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说着就要拉陆北骁往外走,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什么脾气那都是知根知底的。
“走吧,到书房里聊。”
陆北骁收敛了情绪,转身走了出去。
林渺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小悦关上房间的门,松了一口气。
陆先生的脾气实在是太捉摸不定了。
她现在只希望夫人的病可以快点好起来。
书房内。
郑毅刚坐下,就顺手拿起了旁边架子上一个装饰物,一边欣赏着说不错,嘴里又提到了林渺的情况。
“陆哥,嫂子的手看起来挺严重的,伤口感染了你们还行房啊?”
陆北骁冷声道:“不用操心林渺的事,她死不了。”
“行吧。”郑毅说着就转移了话题,他也不想多管闲事:“上次约好的酒局,你不会再爽约了吧?这回可是好几个老朋友都要来,我做东。”
陆北骁点了一根烟,顺势将烟灰抖落到烟灰缸里。
“有时间再说。”
郑毅笑了,难得听他松了一次口:“那我可是当你答应了,明天晚上一定记得来。”
两个人在书房聊完以后,陆北骁让人送走了郑毅。
若浅在一个小时前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林渺的情况很危险,必须要去医院。
他是担心林渺的病情,才会这么急匆匆赶回来。
却没想到,会让他看到林渺和郑毅共处一室。
尽管他清楚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还是很不满意林渺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且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看病的时候连内衣都不穿吗?
懂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
“北骁哥,郑医生已经走了吗?”
秦若浅一直都在暗处盯着,看到陆北骁出来以后,她就走了过来。
“若浅,你身体不舒服?”陆北骁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口吻很是关心。
秦若浅受用,她摇摇头:“我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秦若浅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缩在了袖子里,故意展示遮遮掩掩的引起陆北骁的注意。
“若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秦若浅左右眼神飘忽不定,不肯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没什么的。”
“若浅,你每次紧张想隐瞒什么事情的总会这样,我想听你说实话。”
面对陆北骁的追问,秦若浅心中得意,表面上却是一副坦白的做派:“北骁哥,对不起,我不该有意瞒着你的,只是这件事情我还不确定,担心提前告诉了你,会引发你和林渺姐之间的矛盾。”
在陆北骁的注视下,秦若浅把手中的药瓶递拿了出来,解释道:“这是佣人在林渺姐房间里打扫的时候发现的,佣人跟我说,她有个远房表妹在药店工作,她认识这种药,吃了这个药以后就很难再怀孕了,副作用非常大,我担心林渺姐的身体……”
说完,秦若浅又捂上了嘴巴,佯装不小心说漏。
她急忙否决:“北骁哥,我觉得可能是佣人记错了,所以想去问问郑医生,让他帮忙看一下成分,我也不懂这些,或许这只是安胎药。”
陆北骁瞳孔收缩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
如果若浅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那就说明林渺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并且还长期服用了这种流掉孩子的药。
这么多年不做安全措施,林渺身体健康却一直不孕,现在真相就摆在了他的眼前。
秦若浅见陆北骁已经濒临爆发点,她又推波助澜了一下。
“北骁哥,我是听佣人讲的,这肯定是一个误会,我相信林渺姐不会这么做的。”
越是这么说,陆北骁越是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他二话不说,直接怒吼着让林渺从房间里面滚出来。
这个时候,林渺吃过药后刚入睡,昨天晚上被陆北骁缠着要了一晚上,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很差。
门外有什么声响,她在睡梦中根本也没有听到。
陆北骁见林渺装聋作哑不开门,直接破门而入。
反正这房间的锁头也不是第一次换了,他也不会在意这点开支。
一脚就踹开了房间的门。
秦若浅在旁边看到这样的场面,佯装受到惊吓的样子,向后躲了躲。
当陆北骁气势汹汹走到床沿的时候,睡梦中的林渺也已经被惊醒了。
她坐起身,不知道陆北骁又在发什么疯。
“林渺,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北骁直接将药瓶子甩了在了她的脸上。
林渺在看到这个药瓶的时候,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陆北骁会发现她藏在屋子里的药瓶?
这里面装有她治疗心脏病的药。
陆北骁心中怒火难平,直接拽住林渺的手臂,质问道:“这个药是不是你买的?”
林渺感觉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黏住了一样,她张嘴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xǐυmь.℃òm
陆北骁冷笑着:“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个药瓶的?”
林渺以为是心脏病的事情暴露了,不料,陆北骁冷着脸又说:“不说话就等于是承认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你怀孕了?”
陆北骁说的是怀孕而不是心脏病。
林渺抬头有些费解,手臂被他拉扯的还在发痛。
“这是避孕药,你怎么这么狠心杀了我们的孩子?”
陆北骁突然就想到了这几天林渺对他说的那些话,她说不想她生孩子,本来还当她闹脾气,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为了不想生下孩子,不惜用了这种残害自己身体的办法来避孕。
秦若浅这个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北骁哥,你千万别生气,林渺姐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陆北骁等待林渺说出事情的原委,但是林渺一声不吭,故意跟他作对。
彻底惹恼了他。
“若浅,你看看,林渺她根本不领你的情,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林渺发着抖,听着深爱了多年的丈夫说的这些话,心若寒冰。
陆北骁最看不惯她这副固执的样子,就抬手掐住了林渺的脖子,一度失去了理智。
林渺坐在床上,面对这种压迫,她几乎都要窒息死了过去。
“说!告诉我为什么吃这种不能怀孕的药?结婚三年,你就是用这种办法来蒙骗,说自己不能怀孕的对不对?”
