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踩他一脚,不禁笑着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找抽呢是吧?你说谁不要脸了?
孙晓波一副恬不知耻的赖皮样儿,谄媚道:我这不夸你身经百战呢嘛!这我还真比不了你!
曹宇大怒,讥笑道: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啦?谁还不知道你啊?老实和尚最闷骚,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吗?
孙晓波这羊肉还没吃到嘴里呢!哪里肯就这么认了啊,于是连忙道:你可别乱说啊!什么猪啊羊啊的,光见过跑管什么啊?我哪样也没尝过呢。
曹宇嘲笑道:你什么意思?没吃到肚里就没力气?急的干瞪眼也追不上呗?
孙晓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海燕,吞了口口水,借机献媚道:是啊,谁像你啊,想追谁追谁,跟个驴似的,有的是力气。
闫婷婷见张海燕一脸的木然毫无表情,自己则早已笑得忍不住道:孙晓波,你怎么越说越没边儿了?谁你都得罪,跟个疯狗似的到处乱咬!
孙晓波以为她这是在替曹宇说话,立刻叫屈道:我这不是在帮你教训他呢嘛,你怎么反咬起我来了呢?
闫婷婷笑骂道:犯浑了不是?我问你,你俩吵了半天,想过没有,到底谁是猪啊?讲的这么龌龊,你就不怕得罪人吗?这么的不知死活是跟谁学的?到时候别说我救不了你啊!
孙晓波被她一通的数落,早已醒过闷来了,一不留神就着了曹宇的道,心里就是一惊,脸色刷地变得煞白,心中暗骂:这个混蛋,真不是个玩意儿,还兄弟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下套坑我!好,你等着,看我不逮机会找补回来。
孙晓波现在知道自己中了埋伏,闯了祸,心里惴惴不安的有点傻眼,只能狠狠地瞪了曹宇一眼,心道把她当猪这个问题太过严重,他要仔细地推演一下,再决定是该认,还是该不认。他要是现在认了,那接下来是该去向她道歉:
孙:海燕,对不住,我没想说你,刚才那都是无心的,一着急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张:那你刚才是想说谁啊?
孙:我没想说谁,刚才不小心,不知怎的一下子就顺嘴儿说秃噜了。
张:是说秃噜了吗?我怎么看你说的那么起劲儿啊?顺嘴乱说也不行啊?你说谁谁会高兴啊?这不是摆明着要得罪人嘛,你是不是傻啊?!
你看这结果似乎是不行,那他要是不认呢,结果又会怎样?
孙:海燕,我说的是猪又不是你,你别生气啊。
张:还敢狡辩?!谁都听得出来你这分明就是在说我嘛。
孙:我哪里狡辩啦?我刚才只是在和曹宇讨论猪的问题,没想着说谁。
张:什么,还不承认,那我问你,你追猪干嘛呢?你把这事给我说说清楚。
孙:我没追猪啊,我这只是在讨论猪,拿猪来打个比方。
张:拿猪打比方?你对猪这么有兴趣?
孙:是呀,怎么了?
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连猪都不放过,真恶心,以后别理我了,还是去追你的猪吧!
你瞧,里外都不是人,这让他可咋整啊?!
曹宇见他吃瘪,独自一个人憋在那里冥思苦想,一早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真是解气啊!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种憋屈的不吐不快司机的感觉,他此时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小样儿,今天还没嘚瑟够啊?敢跟老子抢风头,是不是嫌命长啊!看我不整死你!你就是猪,我要不收拾得你服服帖帖的,下次肯定还记不住我是谁!xǐυmь.℃òm
曹宇得意洋洋的眯起眼睛,坦然接受着失败者怨毒的眼刀,他手里把玩着那只钢笔,用那你懂的眼神仔仔细细地玩味着他的懊恼,嘴里还学着李伯清的腔调渲染着气氛:你像大雁在天上飞呀飞,我像黄狗在地上追呀追,汪汪……你要慢些飞,我要快快的追,汪汪……
唱毕,突然将脸一沉,沉声呵斥道:大胆!你小子这是想造反吗?胆儿也真够肥的。
孙晓波小脸煞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道:不敢,你冤枉我。
曹宇以泰山压顶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道:冤枉你?推三阻四、几次三番的忤逆我妹的懿旨,你到底想做什么?
