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睁开眼睛这一刻起,今天余下的时光就不再属于他了,仿佛有条鞭子在后面催促一般,他没有丝毫的赖床,迅速的滚起来整理好个人卫生,并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新西装。
门外,父母和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几乎是比他还早的开始忙碌,一家人努力的把家里打扫干净,胡桑则去酒店和司仪再次确认了一下下午的流程,以防止出什么岔子。
一套流程还没走完,他接到父亲的电话,已经有外地的亲戚到了,让他回来把他们接去酒店,因为今天来的亲戚很多,家里完全是放不下的,所以只能把他们先带到酒店。
等到大致安排妥当,胡桑的西服里已经全是汗水,他不由得感叹:“结婚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的,今天就是胡桑结婚的日子。
在阿福汗,结婚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照风俗,胡桑的父亲带着他的照片和礼物去女方家提亲,第一次去按照惯例被拒绝了,过后女方家托人传话过来,说是要考虑考虑。
胡桑听到了风声,同时有两家人在和他竞争这个姑娘,有一个是工人,另一个则是个老师,他们也都开出了高昂的聘礼。
为了儿子能够娶到老婆,胡桑的父亲三天两头的就要跑一趟,许下的聘礼节节攀升,最后甚至请出了德高望重的zong教人士才让女方家松口。
虽然女方答应了下来,但是为了兑现那长长的彩礼清单,胡桑一家就背负了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和一些亲友拆借一些以应付过去,虽然倾家荡产的结婚让人很难接受,但是每个阿福汗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能取到老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与天朝的婚礼习俗不同,阿福汗的婚礼重头戏是放在晚上的,因为许多外地的亲戚朋友到的早,所以在酒店还安排了一顿相对简单的午餐来招待他们。
阿福汗向来有大摆婚宴的习俗,直到塔力班时期,禁止歌舞表演的命令让阿福汗的婚礼冷清了很多。塔力班被推翻后,热闹的歌舞和铺张的仪式开始恢复,而且出于习俗的原因,出席婚礼的亲友都十分的多,甚至有达到近千人规模的情况。
在岳父的要求下,今日参加胡桑婚礼的双方亲友就多达九百多人,这让岳父十分高兴,因为如此多的亲友能来参加婚礼就代表着自己女儿嫁的人十分的“体面”。至于这么多人参加婚礼所带来的组织压力和经济压力,那完全不在岳父一家的考虑范围内,这全都是胡桑的任务。
胡桑也确实被这庞大的亲友团所累的精疲力竭,还好有自家亲人在旁帮衬,才让他有喘口气的时间。
下午是一连好几个小时的歌舞表演,歌舞除了请
来的表演队之外,也有很多宾客也会即兴的参加进来,阿福汗的民族舞蹈动作比较简单,有点像新姜维吾尔族的舞蹈,但没有动脖子那么高技术含量的动作,所以阿福汗人男女老少全都会跳。而在婚礼这个场合,很多人,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们更是跃跃欲试,舞台上从不缺少美丽的身影。
胡桑忙里偷闲的看了一会歌舞表演,也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要不是今天身份不允许,他也想上去欢快的跳上两圈。
看时间差不多了,父亲找到了他,吩咐该到去接新娘子的时候了。xiumb.com
胡桑点点头,出门叫上租来的花车和摄影车,出发去接新娘子。
这个流程和天朝还是很像的,不过花车只有一辆,并不像天朝会有个车队。
胡桑坐在车里满心期待,又有些不安,一想到马上就能接到属于自己的新娘子,他就兴奋的无以复加。
路况有些差,而且中途还遭遇了一次堵车,这导致花车抵达时候比预期晚了一些。
新娘在家等的也有些紧张和焦急,看到花车来了才放下心来。
胡桑上门,做足了礼数,顺利的接到了自己未来的妻子。
上了花车,胡桑看着坐在身边娇羞可人的妻子,忍不住偷偷在脸上轻吻了一下。
虽然阿福汗的社会风俗并不允许这么做,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并没有以前那么严防死守,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心一笑,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将这种行为视做大逆不道。
花车发动了,向着酒店驶去,摄像车走在前面全程录像。
车上的两位新人反而有些拘谨起来,在这之前两人呢虽然也见过几面,但是确实没有太过深入的交流。
“很累吧,辛苦你了。”新娘温婉的说到。
“还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胡桑看着她说到。
“我父亲要了很多彩礼...”她说到,“以我来说是不需要这么多的,但是很抱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的...你放心,我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妻子的。”她的声音有些羞涩。
“没关系,我说过,这都是值得的的。”胡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新娘身体一僵,顺从的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沉浸在这温馨的氛围之中,久久没有说话。
大概八点半左右,新人的花车终于到了酒店门口。新郎下车,拉着新娘走了进来,引来人群的一阵欢呼。只见远处的一些男士不停地伸着脖子往这边张望,可惜再好奇也只能隔得远远的。
