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忠诚没好气道:行了,你就别勾大家的馋虫了,你没瞧见吗?你就安息吧,今天不会有夜宵了,睡着了最耐饥,快点睡吧。
众人在被窝里偷笑,杨小伟也不管那个,继续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哎,想家了,我们老家的煎饼你们吃过没有?配上大葱,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这人在被窝里就怕想吃的,最耽误睡觉的也是这叽里咕噜的肚子叫唤,但凡跟吃有关的东西都很容易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大家的肚子叫醒,甚至那些没关的也很容易联想到吃上去,众人被他说的口舌生津,这种望梅止渴的滋味实在谈不上享受。
曹宇不耐烦道:老三,你闭嘴行吗?!饿一晚上死不了的!
杨小伟委屈道:我这不是睡不着随便聊两句催眠嘛。
曹宇没好气道:有你这样催眠的嘛!睡不着你就数羊啊!
杨小伟无奈道:好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十八只羊,哎,少爷,你说咱们要数那么多羊干什么呀,又不能吃……琇書網
众人笑喷,老五笑道:老三,你要是实在是饿,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众人跟杨小伟一样,都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杨小伟立刻来了精神道:快说,什么法子。
老五慢条斯理道:你可以找根钉子嘬嘬试试。
杨小伟一听就骂道:老五,跟你说正事呢!你这不是在消遣我吗?!
老五依然不紧不慢地认真说道:哎,我说的是真的,怎么是消遣你呢?听老人说,闹饥荒那会儿,他们就是没事在嘴里含个钉子解馋的,据说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呢!你要不试试?
众人坏笑,杨小伟骂道:我呸,你个老夫子坏得很!
曹宇笑道:行了,不许谈吃了,要聊就聊点别的。
杨小伟此时肚子里叽里咕噜地乱叫,这饥寒交迫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他此时对钱有了重新的认识,你看,什么都需要钱吧?自己没钱,说话都不硬气!全都得看别人的脸色,这有一顿没一顿的全凭别人心情,这滋味真不咋地,他孙晓波能挣钱,他曹宇能挣钱,他杨小伟咋就不能去挣钱呢?!他要是有了钱……
想到这里,他就开始认真琢磨起怎么挣钱了,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要有本儿,有了本钱他就能倒腾,这年月倒腾什么不挣钱啊?!他决定明天就去找闫婷婷商量借钱的事情,可闫婷婷又能借给他多少呢?这一两千的有点少啊,至于要是赔了的话他该怎么还她?这他还真没想过,她这么有钱,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
于是他又想着再从哪里能弄些钱出来,他猛然想起他有一次将球踢上了操场边上的一颗大树上,他在爬上树捡球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那上面挂着一只小钟,从那钟上面的绿锈看似乎是个铜的,瞧那份量就是卖废铜烂铁估摸着也能值两个钱的。
况且从它那挂钩嵌入树干的深度好像还有些年份,要是件古物那可就更值钱了,他们这沿海城市有不少外来的文物贩子,找人去问问价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对这钟的来历突然有了兴趣,于是问道:哎,对了,你们谁知道咱们操场边上的那颗古松有什么来历吗?
曹宇见他不再聊吃的,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了一句道:你说的是那颗啊?
杨小伟道:就是操场东头的那颗,在通向操场的路中间的那颗。
曹宇意味深长地坏笑道:你问它干嘛?难道你对它也有兴趣?
众人在被窝里跟着坏笑,杨小伟不以为然道:没事,就是随便问问,那条路绕着它修的,我看着有些别扭,想必是因为那树有些来历,所以好奇。
曹宇似睡非睡的答道:那不废话嘛,那树那么粗了,肯定有些年头……
此时康忠诚答话道:少爷说的没错,这个我还真知道些,那树确实是有些来历。
杨小伟兴奋道:是吗?快说来听听。
康忠诚半梦半醒道:那地方原来是个妈祖庙,据说香火挺盛的,连皇上都赐封过什么,后来不知怎么的说是风水不好,让一把火给烧了,就剩下这颗树了……
杨小伟问:怎么风水不好了?
