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风中传来一句话:“老女人……”
王静气的眼前发黑,换一个人,她才不管这么多,爱咋咋地呗,但是这届学生带了三年,大家相处的非常愉快,她早就把这些比自己小一点的年轻人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一个花花大少玩弄感情。
可气的是,平时多深的姐妹情,在男人面前都显得这么不堪一击,她们居然叫我老女人!
枉费我一番苦心。
祁龙尴尬的一笑,笑的像哭似的:“王老师慢走,王老师不送。”
“我不走。”
祁龙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猥琐: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先用身份和规矩把竞争对手赶跑,然后自己再嘿嘿嘿,太厉害了。
我是宁死不从呢?还是欲拒还迎呢?还是顺水推舟呢?
幸好天太黑,王静没有看清祁龙猥琐的眼神,不然一定和他拼命了。
“我是担心有第三第四个人来找你打扑克。”
(所以你就自己先把位置占上?)
祁龙这话只敢想想,当然不能说出来。
“王老师,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应该不会有人来了,要不我把门锁上,我保证。”
呵呵,一头狼向你保证它不会吃送上门的肉,你信吗?
祁龙看王静态度坚决,改口说到:“王老师那你也不能在外面守着啊,这怪冷的,不如你上车来守株待兔吧。”
王静确实感觉有些冷。
于是一脸嫌弃的拉开车门坐到前排:“我不打扰你休息,你该睡就睡,我等一个小时就走。”
人来人往的,祁龙也彻底精神了,还睡什么啊。
“没关系,我陪你守一会,两个人还能聊聊天。”
车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少女体香让王静抽了抽鼻子,也不知道自己来晚了没有,有没有让祁龙得手,不过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居然两个人一起?
王静越想越生气。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王老师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成见啊,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对你的学生下手,事实上,在你来之前,我正在苦恼如何把他们劝回去。”
“哼。”王静对祁龙的说辞回以一个轻蔑的鼻音。
“真的,我又没有晶虫(和谐)上脑,这车要是摇起来,怕不是整个营地都要惊动了吧,我还得照顾女孩子的脸面呢。”
说到这里,祁龙突然换了个语气:“你说,我要是现在把车摇晃起来,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祁龙作势要摇起来。
王静感觉祁龙没准就是和哪个约好了,所以现在才处心积虑的想把自己吓走。
才不能让他如愿。
王静虽然笃定祁龙只是装腔作势,但还是有些紧张。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祁龙继续说到,“哎,我本来自己玩的开开心心的,然后被你们拽住,还义务当了模特,参加篝火晚会也是被你们盛情相邀,现在你却这么对我,很是寒心啊。”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王静就抓住一个重点:“刚刚从你车里出来的我两个学生怎么说?”
祁龙的语气有点激动:“太过优秀也有错吗?我一个人睡得好好的,一个两个的跑过来,嘴上说是聊聊天,手里却到处乱摸,我还不能动粗,只能好言相商,以礼相待。”
王静很想唾祁龙一脸唾沫,太无耻了。
只听祁龙接着说:“我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我也很委屈的,那还不是要客客气气的把她们请出去?换个角度想,假如两个男的夜里闯进一个独身女子的私家车,一个强姬安未遂都是轻的,我呢?居然还不敢声张,还要被你冷嘲热讽。”
王静听祁龙说的也是有些道理,不由得心虚辩解:“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祁龙回了两个字:“女权。”
想了想又补上两个字:“双标。”
王静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她这叫难受,还没办法反驳。
“好啦好啦,我也不和你讲道理了,和女孩子讲道理是最没有道理的一件事。”祁龙终究是对漂亮的女生硬不起心肠,不然以他恶劣的性格,不落井下石才怪。
“我拿零食给你吃啊。”
“不要!”
