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龙来到自己的衣服这里,遇到了一个问题。
因为他刚从水里出来,所以身上沾满了水,而他这里还没有毛巾,他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跃迁一条毛巾过来。
又不能湿着身子穿衣服。
只能风干了。
祁龙叉腰,迎风而立,下身小兄弟随风摇晃。
“好惆怅啊……时间为何这么漫长啊……”
祁龙感觉自己的节操都碎成渣了。
“这位……先生。”
祁龙正在神游物外,那声音又喊了两声,祁龙才意识到是在喊自己。
他猛的一转身,小兄弟随着惯性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边人群传来一阵哄笑,夹杂着几声赞叹。
说话那人回头给了那群人一个还算严厉的眼神,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就小了很多。
那人才转头和祁龙做自我介绍:“先生,您好,我是四川美术学院的副教授,我叫方爱国,他们是我的学生。”
眼前这个人,身形挺直,面色严厉中带着温和,一头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一眼望过去,很有一种老艺术家的高人风范。
祁龙心生好感,连忙握手:“方教授,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等我穿上衣服再说?”
方教授哈哈一笑,一把拽住了祁龙的胳膊,“不急不急,就这么说吧。”
“嗯?我这不会是遇到了一个老变态吧,哪有这样的?拽着人不让人家穿衣服。”祁龙感觉自己就是被牛郎抱走衣服的织女,那牛郎说:你不从了我,我就不让你穿衣服。
可怜,弱小,又无助。
方爱国紧接着说到:“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大三学生,我们正在进行秋季野外写生旅行。”
祁龙在心里暗想“这又和不让我穿衣服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本想在这里采景写生,可是我们居然遇到了你。”Χiυmъ.cοΜ
“哦哦,妨碍到你们了,是吗?不好意思,我马上走。”祁龙道。
“不不不。”方爱国说到,“我和我的学生从没见过这么……这么……这么……”
方爱国这么了半天,才吐出一个词,“这么完美的青年男性身体。”
“你看着浑身的肌肉,”方爱国从上到下毫不忌讳的打量着祁龙,“简直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祁龙后退一步,“老先生,咱们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方爱国略有尴尬的缩回不知何时伸出来的手。
“总之,我们想请您给我的学生当一节课的老师。”
祁龙越听越迷糊,夸了自己一通,怎么又拐到让自己给这帮学生当老师,教什么,不会是教他们游泳吧。
“要我做什么呢?”祁龙问。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站着就行。”方爱国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然后学生们照着你画幅画…”
方爱国越说声音越小。
祁龙这才听明白,还说当什么老师,这就是让我做模特啊,还是裸模。
祁龙立刻就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开什么玩笑,我祁龙好歹是个体面人,哪会沦落到给人当裸模的地步,传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行不行,我不当。”
方爱国一把抓住祁龙的胳膊:“先生,你在考虑下?我们确实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见才起意,而且我们一切待遇都按照最高标准,一节课时间给你一百二人民币。”
“不不不,算了算了,我不缺钱。”开玩笑,祁龙现在可动用资金对普通人来说近乎无限,怎么会为了区区一百二十块钱出卖自己。
“这位先生,再考虑考虑吧。”方爱国看祁龙好像想把衣服穿起来,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想他堂堂知名大学的副教授,多久没有求过人了,还是对着这么一个年轻人。
祁龙被这么一个年级比自己父母还大的人苦苦哀求,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但是还是很敬佩这位老先生的,因为他在这里求祁龙做裸模,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这些学生,在画技没有达到巅峰时,一个完美的参照物确实能一定程度提高画家的技巧。
可是再怎么敬佩,祁龙也不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啊。
方爱国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看先生您也是个风流随性的人,怎么着相了呢,咱们这也是为了艺术做出的牺牲啊。”
祁龙只听说过年轻女演员为了艺术做牺牲,和导演两个人讨论剧本到深夜,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有为艺术牺牲的资格了?
