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不知道这些事情都跟他的切身利益有关吗?难道不知道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吗?难道她不知道他还有脸面需要顾及吗?
她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过没有,她去让一个他喜欢的女同学退学,这事要是让同学们知道了,他曹宇的脸往哪儿搁啊?今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他怎么还有脸在学校里泡妞了啊?他还怎么混呀?
他满心的怒火,急匆匆地赶回家,推门进屋,见周雪梅正端坐在沙发里,正严阵以待地等着他呢。曹宇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直接质问道:妈,是你要求海燕退学的吗?
周雪梅望着怒气冲冲的曹宇,心里早有打算,她才不会去做你强我更强,铁索拦大江的蠢事呢!迎头相撞,就是两颗原子都能被炸开,产生核裂变,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这种情况要是在家里发生,那还得了?!她要耐着性子,先磨掉曹宇的锐气再动手,于是口气平静道:怎么了?
曹宇厉声道:你先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周雪梅又撇了一眼曹宇道:干嘛?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为了这个女孩儿,一点规矩都不懂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曹宇见他妈不急不躁的样子,自己的火气也熄了大半,改用一种撒娇的口吻,急着责怪道:妈,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商量啊?
周雪梅的口气依然平静,但说的话却十分严厉道: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个儿子!我跟你商量什么?我做什么了?
曹宇见母亲这是要发飙啊,心里顿时后悔,唉,刚才又是冲动了。连忙语气进一步缓和道:妈,你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你不喜欢海燕,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
周雪梅冷冷道:我有说过喜欢她吗?自打我见她的第一面,我就说我最讨厌她,你不记得了?
曹宇立时哑火,孙悟空再厉害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心去,周雪梅对付这父子俩那真是有一套。
他们发火的时候她就防守,他们哑火的时候她就进攻,从来就不硬碰硬,男人嘛,哪里禁得住女人这么个来来回回的磨法呢?
此时见曹宇哑火,周雪梅立刻转守为攻道:你今天就为这么个乡下丫头,跟我发这么大火?亏我生了你,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我吗?
说着,不由得掉下泪来,眼泪是女人最好的进攻武器,周雪梅当然运用的炉火纯青。
曹宇见他妈开始准备哭了,心中暗道:不好,坏菜了!
他知道这接下来的局势走向,将完全脱离他的掌控,木法弄啊!他立刻就傻了眼,没了主意,连忙陪上不是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啊?你让我今后的脸往哪儿搁啊?
周雪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打断道: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个儿子。你别说了,这些事就算都是我干的,你打算怎么着吧?
曹宇见母亲哭得悲惨,连忙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毛巾过来,要替母亲擦泪。
周雪梅劈手夺过曹宇递来的毛巾,一把摔在面前的茶几上,怒道:滚开!你个不孝的东西,我的事以后不要你管,你去找你的海燕去吧!
曹宇身体里仅存的一点怨气,就这么被周雪梅一喝,立时四散逃逸,了去无踪。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道:妈,我错了。
正在此时,曹国伟开门进来,大家都是一愣,周雪梅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向丈夫求援道:曹国伟,你回来的正好,快来管管你的儿子呀,他为了一个外人,这是准备要干什么呀!
曹国伟此时早已瞧明白了屋里的状况,听妻子召唤,连忙丢下皮包,脱了鞋子,跑到沙发前坐下,扶着妻子的肩膀,替她擦着脸上的眼泪,安慰道:别哭,别哭,别哭坏了身子。怎么了这是?小宇,你怎么惹你妈生气了?
曹宇的愤怒此时已经化成了一肚子的委屈,赶紧向他爸倾诉道:爸,妈就是因为不想让我跟海燕交朋友,竟然要求学校把海燕给开除了!你说做的过分不过分!
