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婷婷皱眉道:跟着感觉走?紧握住梦的手?那又是什么鬼?
曹宇坦然道:本能,感觉那就是本能啊!只有本能才最能反应出真实的你来,而理想多半都是拿来骗人又骗己的。就像大家小时候谁还没有七个八个的理想啊?又想当老师,又想当科学家的,可长大以后你再看,一个个的都无一例外地成了那个你小时候最最讨厌的人了……
闫婷婷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趣道:哎,你先等等,你小时候最讨厌谁呀?哎,先别急着告诉我哈,让我猜猜,你最讨厌的一定是管得你最多,看的你最紧的那个人吧?哈哈,像你这个讨厌鬼,那时一定是恨死他们了对不对?那人是谁呀,我猜不是你的班主任,就是你妈,对不对吧?
你瞧,扎心了吧,老铁!像她这么的会聊天,你觉得有意思吗?
曹宇自然不能让她瞧出他此时的心里有多痛啦!其实能让他讨厌的人并不多,因为没人敢来招惹他。而且大家也很少讨厌他,主要还是不敢,因为他有的是本事让他们改变对他的偏见。所以,让他真正讨厌的就剩下那些天天来招他讨厌,但他又拿她没办法的人了……
估计没人不知道他讨厌的会是谁,所以也就不展开说了。现在只是强调一下,他讨厌的其实是一种感觉,那种明明知道自己很讨厌,但又没法抹掉的那种感觉,就像是那种黏黏糊糊的东西,看着就让人作呕,甩不掉又抹不干净的嫌弃感觉,能想象吧?
闫婷婷现在碰到的就是这样的他,只是她自己还不觉得,毕竟能让她讨厌招她烦的那绝不是一般人,这基本的三不素质还是很过关的,那就是不自知,不自觉,不要脸。她现在就是碰上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讨厌鬼,可除了讨厌他之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多讨厌!
这就是人性,曹宇也跟她一样,都是这心思,都在嫌弃着对方,就见他表情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心道,你这么想知道我讨厌谁吗?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就很讨厌啊!唉,只可惜我干不掉你!否则的话,老子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曹宇想着心事,嘴里不着四六道: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激荡风雷急!我那时的形势一片大好,大家都是相爱有加,如沐春风,周围怎么可能会有让我讨厌的人存在呢……
闫婷婷早已看穿了他这障眼法的表演,更让曹宇感到讨厌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客气,假么三道故作关心地打断道:哎哎哎,你先等等再演,这是咋的啦?脑瓜子“咔嚓”一下让雷给劈了吧?
曹宇见被她识破,脸上不免有些僵硬道:谁让雷劈了?!你就不能念我点儿好吗?
闫婷婷当然反驳道:我这不就是在关心你呢嘛!你这脸是怎么了?我咋感觉不大正常呢?瞧这反应,是被我说中了吗?你别转移话题,也别不好意思承认!我都从你的话音儿里面听见五雷轰顶的隆隆声了!
你瞧,闫婷婷这是在以实际行动完美地诠释着什么叫做讨人嫌!所以,千万不要让像她这样狠辣的小女人踩住你的小尾巴,因为她会借势蹬着鼻子就上脸,直到彻底地把你打翻在地,再狠狠地跺上无数下脚,明白了吗?这就是她们的终极愿望!至于要不要实现,那还得看心情……
曹宇知道她现在心情不错,所以也敢继续做着无谓的抵抗道:你知道有句话叫做誓与愿违吗?整天嚷嚷着一定要好好学习的孩子,从来就没认认真真地想过该怎样好好的学习!所以说,整天把要好好学习挂在嘴上的,就没一个是好学生!这个你同意吧?!
记住一句话,千万不要让女人产生好奇,因为她很可能把这份执着持续一辈子,而你却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这未知所带来的后果一定是你无法想象的。这也是女人的厉害之处,有句话叫从善如流,就是教人要像流氓那样的来做善事,你自己琢磨吧……
闫婷婷则是把善事做成了耍流氓,在她看来,想了解他的一切,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不都是为了他好嘛!这难道还有错吗?这要是还不理解的话,那还是人吗?
她既然认定了这是在做好事,那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啊!哪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呢?于是她把脸一抹,娇嗔道:你别打岔!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现在老实告诉我,小时候最讨厌谁呀?你的这副讨厌的样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你瞧,她还来劲儿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够让人讨厌的吧?
曹宇知道这讨厌谁那可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问题,这比喜欢谁更要命!在这上不能跟她逗,因为他毫无胜算,招与不招他都讨不到一点的便宜,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破了个小口那就止不住。
要是气她那就找死,更捞不到好了,摆明的死局逼着他往下跳,让他只能是心有不甘的叹气道:哎,跟你在一起真累,还不如就做条狗呢!
闫婷婷见把他逼得要跳墙心里就高兴,脑子里立刻想起了那个不能让他吃得太饱的典故,就忍不住的想笑道:嘿嘿,你这又受了啥刺激啦?放着好好的人不当,怎么突然就想起又要去做狗了呢?是不是吃得太饱了撑得难受啊?
女孩子都这样,吃又吃不了多少还整天的零食不离口。不像他,闷着头就知道死吃的人,肯定是瞧不上天天吃呀吃的挂嘴边又吃不了多少的人,这是光说不练与光练不说的门派之争,他嫌那没本事还非要过嘴瘾的丢人!于是咧嘴坏笑道:你怎么说什么都离不开吃啊?搞得自己好像是有多能吃似的?
