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利凭着这个本事,能够在男人堆儿里找准他的关系定位,也能通过利益关系跟大多数女人各取所需、相处融洽。可唯独这个张彩霞不能,他只知道张彩霞瞧不上他,根本就不搭理他,他想跟张彩霞交往,但不知道如何开始、怎么开始,他摸不到门,找不到路,他无所适从。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家正在屋里院里的热闹,马国利推门进来,他是个煞星,大家一瞧见他进来,立刻就没了声音,都抬头望着他发呆。张彩霞见他一手提了只鸡,一手提了块肉,便知道他今天要招待客人,马国利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他能去吃百家饭,自然也能让他的兄弟们上他家吃饭,他经常这么干,一高兴就去割一块肉,让兄弟们解解馋,谁让他老婆人长得漂亮,厨艺又精呢,这成了他的荣耀,他要向人炫耀。
可今天张彩霞感觉不对,因为那肉块有些大,而且另一只手里还提了一只鸡,为了炫耀请客,让这些个狐朋狗友们大吃上一顿,也不至于摆这么大的阵势吧,这不年不节的日子,有口荤腥就很好了,搞得这么铺张,未免也太破费了吧?!
果然,马国利进院子就嚷嚷道:今天县里来人检查工作,村长说了中午来咱家吃饭,大家先回吧。
男人们要办正事儿,女人们自然不能拦着,大家连忙起身笑着跟张彩霞道别:得,那我们就先回了,明儿见。
说着就领了孩子们向院外走去,张彩霞也起身送着大家,笑着招呼道:那你们慢点儿,我就不送啦,回见!
又对崔秀兰道:秀兰嫂子,你能不能留下帮帮我?
崔秀兰笑着满口答应:行呀。
张彩霞又对小海燕道:对了,海燕,你跟祥子去他家学习吧,记得,一定要认真写作业啊!
小海燕本来就怕马国利,见母亲这么一说,立刻乖巧的唉了一声,跟着祥子和他妈一起走了。
马国利进屋将鸡和肉撂在灶台上道:你把这鸡和肉炖上,再炒几个小菜,我去街上搞几瓶酒来,今天来的可是县里的大领导,你可要把菜给我烧好点了。
张彩霞冷着脸子不搭理马国利,拿起鸡和肉放进盆里,去水缸边舀水拾掇起来。
马国利见张彩霞不应他的话,愣在原地追了一句道:你听见了没有?!
崔秀兰瞧在眼里,乐在心里,俩人不睦正和她的心意,她见惯了俩人的这个样子,连忙笑着推着马国利出门道:听见了,听见了,你别再招她了,不是村长点的她吗?要不你们就到别处去吃。
马国利见张彩霞当着外人不给他面子,心中便生气恼,恶狠狠道:一到这时候就长脾气,晚上看我打不死你!
崔秀兰笑呵呵地推了他一把道:行了,行了,她就这脾气,我又不是外人,你快忙你的去吧!
马国利原地愣了一下,便转身向屋外走去,嘴里还愤愤不平地骂道:脸子耷拉得跟个驴似的,给谁看呢?!瞧我晚上不收拾你!
马国利边走边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要招待贵客张彩霞就给他摔脸子看?他哪里知道,在他马国利眼里的贵客,他马国利拼命巴结的贵客,在她张彩霞眼里连屁都不是。
张彩霞一见马国利这个平时对她耀武扬威、如狼似虎的畜生,向着她认为连狗屁都不是的所谓贵客摇尾乞怜,你说她能是啥心情啊?她从心尖儿到鼻尖儿一路的酸上来,那种悲苦,真的是油然而生。
马国利误会了张海燕,她真的不是在生马国利的气,马国利她理都不想理,才不值她生气呢,她是在生自己的气,由于她的任性害死了母亲和妹妹,家破人亡,沦落此地,哎,她对的起谁呀,想到此时,她不由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不由的掉了下来。
崔秀兰在一旁看了,只以为是张彩霞自觉命苦,自知无从劝起,不由得叹了口气,忙她自己的事去了,俩人一起把饭菜准备齐了,听见院子里传来众人的说笑声音,马国利推门进来,让道:这就是我家,领导请进。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带头进来,众人和马村长跟在身后,鱼贯而入,马村长进屋,指着张彩霞笑着介绍道:陈干事,这就是国利的新媳妇儿,饭菜烧的可好吃了,咱们县里来的人吃了,都说比县里馆子做的还要好吃。
陈干事上下打量了一眼张彩霞赞道:早就听说你马国利娶了个漂亮媳妇,今天见到,果然不假。
张彩霞不习惯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她,把她当个摆设那样评头论足的,她冷冷的低了头,马国利见她冷着个脸,如此怠慢领导,不由得怒道:你个臭婆娘,还不快给领导倒水。
张彩霞理都不理马国利,附身抱起了马小虎,回到了灶台前干活,马国利见状继续骂道:给你脸了是不是,耷拉个脸子给谁看呢?一点规矩都不懂,皮痒了是不是?
