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栓子的父亲死去的时候,栓子还很小,只有不到5岁,所以易中地并没有对栓子动手。
并且还产生了想让他帮自己养老的想法。
要是早知道栓子这个家伙心中有那么多诡计,他早就想办法干掉他了。
只是现在后悔好像已经有点晚了。琇書網
易中地暗叹自己玩了一辈子老鹰,反被老鹰捉瞎了眼睛。
他心中十分的不甘心。
特别是栓子,这次要求的东西是他几乎不可能给的。
并不是他拿不出来这么多东西,就他当年藏起来那些金银珠宝,别说买这些东西了,就算是再买10倍买100倍的这些东西也足够了。
关键是易中地此时已经认清了栓子的真面目。
这种人就是贪得无厌的毒蛇。
只要你将东西送给他,那么你这辈子就算是别想再脱离他了。
要不了多久,栓子将这些东西吃完,花完之后还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找你要。
易中地就算有万贯家财也不够给栓子的。
只是现在还有求于栓子,并且害怕栓子将这些事情透露出去。
所以易中地也不能直接拒绝栓子。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栓子说道:“栓子你这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有钱现在这年底你也知道地里面都压根没有粮食,咱们这些社员们没有粮票到市场上也没有办法买粮食,我哪里给伱搞那么多白面。”
栓子点上一根烟,吊儿郎当的看着易中地说道:“叔,你别给我哭穷,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你是咱们村最有办法的人,只要你想搞,难道还真搞不到。我实话告诉你,别想忽悠我,这次我已经想好了,你要是不将这些东西交给我,我就去镇上举报你,让镇领导把你抓起来。
别的不说,就你当年谋害我父亲那些事情就足够你吃花生米的了。
还有这些年咱们村发下来那么多救济粮,真正倒到社员手里面的有多少还不是大部分都被你贪污了。”
听到这话,易中地顿时着急了反驳道:“栓子,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那些救济粮可都有村长看着我,哪里敢动啊,那都是社员们的救命粮食,我就算我丧尽天良也不敢动啊!”
栓子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他。
“叔,你骗别人也就算了,连自家侄子都骗,村长是个老实人,咱们村也就你文化水平高一些每年分发粮食的时候,你那算盘珠子一把了,那些粮食不都进到你的腰包里面了吗?
你看我栓子平时傻乎乎的,其实我什么都看着呢,就你搞的那些小动作,哪能瞒得过我栓子的眼睛。
”
易中地再次对栓子刮目相看,没错,这些年来的救济量每次发下来的时候他都会通过动手脚的方式偷偷的藏下来一部分。
至于担心那些社员们吃不饱肚子,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在易中地看来,那些社员们都是傻乎乎的,这样的人吃不饱肚子,那就是活该。
谁让他们没有脑子没有智慧呢。
没有智慧的人,被有智慧的人骗是他们的荣幸。
另外就算易中地不骗他们,将来他们还是不会被别人骗,所以说他易中地一点错都没有。
只不过现在嘛。
意中的沉默片刻终于做出了让步,他抬起头看着栓子说道:“栓子这么着吧,我给你50斤白面50块钱,咱们的事情就算了了。”
见到易中地让步,栓子并没有苦苦相逼。
他这次找上门来也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
“行啊,谁让你是我叔呢。咱们这关系打的骨头还连着肉呢。
再说了,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怨恨你。
我爹傻乎乎的帮你干了一辈子活,最后被你算计,那是因为他傻。”
易中地进到屋子里面找老伴要50斤粮食和50块钱。
老伴看着易中地,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你要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呢?”
“你别管那么多,赶紧拿来吧,我还有急事呢!”易中地大声催促。
他老伴本来就是那种不能当家作主的,没有办法,只能从地窖里取到50级粮食,又从柜子里面翻出50块钱,递给了易中地。
易中地拿着钱和粮食出了屋子,将钱和粮食交给栓子之后,沉声说道:“栓子你可记清楚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咱们两家的事情就此了结了。
当年如果你爹就算没有被我害,后面他也活不下来。
事实上我提前害了他,避免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还是在做好事了。”
听到一中弟的狡辩,栓子变得哭笑不得。
杀了人,要了人的性命,竟然还是在做好事,这种古怪的想法也只有易中地能够想得出来。
不过此时他也不会跟易中地计较这么多,毕竟有了这些钱和这么些粮食,他能够好好的逍遥过一阵子了。
“您放心吧叔,我栓子是一个大男人,吐口吐沫就跟一颗钉子似的,我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栓子拿着钱扛着粮食大步离开。之后易中地长叹一口气,背着手向后山走去。
他还得赶紧跟韩沟泥瓦匠的小媳妇韩枝枝幽会。
易家庄后面的那座山并不大,高度也只不过三四百米,但是地势却很陡峭,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在山涧穿行,道路两旁遍布金棘草,那玩意长满了尖刺,只要挂在人的腿上,就能把人的裤子刮出一個大口子。
再加上易中地已经将近五十岁了,身上有很多毛病,不能管跟那些小伙子们相比较,所以走起来格外的艰难,仅仅是爬到半山腰就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刘长义和易海民,易镇山远远的跟在他后面,不但行进更加困难,还得小心不能被他发现了,所以都小心翼翼的。
好在刘长义以前在宁州的时候,经常跟着王卫东一块打猎,经验跟老猎人差不多,所以才没有感到特别困难。
提到打猎,刘长义抄起水壶喝口水,就在内心感慨王卫东有先见之明。
王卫东自打辞去了宁州食堂的工作,当上了宁州电视机厂的厂长之后,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平日里连回家的空档都没有,不是在车间里视察工作,就是外出联系订单。
但是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王卫东竟然每个星期都要抽出两个下午,到距离宁州城两百多里的小山上打猎。
要知道,两百多里地在后世看来也许不算什么,只要开着汽车,花上半天功夫就能抵达,但是在那个年代,国内路况普遍比较差,再加上汽车的速度不快,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王卫东每次去打猎,都要花费两整天时间,这对于日理万机的他来说,看上去...不仅仅是看上去,实际上就是在浪费时间。