康忠诚迷迷糊糊道:都让雷给劈着火了,风水能好嘛?!
杨小伟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未必一定是让雷劈的吧?也许是香火太旺烧着了呢……
众人不再理他,纷纷去见周公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曹宇跟哥几个因为你懂的原因,早早的就爬起来去食堂吃着早饭了,大家排队打了饭刚坐下没吃两口,就听见有人叫他:曹宇,曹宇……
曹宇抬头一看,见对面不远处闫婷婷和张海燕俩人坐在那里向他招手,他心里正想着要找闫婷婷问问昨晚的情况,一见是她们招呼,便直接丢下哥几个,起身将油条叼在嘴里,捧着粥盆来到了俩人对面坐下,曹宇望了俩人一眼,将嘴里的油条拿在了手里,低头吸溜着粥道:得,我全明白了,你们啥也别说了,肯定是不理想。
在闫婷婷的印象里,曹宇一向大条,从来不会去猜她的心思,今天这是怎么了?让她很是意外,不由得惊奇道:这你都能猜得出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啦?!
曹宇也不再看她那惊喜的小表情,自顾自低头喝粥,不屑道:这还用猜吗?都写在脸上呢,用眼睛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闫婷婷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好奇道:真是难得啊!你都看见什么了?说来听听。
曹宇抬手用油条指着她的额头道:这不写的很清楚嘛,四个大字,我不高兴!
闫婷婷捂着嘴巴“咯咯”直乐道:哈哈哈,真的有写着我不高兴吗?这都能瞧得出来?真是天大的进步!
曹宇头也不抬,夹了口咸萝卜丝放进嘴里嚼着道:那还用得着写吗?瞧你这副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的样子,满眼的芝麻糊,素面朝天的不说,嘴角还挂着昨晚的口水印子,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早上没洗脸就出来了。
闫婷婷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掏出包里的镜子照了起来,还下意识地用手指抹了抹嘴角,这才发现曹宇在诳她,伸手在空中虚锤了他一拳笑道:讨厌啦!什么事都开玩笑,一点正经的样子都没有。
张海燕也忍不住笑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也确实遇到点问题。
曹宇试着猜测道:怎么了?她非要跟婷婷换床,婷婷死活不肯,俩人打起来了?
闫婷婷啪的一下将手中的镜子摔在桌上,怒道:瞧你说的,谁跟你是的这么坏,我有那么小气嘛!
曹宇自顾自吃着油条喝着稀粥,笑道:你不是有恋床癖嘛,瞧你两个黑眼圈跟熊猫似的,肯定是昨晚因为换了床没睡踏实。
闫婷婷连忙又抓起桌上的小镜子仔细观瞧道:真的吗?我觉得昨天睡得还行啊,哪里有什么黑眼圈了?
说着,又意识到不对,气的摔了小镜子骂道:好你个曹宇,你有完没完了?你又在耍我!
说着,就欲要起身,冲过去打曹宇,张海燕一把拉住道:行了,行了,你俩别闹了,婷婷心重,总觉得帮不上忙心里难受,你就别再欺负她了,咱们快点说正事吧,一会儿就要上课去了。
曹宇的饭也吃差不多了,伸手端起眼前的粥碗喝了个精光,又将手上的半根油条扔进了空碗里,顺便拿过闫婷婷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这才严肃道:我正想问你们呢,昨晚到底什么情况?
张海燕道:床铺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让她随便挑,可她就要了那张靠门的上铺,那里本来就是空着的,只是放了几只箱子而已。
在曹宇的脑子里,晚上不就是洗洗睡嘛,除了床应该没什么别的问题,于是顺嘴说道:那不挺好的嘛,干嘛苦着个脸呢?!