说罢上前欲打,陈干事连忙一把拉住道:算了,算了,马国利同志,对待妇女同志要客气点,不要动不动就打人。
崔秀兰见状,连忙从火上提了水壶过来道:就是,就是,彩霞妹子认生,让我来吧。
于是就把桌上的杯子里沏上水,将杯子一一递给众人,马国利连忙献上殷勤道:领导,我媳妇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干事接过崔秀兰递上的水杯,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不会介意的。
陈干事见张彩霞如此冷淡,心中自是恼怒,但又不便发作,便用眼睛打量起这房子来:这房子我来过,当初还是我提议给国利同志建的,国利同志以前受了不少的苦。www.xiumb.com
马国利连忙道:是是,感谢您。
陈干事拿着杯子继续笑道:这一晃有十多年了吧,变了,全都变了,大变样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马村长笑道:可不,您离开这乡上都有15年了,现在是县领导了。
陈干事望着铁栅栏里堆满了杂物,突然想起了什么,奇怪道:咦,这里从前不是关人的吗?怎么放了这么些个东西啊?
马国利连忙道:是,是,这都是我媳妇放的,我这就把它们搬出去。
张彩霞抱着虎子在灶台边突然冷冷道:这家里不能关人。
众人一愣,马国利冲着张彩霞吼道:你个臭婆娘,领导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皮痒了是吧?!
陈干事连忙拦道:哎,马国利同志,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骂人。
又对着张彩霞笑道:这可是村里给你们盖的房子,当初这里就是为了关人的,现在这里为什么不能关人了啊?
张彩霞冷冷道:现在这里是家了,关个人会吓着孩子的。
马国利怒道:你还敢跟领导顶嘴!这里我说了算!
转头向陈干事媚笑道:能关,能关,别听她的,我这就把它收拾出来。
张彩霞一手抱着虎子,一把将柱子也拉到了身边道:不能关人,柱子不能受惊吓。
马国利见张彩霞这么不给他面子,怒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啊?这家我做主,我说能关就能关!
张彩霞寸步不让:不能关,柱子不能被吓到!
陈干事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马国利啊,我看这家是你老婆做主!
马国利一听这话,以为是陈干事在嘲笑他,立刻怒了,骂道:你找死,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上前就要打张彩霞,被陈干事一把拉住道:马国利同志,你怎么这么冲动呢!我觉得你媳妇说的在理,现在这房子已经是你的家了,有这么些个孩子在,是不太合适再关人了。
陈干事转身对马村长说:马村长啊,我看这样吧,你找人在边上再建一个房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尽快负责落实。
马村长连忙上前答应道:好的,好的,陈干事,咱们这就吃饭吧。
于是大家上桌吃饭,席间,陈干事笑道:我看啊,这家以后还是要你媳妇做主的好,她说话在理。
马国利辩解道:一个臭婆娘,她懂什么呀!
陈干事笑道: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她比你明事理。
马国利心里很不服气,他恨这张彩霞今天处处驳他面子,等到晚上自然是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这土坯房值不了什么钱,也不费什么事,过了些日子,村里找人在隔壁重新另盖了一个房子,家里的铁栅栏也被拆除,又添了几样家具。
这天晚上,张彩霞正哄着怀里马小虎睡觉,唱着摇篮曲:啊啊啊,宝宝阿,快睡啦,窗外和风轻轻吹……
马大柱趴在桌上痴痴看着娘哄小宝,已经上小学的张海燕集成了父母的优秀基因,从小就聪慧懂事,她在学校里方方面面都表现优异,学习、体育、唱歌跳舞样样全能,而且特别有正义感,愿意替同学出头,哪个男生敢欺负女生,她总是要带头站出来,跟那些个调皮的男生们斗上一斗,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早已经让男生们臣服,现在是他们公认的班长。
张海燕伏在桌上写着作业,张彩霞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随手翻开她的书本,一张纸条滑了出来,这种纸条她当年见的多了,上面的内容她不用看都能猜到,心中好笑:这丫头还这么小,就有人喜欢了?
让她又欢喜又担心,连忙俯身将纸条捡起来一看,果然就是那些个两小无猜的童话,字迹歪歪扭扭、内容稚嫩可笑,看得她不禁“噗嗤”一笑道:这是谁给你写的呀?怎么连名字都没写上呀?
张海燕连头都没抬,继续写着作业:是祥子写的。
张彩霞看着纸条上的字点评道:这字也太难看了,也就这“喜”字写的好看些。
张海燕头也不抬的随口答道:那是我写的,他写错了,我用橡皮擦了,帮他改的。
张彩霞忍不住笑道:还是我闺女的字好看些,还有没有别人写的纸条呀?拿出来让我看看。
张海燕骄傲道:当然有啦,不过那些我都丢了。
张彩霞很是好奇,问道:为什么呀,是因为他们长得难看吗?
