠近。
在她抱上他的瞬间,大惊失色。
身体本能排斥的极速后退。
他离床边并不远,避的速度又快又急,直接从床上跌坐在地毯。
黑暗里,顾夕颜脸色瞬变,眼底一片阴鹜。
昨晚他喝多了,不知道是她,所以不让接近。
可现在他已经清醒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怎么还是这个反应。
不可能!
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自己,不可能不欣喜。
他只是突然发现得到自己,过于震惊才会如此。
顾夕颜迅速调整好自己,抬手开了床头灯,一脸担心的往傅砚深靠近,语气焦急地问,“阿砚,有没有摔着。”
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她的表现都是满分。
被子都被傅砚深卷去,顾夕颜身上只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外衣没穿,只穿着吊带。
她半跪在床上,虽不至于露光,但这若隐若现感,更是撩人。
不都说,男人这种生物看女人。
女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男人就想看你露出来的那点肌肤。
女人如果穿得露,男人就想看你遮住的地方,无限遐想。
跌坐在地上的傅砚深感觉到了疼,可也是这疼痛让他意识变得更加清醒。
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梦。
这是真实发生的。
他真的背叛了晨曦。
做了对不起晨曦的事情。
在顾夕颜开灯的瞬间,他看到的不是顾夕颜此时的风情万种,而是,她脖子上露出的痕迹。
只一眼,傅砚深就逃避地闭上了双眼。
确定背叛的瞬间。
那股让人窒息的慌乱,让傅砚深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紧随而来的便是恐惧和害怕,更是让他陷入无尽的绝望。
他很清楚,晨曦对婚内出轨有多深恶痛绝。
如果她知道了,绝不可能原谅他。
可,就算不看,那些醒目的痕迹还是不停在脑海中浮现。
他曾在晨曦身上留下过无数这样的痕迹。
她皮肤白,又娇嫩。
只要稍稍碰一下,就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他最喜欢让她身上布满他的痕迹。
就像,在她身上盖了章,她只属于他。
那种心理上的满足,比生理上的满足更让他愉悦。
可现在,他留在夕颜身上的那些痕迹,只让他觉得痛苦不堪。
“阿砚?”
顾夕颜人已经挪到床边,看到傅砚深脸上让她不敢相信的表情,再次伸手,要去扶他。
她的手,再次落了空。
傅砚深避如蛇蝎的再次往后退了退。
也不看她,裹着被子从地上起身。
他没说话,指尖轻颤地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去了浴室。
哗啦一声拉门声,平时并没觉得有多大声音,可此时入耳,顾夕颜却觉得刺耳极了。
刺得她嘴角温柔体贴的笑容也被一寸寸磨碎。
她坐在床边,手还保持着想去扶拉傅砚深的姿势。
堪堪稳住自己。
她原本是想借着拉他,直接跌坐进他腿上。
大清早,正是男人精力旺盛的时候,她一靠近。
他一定会立刻把她抱回床上。
可……
怎么会这样。
傅砚深非常乱。
他很想冷静下来,可是,冷静不下来。
几乎是本能的换上衣服。
没立刻出去,而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坐在马桶上,抽出一支。
手一直抖得厉害,想给自己点火,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打着。
点着的瞬间,他用力吸了一口。琇書網
尼古丁呛人的味道吸入肺部,撕裂着他。
他没有烟瘾,抽烟只有情绪不稳定时,靠着尼古丁来让自己情绪得以缓解。
烟,只是在嘴里打个转,就会被吐出去。
可今天,傅砚深像是在自我折磨般,一支烟,全部被吸进肺里。
每一口,都在凌迟着他。
一支烟抽完,傅砚深灭了丢进垃圾桶。
他起身往外走。
拉门再次发出声响,傅砚深从浴室里走出去。
听到声响,背对着他的顾夕颜转身。
她已经套上家居,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傅砚深对上顾夕颜的目光,语气有几分歉疚,但眼神坚定,明显是有了决定,“夕颜……”
他刚开口就被顾夕颜柔声打断,“阿砚,你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昨晚不过是个意外,不用太放在心上。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为难你,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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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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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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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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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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