周雪梅见来了援军,更是不依不饶,歪头倚靠在丈夫身上,嚎啕大哭道: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你瞧瞧你这宝贝儿子,为了那个乡下丫头,进门就跟我大吵大闹,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女人在控诉她的命苦的时候,那个听众一定是比她还命苦的。此时,曹国伟父子就在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怎么没事捅了这么个马蜂窝呢?接下来只能听着她痛说革命家史了。
曹国伟轻轻拍着妻子的肩膀,哄道:别哭了,别哭了,有话好好说,小宇,还不给你妈道歉。
曹宇很是无奈道:妈,对不起,是我错了。
周雪梅心道:不让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将来还降不住你了,于是继续哭道:我不是你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呀?
曹国伟劝慰道:别激动,别激动,小心哭坏了身子。
周雪梅哭道: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成天就知道给我捅娄子,惹我生气,你说呀?我都是为了谁啊?
曹国伟搂着妻子的肩膀,用手拍打哄着妻子,冲曹宇道:小宇,快回答你妈,你不知道你妈身体不好吗?还惹你妈生气!
曹宇道:是为了我,是为了我,妈,我错了。
曹国伟劝着妻子道:孩子大了,以后他的事你就少管一点,身子要紧,别气坏了身子。
周雪梅发飙,自然要勺上孩子他爸,这叫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还功效加倍。wWW.ΧìǔΜЬ.CǒΜ
于是又开始数落起丈夫道:你也是的,小宇的事你管过哪一样?成天的就知道工作、工作,家里的事你什么也不管。
曹国伟无辜躺枪,满心的委屈道:哎,怎么又扯上我了呢?不是在说小宇嘛。
周雪梅见孩子他爸竟敢抵抗,一锅甩去道:不管不管,你就知道说不管,小宇不听话都是因为你不管!
曹宇帮着他爸抵抗道:妈,我觉的爸说的对,我都长大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以后你就少管我的事吧。
周雪梅一见儿子竟然敢和他爸站到一起来反对她,这是想造反吗!于是匐在丈夫的肩膀上,更是放声大哭道:你当老好人,总是在迁就他,让我做恶人,让我干坏事,得罪他!
曹国伟顺势搂住倒过来的周雪梅,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话锋一转,对曹宇道:曹宇,你也是的,你妈之前管着你,不是很好吗?没你妈管着,你能有今天的样子吗?
然后又对周雪梅柔声谄媚带推脱道:小梅,你管的挺好的,我插不上手。这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好嘛,我是为你着想,才让你少管他呢,省得惹你生气,气坏了身子。
周雪梅立刻识破了这当爹的要两头卖好的伎俩,准备来一顿机枪横扫,她先嗔怪丈夫道:你就知道站在一边说风凉话,让我做恶人。
转身对曹宇道:你从小到大,给我捅的娄子还少吗?我不管你能有今天?
曹国伟要控制住局势,必须直击要害,他细心的用手擦拭着妻子脸上的眼泪,温柔道:你看看,你看看,别哭了,皱纹都哭出来了。
周雪梅见父子俩已经向她低头,自然见好就收,哭闹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还容易毁了容貌。
于是止住了哭声,哽咽着提出诉求道: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合起来气我。反正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是坚决不许她进门,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必须挑一个。
曹宇还想着负隅顽抗道:妈,你怎么能这样呢!
曹国伟当然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斗,连忙帮腔道:你妈这也是为你好,快答应你妈。
曹宇见胜利已是无望,心中很是无奈,只好很不情愿道:知道了,但以后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曹国伟不想让事情再出现什么反复道:你还顶嘴,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气你妈呢?
周雪梅用湿毛巾小心地擦着眼角,轻轻地按压,做着简单的冰敷。
刚才哭的有些用力,眼角有些痛,不知道眼袋明天会不会加重啊?这岁数大了,就怕这眼袋能把钱和权都装在脸上。如果你没钱没权,光有一对空囊囊的眼袋在脸上就这么挂着,那是得有多惨啊!你想知道是啥样吗?自己先冲着镜子哭一遍看看吧……。
周雪梅自然是不想看见这么悲惨的一幕,这么快的就变成了现实,所以这哭也是要适可而止的,否则,那她可是真的要哭昏在地上了。
她知道他父子俩跳不出她的手心,尤其是曹宇,从小到大都指着她呢,可嘴里却平静地说道:行,以后只要你不来求我,我就不管,你以为我想管你的破事儿啊?!