张海燕淡淡道:是他们学习不好,是坏孩子,我不喜欢坏孩子。
张彩霞了然,趁机教育道:原来是这样啊,是我闺女懂事,你知不知道,好孩子现在是不能谈这个的,你现在应该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机会离开这个家,去县城读书。
张海燕似乎早就明白了读书的意义,离开这个家对她是多么的重要,她像是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道:这个我知道,你先帮我放好,等我长大了再还给我。
张彩霞连忙点头答应道:好的,好的,妈先帮你收着吧。
说着起身,将那张纸条小心的收在了一个专门放孩子们东西的箱子里。这边张海燕仍是低头写着作业和娘聊天,张海燕道:娘,跟你说个事。
张彩霞收拾着那个箱子里的东西答道:啥事儿?
张海燕道:今天我们班,选班干部了。
张彩霞一脸慈爱道:是吗?你选上什么了?
张海燕笑道:你猜?
张彩霞见女儿心情不错,想是应该对结果很是满意,于是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当班长吗?同学也服气。
张海燕笑道:不是,我当了劳动委员。
张彩霞惊讶道:劳动委员?班长没选上呀?没关系的,咱们下次努力。
张海燕骄傲道:不是没选上,是我自己想当的。
张彩霞奇怪道:为什么呀?
张海燕道:因为老师说了,劳动最光荣,劳动委员最辛苦,自然是光荣里的光荣啦。
张彩霞明白了原由,慈爱地看着女儿道:原来是这样呀,劳动确实是光荣。
张海燕得意道:好多同学都争着想当呢?他们都没抢过我。
张彩霞钦佩道:那祝贺你啦!你要好好干啊,别辜负了老师和同学对你的信任。
张海燕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今天放学我把全班的桌子都擦了一遍,地也扫了。
张彩霞赞许道:好闺女,你可真棒!
张海燕继续道:出门我看见三班的教室里没人打扫卫生,我就进去把他们的地和桌子也打扫了一遍。
张彩霞吃了一惊道:真的呀,你累不累呀?
张海燕自豪道:不累。
张彩霞有些担心道:你去帮他们做卫生,别的小朋友会不会有意见啊?
张海燕毫不在乎道:他们是有意见,他们说要去告老师。
张彩霞可不希望女儿因为做好事,跟小朋友们发生矛盾,她想了一下,耐心引导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有些不妥呀?你把她们的卫生做了,那让他们的小朋友做什么呢?
张海燕这才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妥,于是认错道:那我没有想过。
张彩霞望着满脸天真的女儿,忍着笑道:以后还是把自己班的卫生搞好就行了,不要去抢别人的工作,这么光荣的事情,别人会有意见的。
张海燕懂事道:哦,我知道了。
张彩霞满意道:下次注意,快写作业吧。
张彩霞十分满意女儿的乖巧懂事,于是继续唱她的歌。
学校是张海燕的主场,她在学校里非常阳光快乐,可一回到家,一见到马国利,她就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马国利主宰着这个家,这让她感到恐惧,在她幼小的心里留下了噩梦般记忆。娘说了,只要她好好学习,将来就有机会离开这个让她恐惧的家,去县里读书。她为了离开这个家,远远的躲开马国利,这成了她拼命学习的动力,张海燕趴在桌上认真地写着作业,随口道:娘唱的真好听。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马国利冲进屋,指着张彩霞骂道:你个臭婆娘,又在勾引男人。
劈手夺过怀里的虎子放到床边,照着张彩霞就打,打骂哭叫声,张海燕惊慌地奔过去,抱起放声大哭的虎子躲到一边,紧紧搂着自顾自大哭的虎子,恐惧的流泪,柱子则痴痴看着马国利施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又是5年,世界发生着变化,国家发生着变化,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也悄悄发生着变化,修了条土路,也通了电,但和外面的世界相比,这村里的变化还是很小的。但马国利的家却已然变了,这变化不是因为院子里又养了猪羊,也不是又盖了间西房,而是这个家似乎再也不能叫是他马国利的家了,而是应该叫张彩霞的家。
这个家,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他马国利了,不需要他的帮忙,不需要他的存在,没有他立足之地。对于这个家,他马国利更像是个局外人,有他没他没什么分别。可正是因为这样改变,更让他对这个家感到依恋,感到不舍。这热气腾腾的家在深深地吸引着他,在向他召唤,消磨着他的野性,唤醒着他藏在基因里对家的渴望,为此他感到迷茫,感到不知所措,他想进这个家,但不知该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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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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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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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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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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