两女被他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曹宇,曹宇见状立刻认为还是这选床上出了问题,他一门心思的全在床上,于是自作聪明道:明白了,是不是挑床上还有别的问题?对了,她为什么单挑那张铺呢?是嫌换床太们麻烦你们了吗?
张海燕道: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她一是怕麻烦我们,这二我也看了,那张铺在门背后的角落里,人躲在上面,蚊帐一放,从外边进来很难一眼看见,最是隐蔽。
曹宇道:哦,是这样呀,还有什么?
张海燕望了一眼闫婷婷,然后继续道:关键的是她谁也不理,根本不和你沟通,尤其是对闫婷婷,更是一脸的嫌恶。
曹宇望着闫婷婷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这就是你恨得流口水,黑眼圈的原因?
闫婷婷被曹宇的话气的直想哭,骂道:曹宇,你还欺负我?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
她本来最是热心想帮王丽娜的,可被她冷若冰霜地拒于千里之外,这让她很是恼火,曹宇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免心生爱怜地笑着安慰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一定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漂亮女生!她一定是因为嫉妒你太漂亮才不理你的。
曹宇连说三个“漂亮”来强调重点,顺便色迷迷地望着她,一脸的淫贱猥琐,闫婷婷被他连夸带看的调戏,有些招架不住,脸一红连忙将头别向一边,故作羞涩道:讨厌啦!你净瞎说,我们宿舍里各个漂亮,她为什么单单讨厌我呢?!
说着撩了撩头发、挺了挺胸,下意识地向曹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傲人身姿,仿佛在说,怎么样,知道我漂亮了吧?!
可没成想曹宇却看也不看,直接扭头冲着张海燕问道:你和晓玲她也不理吗?
张海燕见两人如此互动不禁“噗嗤”笑出声道:行了,你别再逗婷婷了,我们没她漂亮。
曹宇挑了挑眉,冲着闫婷婷挤眉弄眼地坏笑道:我这总算是弄明白了,我看她不是讨厌漂亮女生,她这是讨厌最会捯饬的女生。
你看,曹宇现在是学聪明了吧,连骂人都知道骂你“漂亮”,骂你“最会捯饬”,听的闫婷婷是心花乱放,幸好她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编排她了,立刻板起脸来佯装怒道:曹宇,你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会欺负我的,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又要扑上来欲打,张海燕连忙一把拉住闫婷婷,冲着曹宇笑道:行了曹宇,你不踩鼓婷婷会死呀!婷婷够不错了,为了讨好她,今天搞得连妆都不敢画了,还真的是难为她了。
曹宇盯着闫婷婷的俏脸仔细端详,把闫婷婷的鸡皮疙瘩都瞧出来了,浑身的不自在,于是气道:干嘛!这么盯着人家看,以前没见过吗?
曹宇坏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没见过毛坯房的样子。
闫婷婷一听又欲发作,曹宇连忙出手制止,上下打量着她道:你别动手,听我把话说完,清新脱俗的样子瞧着不也挺顺眼的嘛!不对,我觉得你这样更漂亮了,细嫩水滑的,比刷了大白光溜多了,纯天然的不挺好嘛,整天香喷喷的,跟个刚出笼的包子似的,把我的食欲都勾起来了。
闫婷婷对自己的娇颜很有信心,她平常也只画淡妆,以护肤保湿为主,捎带着遮盖一下瑕疵,可曹宇夸她素颜更加好看,心里还是很是舒坦的,不禁让她脸颊微醺,低头羞道:讨厌啦,不许乱讲!
曹宇今天一个劲儿的夸她也不全是为了逗她开心,他更多的是怕闫婷婷瞧不惯王丽娜的做派。大家谁也不欠谁的,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低眉顺眼的。闫婷婷更是如此,她可是头顺毛驴,对了脾气怎么都行,瞧着不顺眼她可不会惯着你,忍不住的话肯定就会和王丽娜起了冲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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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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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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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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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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