曹国伟见事情已经解决,立刻提出他的诉求,他女儿张海燕不能退学,张彩霞母女他一直惦记着呢。
于是他摆出一副正义化身的样子劝妻子道:张海燕这件事情,我觉得你确实做的有点过了,咱们不能因为小宇的前程,把别人的路给断了,一个农村的孩子,上个学多不容易啊。
曹宇见他爸要主持公道,连忙帮腔道: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逼人家退学吧!我成什么人了?这传出去了,以后让我怎么面对同学啊。
周雪梅自知理亏,只能耍无赖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准她进咱们这个家。
曹宇没招,只能申辩道:妈,您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周雪梅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发飙道:讲理?你要和我讲理?好呀,那咱们今天就讲讲这理,你和张海燕在一起会影响你的前程,这其中的道理我跟你讲了多少遍了,你听过吗?你要是不把我给逼急了,我能做出这种事吗?我做这些都是为谁好呀?难道是为了我吗?!
曹国伟眼见着罗圈架又要开打,连忙出来制止道:小宇,你怎么还气你妈!你妈说的对,还不快道歉!
曹宇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再次低头道:妈,我错了。
幸好他妈没有继续追问,错了?错在哪儿啦?那让曹宇该如何回答是好?!
曹宇当然是不知道错在哪啦!他真的还是太年轻,他错就错在想和女人讲道理。他不知道女人的道理比他多,而且比他多得还不是一星半点儿。
她们简直是浑身都是道理,女人天生就叫道理。和女人讲道理,那根本就没道理嘛!就是你不成熟的表现,那就是突样图森破!幼稚。
从我的狩猎遗传学来分析就很清楚,男人是靠手来捕猎维生,女人靠嘴来索要食物和庇护,两者的差别显而易见嘛,不解释,解释都是泪。
有人把和女人讲理总结成世界上最蠢的两件事之一,那另一件便是教孩子怎么做人,孩子做人不是教出来的,那是他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用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摔出来的,就像是学走路一样。
周雪梅就是犯了这个错误,她和曹宇俩人,把这世界上两个最愚蠢的错误一起给犯了,什么叫悲剧?这才叫悲剧呢!幸好它的结局没那么极端,因为我怕那样写更没人看了,我不可能再跟着他俩去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第三个错误。
说到教做人,我想稍微的引伸一下,因为我觉的,做人实际上要么是骨子里自己带的,要么是环境造就的,说教是没有用的,你只能让他去环境中摔打、成长。就像是一个满世界随地吐痰的爹,甭管你有什么样的大道理,都是教不出一个文明礼貌的孩子的。
这点马国利就是看的很明白,他知道自己的种跟着自己学不出好来。这个连马国利都明白的道理,怎么还是有这么多人不明白呢?
咱们从小到大不是思想学习,就是思想教育,花的功夫还少吗?可坏人依旧还这么多,就像是,谁都知道扶老太太过马路是做好事,可老太太就敢在马路上这么一躺,你敢上去扶吗?你家有矿还咋地?连傻子现在都知道要绕着她走,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而反观国外,狼外婆的童话传遍了世界,要是搁咱们这里,说姥姥这样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是坏人,你要防着她点,那毫无疑问是满满的负能量,根本就不让你发表的!
可老外就这么写了,全世界所有的小朋友差不多都读了吧?我感觉完全不受影响啊!在国外,论起对陌生人的友好,乐于助人、救死扶伤、见义勇为,一点也不比咱们少吧?!就像是这本书,如此的写实,就是要告诉你,世界是残酷的,可这并不妨碍你做一个善良的人啊!
做什么样的人完全在你自己,和这个世界无关,不要把自己的堕落怨到社会上去,不要像一个愤青那样,在社会中痛苦地挣扎,先做好你自己吧,因为你知道该怎么做。
就像你在杀人的时候,难道不知道那是错的吗?还需要别人教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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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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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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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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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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