闫婷婷也不跟他客气道:没办法,因为大家就好这口,都只知道吃!我只有在说到吃上的时候,大家的理解力才有可能提到差不多一样的水平!否则的话,就算是说了也白说。
曹宇望着她幽幽道: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以为咱们这是要把酒言欢,纵横四海呢!唉,对我这二本不正经的人,用不着那些个花花肠子的,你就直说大家只有在聊到吃的上面才能有广泛的共识,我就明白了,是这意思吧?
闫婷婷也不怎么就被他说得春心一漾来了兴致了,自然而然的就飘飘然的入了戏,想要跟他好好的彪一番,只见她黛眉微蹙,美眸含情地呆呆望着他,跟个倩女幽魂似的幽怨道:唉,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老样子……
这台词,太经典了!她的表演也到位……
曹宇忍不住的就被她一带,春心也跟着她这轻轻的一拨,“当duang”的一下,就跟着一哆嗦,魂儿差点没惊得从嘴巴里面跳出来,我了个去!
他连忙跟着咽了口唾沫,回了回神儿,这才把那魂儿又给生生的吞了回去道:哎哎哎,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嘛!你这是不是高兴的有点早了啊?
闫婷婷差点就没笑场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什么高兴的有点早啊?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的逗我笑啊?!
曹宇不以为然道:瞧你的这副样子就跟马上要吃到唐僧肉似的,咱俩有那么熟吗?别老是哭哭啼啼的搞得跟如胶似漆的样子,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一地的老难受了!
闫婷婷实在是演不下去了,“噗嗤”一笑,连忙骂道:曹宇,你个混蛋!想什么呐!我是说咱们就知道吃的习惯这几千年来一直都没变,所以你那低着头死吃的难看相也不能都怪你,我这解释的够清楚的了吧?现在你能否也像我这样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想当狗啊?
曹宇早就瞧出来了,她这连打带勺的功夫是一点都不比他差啊!想要在她身上讨到些便宜来,那非得要动一番脑子不可的,这也正是俩人逗得不可开交的乐趣所在!于是他一脸怨毒地望着她,淡淡道:狗不用动脑子,听话就是讨喜,还不会受埋怨。
闫婷婷一听要聊这听话的问题,那她可就不困了,立刻一脸的春意盎然,笑着道:怎么?做人不好吗?你要是能像它那样的都听我的,我一定也会像喜欢它一样的喜欢你!是讨喜的就招人稀罕,和做人做狗的应该没分别吧?你为什么偏偏非要去做狗,而不想做人呢?
曹宇一脸的不屑道:那可不一样!听话的人大多是受气包,动不动就受人欺负,被人骂,你怎么不动脑子啊?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你听听,这些话耳熟吧?这人老实听话就都是缺点,除了挨骂受欺负就没别的,哪里会有讨喜的时候啊?
闫婷婷听着没毛病,不由得好奇道:那狗呢?难道这狗听话,结果就不同吗?
曹宇接着道:当然啦!这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老实的人只会任人欺负,而听话的狗会帮着主子去咬别人;人要是没脑子就不是人了,可狗要是没脑子却还是狗;你让人去咬人他肯定不干就会落埋怨,你的狗咬了别人你怎么埋怨它也听不懂,你要是打了它就跑,以后就再也不会帮你去咬人了,因为你别想让它分清哪个该咬,哪个不该咬,更别想让它搞清楚该怎么咬了,因为在它脑子里就两样儿,咬,还是不咬……
闫婷婷被他这惊世骇闻的长篇大论给整蒙了,就知道乐道:呵呵,至于的嘛!为了做条狗你这可算是不惜血本了吧?整出这老篇旷世雄文来旁征博引的,真的是不容易啊!那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吧!
你瞧,开始得寸进尺了是吧?还记得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曹宇眼见着她的这只玲珑小脚,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迎面踩了下来,直奔他的鼻子而去。他哪肯就这么轻易地就范啊!立刻拼命挣扎道:我说的是要想拢住人,就别老踩鼓他,再瞧瞧你,这脚都快要蹬到我的鼻子上了,有你这样的嘛!
闫婷婷开怀大笑道:哈哈,这话你该先问问你自己,有你这样的吗?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哭着喊着的争着去当狗,难道就是因为怕犯错了会被主子责罚吗?那你为什么不能记着要听话,不要去犯那些错呢?做人不好吗?真不知道你长着个脑子是干什么的!
你瞧,这车轱辘的逻辑难缠吧?之前都说了,这人要是听话的本身就已经是错了,她又想着让他去听话。这世上愿意听她话的人多了去了,她为什么非要单单揪着一个不听话的曹宇来理论呢?还不是因为他讨厌嘛!
所以说,你要是不想做狗,就最好别听那些个胡话!曹宇也是这样反驳道:我是那个意思吗?拜托你搞搞清楚先!你要再这么下去,身边围着的就只剩狗了!想知道什么最讨厌是吧?我跟你说,你最讨厌的实际上就是你的本能,而你最想要的那都是你自己的缺失。
说着,还没等闫婷婷反应过来,一把就把大爷给拖下水道: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懂为什么老实的人就只能挨欺负,而听话的狗却永远也不会受责罚,就像你永远也无法理解这大爷为什么就是你大爷,你也永远搞不清到底谁该是你最讨厌的人!大爷,我这话说的没错吧?
闫婷婷的热点还没消号呢,根不就连不上他的这个脑回路,只好嘟起嘴巴撒娇道:曹宇,咱们能不能说人话,好好的聊一回天啊?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曹宇早就知道了她的难缠,连忙一个漂亮的闪身,摆脱了她的正面防守,在俩人擦肩而过的那一霎,给她留下了一个令人玩味的微笑道:呵呵,我不已经跟你说了嘛!你和狗本来就是不同命,你是属于那天生的受气包,就别老想着要翻身了,明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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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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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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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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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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