其他随从的人都不敢提出意见,刘长义却清楚王卫东的性子,王卫东看着比较严肃,实际上却是那种很亲民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别人向他提意见而发火。
所以,在一次狩猎结束后,扛着两条野狼,刘长义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卫东哈哈大笑两声,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说:“狩猎是人类最原始的获得食物的办法,在远古时期,人们身穿树皮兽皮,手持大棒,嗷嗷嗷叫着追赶野兽,这种办法,让人类能够在地球上生存下来,并且最终从几十万物种中脱颖而出,成为地球的统治者。人类自从进入文明时代后,学会了耕种田地,学会了养殖牲畜,所以逐渐放弃了狩猎,同样也放弃了生存进化的急迫感。我之所以每个星期都要狩猎,就是要提醒自己,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并且壮大起来,必须要保持充足的竞争意识。
要清楚,一旦松懈,一旦躺在往日的功劳簿上,就会落后,而落后就会挨打。到时候要想再扭转不利的局面,重新取得优势,必然会付出沉重的代价,所以我们要趁自己处于优势地位,就像是手持猎枪的猎人那样,面对仓皇而逃的猎物,要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只有死掉的猎物才是好猎物,哪怕猎物还有最后一口气,都随时能够反扑。”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刘长义已经记不清楚当时的情形了,但是这段话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却清楚面对野狼,必须要毫不犹豫的挥动猎刀,扣下扳机,所以在以后处理事情的时候,一直遵循不留后患的做法。
想着这些事情,刘长义沿着山路艰难的行走。
易镇山虽然小时候在易家庄长大的,按时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爬山了,此时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不但脚底板被磨得生疼,就连小腿也酸疼不堪。
特别是剧烈的运动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尽量张大嘴巴,扩张气管,让冰冷的空气尽可能更多的涌进肺叶里面。
但是这样又带来了一个问题,肺叶剧烈的扩张收缩,引发一阵针刺的疼痛感,就像身体内部装了成千上根尖刺一样。
易镇山有些受不了了,双手扶着膝盖,弯下身子小声说道:“我滴天啊,易中地这么大年纪了,不好好在家里待着,翻山越岭,费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去跟那个小媳妇儿约会,他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啊?!”
刘长义见易镇山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脸色通红,整个人都还是颤抖起来,清楚不能继续走下去。
他朝着前面的易中地看去,再过一条山路前方是一个急转弯,在这个位置就能看到易中地,所以倒是不怕他脱离视线。
所以就停下脚步,让易镇山休息一下。
易海民虽然是老猎人这会也有些疲惫了,只不过看到刘长义这个城里人没有吭声,他也不好意思提出来,现在正好趁机蹲下来歇歇脚。
易海民笑着看向易镇山说道;“谁说不是呢!跟别人的媳妇儿幽会,要是传扬出去,易中地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就算韩泥巴不收拾他,咱们村子里的人也得将他赶出去。”
听到这话,刘长义打开水壶喝了口水问道:“这些年来,咱们村子里有因为这些事情被撵出去的人吗?”
“解放后倒是没有,在解放前咱们村子里有个名叫易老大的家伙,他之所以取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有七个亲兄弟,那年月家里的兄弟多,在村子里说话的声音都要大一些。
所以易老大在村子里一向横行霸道,甚至还当了地主的村把头。
村把头你们城里人也许不知道是什么,那是地主为了管理村子,特别在村子里任命一个村民担任的职务。
村把头没有什么级别,但是每个月能从地主的手里领到粮食,并且还负责粮食的征收和安排雇农们生产粮食的活动,就跟现在的生产队长差不多。所以易老大在咱们易家庄也算是有名望的人物。
人啊,一旦觉得自己有些了不起,尾巴就开始翘起来来了。易老大当时已经结婚了,媳妇儿虽然长得不咋样,却是个干活的,身板子很结实,到了地里面就跟一头牤牛似的,一个人能顶两个大男人,每个月没少给易老大挣粮食,并且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会好好的过日子。
但是易老大觉得自己了不起,就开始整天拎着马鞭在村子里东逛西逛,一边教训那些不正经干活的雇农,一边跟村子里的那些老妇女小媳妇们勾勾搭搭。
他家前院住着一户人家,男人是个老实汉子,平日里不喜欢说话,整天在自家的私田里干活。而他家的小媳妇儿是个风流的性子,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很快就被易老大勾搭上了。
两人之间的事情很隐秘,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几天功夫,就被有心人发现了。
这件事情传到了老实人的耳朵中,老实人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闹大,只是把那小媳妇儿好好教训了一顿之后,然后找到易老大,警告他离自己的媳妇儿远一点。
但是易老大却觉得自己身为村里的把头,地位远超老实人,压根就没有把老实人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他竟然趁着老实人去田地里干活的空挡,偷偷的溜进了老实人的家里,跟小媳妇儿幽会。”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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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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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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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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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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