陆北骁有了猜测,总会固执己见,又有什么时候会听她一句解释?
林渺咳嗽着,已经呼吸不上来气,她眼角流下来的泪水滴在了陆北骁的手背上。
陆北骁在看到林渺哭了出来,良久,逐渐恢复理智后,他掐着林渺脖子的右手突然没再用力。
林渺咳嗽着,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多么希望陆北骁可以再多用力一点,直接把她掐死。
这样的话,她再也不用被他要挟而感到痛苦了。
“你说是就是吧。”
林渺脸色发白,不知道应该去哭还是笑,或许,她也不需要再去解释什么了。
陆北骁冷笑,死死盯着她:“林渺,你终于肯承认了。”
亏他还自作多情,以为林渺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陆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的?是不是养尊处优太久,就忘了自己原来是个什么东西?”
陆北骁厉声道,直接将人拖拽到了地上。
林渺被床沿的柜子碰到腿,隔着薄薄的睡裙直接磕破了一层皮。
她浑身打了个颤,咬着牙。
陆北骁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右手抓着她的颈部,左手拍打着她的脸颊,讥讽道:“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林渺隐忍不发,面对陆北骁的侮辱,她最终还是忍耐不住,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陆北骁,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陆北骁被打以后愣住,他没想到林渺会这么大胆,直接用力将她推到了地板上,随后起身,眼神中尽是冰冷。
“把她关进地下室,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放她出来。”
能用一些极端办法解决的问题,陆北骁就不会再去浪费时间想其他的办法。
地下室里阴暗潮湿,暗无天日。
这样的环境里,最适合一些虫子生存。
林渺被保镖推搡着进去,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她擦了擦手掌上的灰尘,手腕上的伤口还在发痛。
疼得龇牙咧嘴,还是努力站了起来。
如果医生说的没有错,她已经出现了轻微幽闭恐惧症的倾向。
手机留在了房间里,并没有装在身上,林渺不知道她要怎么求救。
周围什么都看不清,空间狭小,林渺保留着体力找了个地方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八个多小时过去,一直支撑到第二天早上。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体表温度也开始下降。
外面似乎还下了一夜的雨,林渺浑身都觉得发冷,忍不住哆嗦。
她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陆北骁才会放她出去。
本以为事情已经足够糟糕,但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心绞痛后发作后没有药。
林渺努力平复着呼吸,咬着牙,疼痛感越发强烈,一直到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喘息着,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选择拍打着门,陈旧的地下室里,没有人进来打扫,里面还有很多蜘蛛网状的东西,虫子突然从她身侧爬过去的时候,恐惧感又一次将她的心理防线击垮。
林渺额头出了很多汗,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多待一秒都是疼痛难忍的,至于睡觉根本是痴心妄想。
眼前还会出现一些幻觉一样的东西,让她彻底崩溃。
相比较起林渺所受的痛苦,陆北骁晚上睡的很舒服,吃过早饭后就去了公司。
晚上还有一个酒局,看了一眼行程表,确实可以空出来时间。
他在离开别墅前,就事先通知了家里的佣人,晚上不需要给他准备晚餐。
下午,王叔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若浅。
秦若浅一脸惊喜,觉得时机已经到了。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放了林渺,等陆北骁回来,就可以告诉北骁哥,是林渺伙同家里的佣人逃了。
如果林渺真走了,那么以后陆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
进退自如,她都是最大受益人。
秦若浅在进入到地下室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这么脏乱,她让家里的佣人打开了里面的灯,视线才清晰了一些。
林渺靠坐在墙上,奄奄一息。
秦若浅走过去,想要确认,林渺这会儿死了没有。
还没有走到跟前,林渺就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秦若浅看到林渺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痛快淋漓。
谁能想到当年在大学就备受瞩目,享受各种光环的林渺现在就像个阶下囚一样,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还要这么毫无尊严的苟活着。
“林渺姐,我专程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吃的。”
秦若浅拿了只烧鸡,为确保计划顺利实施,她在烧鸡的蘸辣里加了一些安眠药,均匀偷摸在一整只烧鸡上。
只要吃一口就可以让林渺彻底睡过去。
林渺刚刚挺过去心绞痛的折磨,这会儿身上的汗还没落,心有余悸,痛苦的说不出来话。
秦若浅送的东西,她不会吃。
这里没有外人,秦若浅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她说道:“我是来救你的,我可以放你出去。”
林渺听到以后没有半点反应。
这让秦若浅有些恼了:“林渺,你别不识抬举。”
“你难道还认为自己有机会继续得到北骁哥的爱吗?别做梦了,陆太太的位置你不配。”
林渺苦笑着,秦若浅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搞清楚,不是她占着这个位置,而是陆北骁不肯放她走。
这样的表情,在秦若浅看来就是挑衅和嘲讽。
她走到林渺跟前,表情凶恶:“林渺,有件事你估计还不知道吧?”
“北骁哥抽你的血,其实是一早就决定好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吃那么多猪肝了,我想让北骁哥换个人,毕竟南城这么大,稀有血型的也不是没有,但北骁哥说就要让用你来当我的药。”
“你的血我都觉得脏啊,而且,”秦若浅凑到林渺耳侧,趾高气昂的笑了出来,“我根本没用到你的血,你的孩子白死了。”
林渺听到秦若浅最后一句话,大脑里一片空白,手指颤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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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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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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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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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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