孙晓波辩白道:我哪里有啊,我只是怕……
曹宇以绝对的威势继续压制道:都说了让你尽管去,你还怕什么?不是借口就是胡思乱想!
孙晓波被他压的已经快要崩溃了,带着哭腔做着垂死的挣扎道:我冤枉啊,哪敢胡思乱想……
如果在“死”和“悔”两者之间让你来选一样儿,你会选什么?孙晓波又不傻,他果断地选择了悔,认错,无条件认错,毕竟那样才能有“生”的希望,“生升”你听这发音是不是就觉得很有希望,要不怎么说是生升不息呢,不灭的希望!不然的话,那就只能是死不悔改、死路一条了。
摄于张海燕的淫威,孙晓波明智地选择了“认错悔改”,和女人有什么可置气的?甭管对错,先跪地下磕个头再说,只要态度端正,那一定能争取个宽大处理。他这节节败退看着是在向曹宇服软,其实曹宇他那就是在借尸还魂跳大神呢,而孙晓波则完全是在演给张海燕看的。
曹宇见他上道服软,也就决定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道:你还没乱想!没乱想你怕什么?找借口是吧?再说了,谁让你去追她了?你乐意我还不同意呢!你把我妹当空气吗?!
什么叫节节败退?曹宇这是在给他台阶,他这是顺着台阶,一节节的下来了,不信你看,这错也认了,从头到尾还没提一个猪字,要是老提那只猪,可就罪过大了?得罪了女人或者小人,那他还能有个好吗!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就为这点破事儿她能记恨多久,这女人的恨哪那么容易就过去啊?时不时的会从箱子底下翻出来就能恶心死你!
现在能有个机会,和曹宇一起搭手演出戏来哄她开心那真是难得的认错良机,就算是不知道这认罪悔改的态度效果如何,但这种膝盖着地,脸好歹还没着地的软着陆方式,至少还是比那些脸先着地的要强一些的,如果是脸先着了地的话,那就啥也不是了……
他一边和曹宇搭戏,一边偷偷的瞄着张海燕的反应,戏唱至此见张海燕仍是毫无波澜,他心中有点小确幸:无动于衷好,至少比出言反驳要强,看她那表情似乎是在听之任之的默认他俩的关系呢……
一想到这儿,他立刻两眼放光,心里冒火,连忙积极表现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多了,你们这是准备让我去干嘛呢?
曹宇不屑道:切,这还用问,我们只是想让你去和她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帮她做点什么!
孙晓波见张海燕始终一句话不说,将头撇向一边,根本就不再多看他一眼。他心里又犯起嘀咕了:看她这样子,似乎好像也没那个意思啊,她可是有洁癖的,这让我下一步该咋办呢?
他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闫婷婷在一旁出声催促道:行了,行了,你俩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演戏了,孙晓波,你放心去吧,海燕不会有意见的,我刚才都替你请过罪了。
为了能让孙晓波更加的深信不疑,又补了句道:你刚才不也瞧见了嘛,曹宇去了不也没事嘛!那也是我同意的。
闫婷婷现身说法,表示张海燕会和她一样的大方,无视他们在面前胡来。
孙晓波脑子里可什么都不缺,将信将疑地望了望两女,他可不觉得张海燕能像闫婷婷一样的奔放,她的那双眼睛太吓人了,杀人于无形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孙晓波此前可是没少领教,那摄人心魄的目光让他至今还心有余悸。可他现在见不到她那搜魂的目光,心里却也是没着没落的不踏实……
他看不到指路明灯,就搞不清前进的方向,只好又狐疑地看了曹宇一眼,这家伙一脸的死相好像还很舒坦的样子,心里暗骂:这家伙死性不改,死不自知,真是死而无憾、死不足惜……他一想到此,嘴里就开始愤愤不平的嘟囔道:他那是变着花样的想去作死,我可没他那么大胆……
曹宇笑骂道:你再胡说,小心我以后没事儿就去我妹那里给你扎针!