方爱国看祁龙略有松动,继续说:“你看断臂维纳斯,也是赤裸的,可是有人用有色眼镜看她吗?没有!那是艺术!”
断臂维纳斯那是什么层次?世界瑰宝!祁龙听到方爱国把他和维纳斯相提并论,虽明知是恭维,但还是很受用的。
“就他们一群学生,还能画出什么艺术品?”祁龙说到。
“我的学生都是很有潜力的,照片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褪色,但是画不会,或许几百年后,就有一副你的画像摆在艺术馆供人瞻仰呢。”
中国人最高的一个成就无非就是留名青史了,无论以什么方式,能在这历史长河留下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标注,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就凭他们?”祁龙虽然有点动心,但是还是在坚持。
“先生,您不试试的话,肯定不行,但试了,就有这种可能。”
“好吧,不过我也不要钱,咱们这都是为了艺术嘛。”祁龙也看开了,不就是再裸一会么,无所谓,真有那万分之一的几率,在历史上,哪怕仅仅是中国美术史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也可以吹一辈子了。
“好好好,多谢多谢。”方爱国听到祁龙松口,大喜过望。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祁龙说到。
“没问题,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您尽管提。”方爱国应承。
“画完之后,我要挑一幅我看的顺眼的,带走。”祁龙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谁知方爱国闻言面露难色。
“怎么,这点小要求都不能答应吗?”祁龙面带不满。
“这位先生,学生的画,哪怕是我们要收上来做评判,其归属权还是学生的,我一做老师的,没有权利替学生做主。”方爱国解释到。
祁龙对这个有师风师德的老教授还是有些敬意的,放在一些老师眼中,只要你学生在我手下,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的,你敢不给吗?
“要不这样,”方爱国给出了解决办法,“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带队老师,我让她给你画一幅画像,水准一定在学生之上,您要是再不满意,我亲自出手给您画一幅,您看怎样?”
“也行也行,您这么大年纪了,就不劳您亲自出手了,那位老师画就行。”祁龙答应了。
“哈哈哈,好好好,说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免贵姓祁。”
“祁先生,那咱们就过去吧。”
事到临头,祁龙也不再忸怩,一边甩来甩去的一边和方爱国来到那群学生面前。
“同学们,这位祁先生已经同意做我们的模特了,大家欢迎!”
学生们传来哗啦哗啦的鼓掌声,女孩子拍的格外激烈。
掌声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拍照声。
祁龙还没有反应,方爱国却陡然间勃然大怒。
“谁拍的照?给我站出来!”
学生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出声,也没人站出来。
方爱国气的连脖子都红了,头发都快立起来了:“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咱们搞艺术的,要有自己的道德准则,对待各位模特老师要尊重,不许嬉闹,更不许拍照!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下面的学生噤若寒蝉。其实拍照的不止一个,但是只有一个忘记关闭拍照声音导致被发现了。
拍照的都是女生,小女生都有点爱面子,害羞而且胆子小,看到老教授气成这样子,更不敢站出来了。
方爱国转身对着祁龙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祁先生,此事都怪我教学不严,我向您赔礼道歉!一定会给您个交代。”
祁龙赶紧把方教授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拍就拍吧,只要别传播到网络上就行。”
方爱国又转身对学生说:“这位祁先生,听说大家是四川美术学院的优秀学生,愿意无偿给大家做一节课的模特,可是你看看你们,哎˜˜˜”
一席话说的众人低下了头。
祁龙赶紧打圆场:“方教授,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还是赶紧让同学们开始画吧,画完我也赶紧把衣服穿上,都有点冷了。”
“好好好,祁先生,你自己选择一个比较自然又不会太累的姿势站好就行,尽量不要大幅晃动。”又对学生们吼到;“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准备画板画画?这次,自己寻找角度,自己构思,我不会给你们提任何要求,全凭自己发挥,看看你们这几年都学的怎么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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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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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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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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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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