新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女宾室(阿福汗婚礼分两个厅,男女分开坐),其他宾客都停下手里的一切活动,看着眼前这对王子公主一般的新人踏着花瓣铺成的路,走到屋子中间布置好的一个台子上。
婚庆公司的摄像、摄影工作人员显得非常敬业,寸步不离地围在新人身边,再加上亲戚朋友每人手里一个相机,顿时闪光灯亮成一片。
新郎始终微笑着面对大家,新娘则一直含羞低着头。
被“闪”了一阵子之后,胡桑和新娘又在几个亲戚的簇拥下离开了,他们马不停蹄的转到男宾大厅,胡桑向男宾大厅的所有人致谢。
由于教义不允许喝酒,所以他们并没有敬酒这一项,只是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向前欠身,以表敬意。
近七百的男宾,胡桑行礼行的腰都要断了,客人们也都送上了祝福。
行过一番礼之后就来到了整个婚礼最最重要的仪式,胡桑带着新娘,双方的直系男性亲属,部落长老,教派长者齐聚一堂,新娘的叔叔代表女方再次详细询问胡桑家里有多少财产、几处房子、几辆车等等,胡桑清楚地报出数量(当然不可避免的虚报了一些...),女方的长辈对胡桑的回答十分满意,其实这个流程只是遵循传统罢了,双方底细在前期谈婚论嫁时候已经互相摸清楚了。
问清财产之后,新娘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人吗?”
新娘瞟了胡桑一眼:“是的,我愿意!”
“真的吗?”
“真的!”
“确定吗?”
“确定!”
新娘答过之后,轮到胡桑父亲问他了。
“你愿意娶身边的人吗?”
胡桑看向身边害羞的新娘,恰好她此时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交错,其中尽是柔情蜜意。
“是的,我愿意!”他大声说到。
“真的吗?”
“真的!”
“确定吗?”
“非常确定!”
双方新人都确定之后,部落长老送上了祝福,教派长者则把一本《钴蓝经》交给胡桑,胡桑打开经书对新娘念出其中的经文,这代表两人的婚姻得到了真主的祝福。
最后,双方家长给新人们手心抹上一种指甲花的染料,并用红布把手缠住,这样经过一晚上之后,手心就会有红褐色的印记,这种仪式只有在结婚或者生子等非常重要的庆祝仪式上才会进行,代表了最真挚的祝福。
这一番流程下来,所有人都累的不行,还好全都结束了,接下来胡桑挽着已经可以称为妻子的人回到女宾大厅,所有人都为这对新人欢呼!
女宾大厅虽然和男宾大厅离得不远,但是男宾大厅里的人全都安静无比,但是女宾这边却十分欢快,有人跳舞,有人唱歌,请来的乐队在一旁的舞台上深情的演奏着歌曲。
胡桑向大家摆了摆手,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在桌子上找了两个饼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他真的饿坏了。
他的新娘则好像根本感
觉不到一丝疲惫的样子,在人群中犹如一只花蝴蝶一般来回穿梭,不时的和熟识的亲友打打招呼,聊上一会。
胡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感觉她是这么的可爱。
新娘此时走到了演奏者音乐的乐队旁边,似乎是在问他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真是善良的姑娘啊!”胡桑心里感慨。
但是他突然看到妻子身边不远站着一个非常突兀的男人,这是女宾大厅,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基本不会有男宾主动过来,可是这个人穿的根本不像是工作人员。
胡桑心里突然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无比残忍且疯狂的笑容。
他一把甩去外衣,露出了腰间缠着的一排炸药!
“不!!!”胡桑怒吼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爆炸的火焰吞噬了他的新娘,吞噬了演奏着的乐队,吞噬了欢笑的亲友,吞噬了打闹的孩童...
冲击波将他推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还在流血的肩膀和大腿,发疯似的跑了过去。
奇迹并没有出现,胡桑在瓦砾间找到了新娘的尸体,他抱着她,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在心里发誓,无论是谁做的,他都要狠狠的报复回来,即使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也在所不惜!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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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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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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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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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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