闫婷婷希望赶紧把这事儿办了,省的晚上闹心,于是直接上前,笑着就往教室门口推搡他道:行了,行了,你快去吧,别再说了,你再不快去,一会儿就又该上课了!
孙晓波还是忌惮曹宇在他背后扎针的,惦记就是软肋,就是你屈膝跪下的法门,虽然他很不情愿,可那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被这海燕收了魂儿的呢?!他一边和闫婷婷推推搡搡,一边无奈地做着最后的顽抗:财子都搞不定她,我肯定不行,不信你就瞧着。不行,我有点发怵,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曹宇笑骂道:还不快滚!少在这里啰嗦。
孙晓波见实在是无法推脱,这才极不情愿地被闫婷婷推进了教室……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铩羽而归。
曹宇见孙晓波也碰了一鼻子的灰,垂头丧气地出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孙晓波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笑的?我都说了不行,还非得逼着我去。
曹宇哈哈大笑,毫不顾忌地挑明道:行不行的无所谓,只要是能看见你灰头土脸的样子,那我就痛快了。
孙晓波也不客气道:切,就知道你是这副人性,不甘心一个人去送死,非得拉我来给你垫背!曹宇坏笑道:就喜欢看你的这副苦瓜脸,喂,你老实说,明知道是去找死,还不得不去送死是个什么感受?一定很郁闷吧?
孙晓波白了他一眼道:是呀,就像是岳飞,被奸人所害,死得其所!不像是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上赶着去自讨没趣!
曹宇听他这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是笑的肆无忌惮,孙晓波见他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干嘛?看我倒霉你有那么开心吗?这是在笑我呢?还是在笑你自己?
曹宇用心险恶的坏笑道:瞧你这倒霉孩子,被奸人所害?你这是在说谁是奸人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想想清楚,我能有本事逼你去吗?你又怎么会听我的?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思路再说一遍?!
曹宇轻轻松松地就把他又带沟里去了,孙晓波一听就知道上当,立刻傻眼:是呀,曹宇说的没错,他去送死到底是为了谁啊?!他又在这里瞎抱怨啥呢?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嘛,今天这是怎么了?三番五次地得罪海燕,这不请等着找虐嘛!在同一条阴沟里连续翻船,难道这是在为他的时光穿梭理论证伪呢吗?真是有得必有失,活见鬼了!
曹宇见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禁更加得意,继续吊打道:不笑你笑谁?你不都说了嘛,我那是不知死活,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痛苦。而你就不同了,明明知道会死,可还是被奸人逼着去送死,就这么不甘不愿的死了,连个英勇就义的封号都没捞着,里外里的没讨到便宜,你说咱俩谁更可怜?谁更好笑?
众人一听他这解释,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闫婷婷笑着嗔道:就你皮!别讨厌啦!就知道挑拨离间欺负人!
曹宇坏笑道:你怎么也好坏不分啊?我这不在夸他呢嘛!
闫婷婷娇嗔道:瞧你那奸相,谁听出你这是在夸他啦?
曹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兄弟这是命好,活在了人生巅峰,生的糊涂,死的明白,多不容易啊,这还不该好好夸夸吗?!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闫婷婷啐道:哈哈哈,我呸!你分明就是没安好心,见不得别人好!
曹宇放肆地大笑出声道:哈哈哈,那又怎样?这不很正常嘛,瞧见他比我还惨,我这浑身立马就舒坦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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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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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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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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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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