祁龙无比自然的伸出手揉了揉王静的头发:“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赌气,我和你道歉,是我错了,好不好?诺,给你这袋蔓越莓干。”
“这还差不多。”王静接过来,心中突然警醒,好险好险,差点着了道,这祁龙好深的道行,先是用愤怒和委屈的语气来占据道德的制高点,然后用温柔的语气和零食来化解我的防备心,并用两种态度的对比让我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一样对其产生好感,可怕,太可怕了。
王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祁龙抓着一把零食也挤到前排来:“反正我也睡不着了,陪你一会。”
伸手点开音响,轻柔的曲子流淌出来,是电影闻香识女人的插曲:PorUnaCabeza,祁龙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
小提琴高调又内敛的引领着旋律,犹如踩着探戈舞步的女人,有着高贵的步伐傲视一切的态度,对舞伴欲迎还拒,纠缠其中,而钢琴在音乐高潮到来前有力的击键,仿佛是在下一个旋转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出发,像是要去征服这个舞池。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清澈的星空了。”祁龙感叹。
“我好像从没肉眼观察过星星。”王静的眼神中带着思索的迷茫,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自己,在星空方面的记忆,好像是空白。
“哦?我指几个星座给你看啊,我小时候,小镇子里没有路灯的时候,晚上就坐在外面看星星,按照书里写的,找星座。”
轻柔优美的音乐和祁龙温柔的声音不断消磨着王静的心防,不由自主的随着祁龙的手指看过去。
“首先,就是最最著名的北斗七星,你看在那个方向,非常显眼,像个勺子一样的,由勺柄开始,依次是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从天璇和天枢做一条线,往外延伸,那个很亮的星星你看到没有?那就是北极星!”
王静努力的根据祁龙的描述去辨认,高兴的喊到:“我看到了!真的是个勺子。”
祁龙也很享受给别人当老师的感觉,“再看那里,那颗整个星空最亮的星,那是金星,你运气不错,金星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王静看过去,突然看到金星的旁边有一道弧线划过,她赶紧双手交叉,低头许愿。
祁龙也没出声打扰,王静许愿完毕,兴奋的对祁龙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流星!”
钢铁直男祁龙幽幽的给她泼冷水,“你向流星许愿还不如向金星许愿,金星不一定每天都出现,但是流星,你只要晚上抬头看,坚持一会,总会看到的。”
王静不满的敲了一下祁龙的胳膊,就不能照顾一下少女心吗?
祁龙毫不在意,一边看着星空一边说,“这里的星空和我记忆里还是有差异的,毕竟地理位置不同,有很多星座我也不认识,找到了。”
“祁龙又指着一个方向:“那三个靠的很近的星星看到没有?把他们想象成一条腰带,然后把附近四个角落的星星想象成人的四肢,这就是猎户座。”
嗯?祁龙没有听到回应,很是不满,做老师的最讨厌学生没有回应。
回头一看,王静把自己缩在座椅角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里充满警惕,看起来根本没有听祁龙说什么。
原来祁龙在寻找猎户座的时候,因为角度问题,身体侵占了一部分王静这边的空间。
祁龙有点想笑,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但是王静此时的姿势和表情,太适合壁咚了。
祁龙伸出左手,掠过她的发丝,杵在车门上,身体前倾,整个人形成了对王静的包围态势。
“你好像……很害怕?”
祁龙炙热的呼吸中夹杂的一丝酒气,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让王静感到一丝甜腻。
“我我我……我怕什么?”王静还在嘴硬。
“你刚才那嚣张态度呢?”祁龙继续逼问。
“你你你…不要乱来啊,我会叫啊。”
祁龙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接上一句: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况且,你说不要乱来就不乱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Χiυmъ.cοΜ
本来祁龙只想逗逗她,根本没想乱来,但是被王静这么一说,就此收手的话好像是怕她威胁似的。
祁龙是怕被威胁的人吗?
“你说,”祁龙又凑近几分,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距离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什什什什...什么补偿?”王静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把我的两头小绵羊给赶跑了,难道不该补偿我吗?”祁龙逼视着王静,右手从她耳后摸出一缕秀发,轻轻地缠到自己手指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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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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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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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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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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