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龄见到遮华心不在焉,便借着抓药的时辰跑过去关心遮华。
“遮华,你今日是怎么了?”
遮华只觉心颤,“爹,我昨晚做了噩梦,梦见了覃封。”
“哦?梦见了覃封?怕是你心中念他,便梦了,莫要想多。你看你,药材都抓错了,应抓一味当归,你看你,抓成了婆葡草。”
遮华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抓错了药,赶紧换了回来。
“爹,对不起。”
“好了,不要再想了。我先过去了,你莫敢再分心。”
“女儿知道了。”
遮华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觉得那梦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她害怕。
小玉见遮华今日憔悴,便想着让遮华先回府休息一日。
“王妃,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小玉,我没事。你可知道覃封他们到哪了?”
“这,王妃,小玉也是今年才到王府做事的,奴婢也不清楚路途。怕是明日就能到吧。”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放心,我没事。”
小玉见遮华如此说,只好回去煎药,给济世堂的病人们喝。
“王妃,等会到府中,奴婢有一事想同您商量。”
遮华不解,却也好奇小玉口中的事。
“好,有何事我们回府再说。”
……
遮华,小玉同梵龄回府用完膳后,各自回了屋里。
遮华刚回到钰清阁,还没坐下,小玉就在门外敲起门。
她将门打开,看见小玉,并没有感觉惊讶,只是好奇小玉要找自己说何事。
“小玉,你来了,先进屋吧。”
“谢谢王妃。”
小玉随意坐在一把软椅上,将遮华拉到旁边坐下。
“王妃,你可想过去边关找王爷?”
“去边关?这……我昨晚才答应覃封的,会留在京城等他回来的,去那边关,岂不是给他添乱?”
“王妃,你还不知道吧?今日街上都传开了,那覃家军中将士不知道患了什么病,轻者癔症,重者就像中邪一般,患了此病的人,见人就砍啊杀啊的,您就不担心王爷吗?而且小玉听说,最开始不过是几人发病,到今日却有百余人了。”
遮华一听百余人发病,吓得从软椅上跳起来,“什么?竟有百余人发病?此病可会传染?那覃封他怎么办?”
“这,小玉也不知道啊,不过,那覃家军现在,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难保不会出现哗变。”
“竟如此严重吗?覃封昨日还同我说半月就可回京。”
“傻王妃,那是王爷怕您要随他去边关,编的谎话啊。”
“小玉,你是不是担心刘守了?”
“不瞒您说王妃,小玉决定,明日就只身前往边关,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刘大哥。”
“小玉你要一个人去那偏远之地吗?”
小玉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到地上。
“王妃,奴婢今日来,就是求您放奴婢出府。”
遮华慌了神,将小玉扶起,“你快起身,其实,我也担心覃封,可是……”
“奴婢知道,您放不下济世堂,王妃放心,奴婢一个人也能去了那边关。”
“小玉,你先起来吧,要不我随你一起去那边关,我也想看看,那边关将士究竟是得了何病?”
小玉故作为难,“可是王爷那边……”
“放心,覃封要怪,就怪我好了,不瞒你说,我昨晚做了噩梦,梦见了覃封,我好怕,那个梦成了现实。”
“王妃,你当真要去吗?”
“我想好了小玉,这样一路你我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好,奴婢这就先回去收拾行囊,我们明早就恶动身。”
“去吧。”
送走小玉后,遮华书信一封,离开了钰清阁,行至偏院梵龄的住处。
她轻轻地打开房门,看见梵龄正蒙着被褥呼呼大睡,连梦里都在喊着好酒。
她不忍叫醒梵龄,将自己的书信放置桌上,然后打算关门离开。
看着塌上熟睡的人,遮华只能在心里默默拜别:爹,原谅女儿,遮华好怕昨日那梦应验,遂决定同小玉前往边关,不解此病,遮华誓不返京。济世堂就拜托给您了,爹。
……
次日一早,梵龄一睡醒就看到了遮华留的书信,其实他早就猜到了,遮华怎么可能安心待在这京城,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完书信,梵龄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那覃封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梵龄去往钰清散阁寻找遮华,才发现连塌都没有温度。
“想必定是昨晚就出发了,遮华,往后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梵龄无奈,只好先去济世堂,毕竟那医馆不可一日无人。
……
遮华同小玉坐在马车上,只随带了一日的干粮和水。
小玉见遮华闷闷不乐,不断地看向马车外,关切地问起遮华。
“王妃,您要吃点干粮吗?”
“不用了,小玉,你若饿了,自己便吃吧,不用管我。”
“王妃,还好我们出京时城门没关,要不然还得两日才能到了边关。”
“小玉,今日我们要在这荒野度日吗?”
“王妃,对不起,是小玉考虑不周。”
“不怪你小玉,是我太心急了,是我想早日见到覃封。”
“王妃,这方圆几里,都没有客栈,今日只好委屈您同小玉一块,在这荒野过夜了。”
“小玉,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告诉了我覃家军的情况,要不然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王妃,您说那些士兵究竟是患了何病啊,怎么好好的就患上那癫狂之症了?”
“小玉,你可听说那些患病士兵的症状?”
“奴婢听说,好像患上此病的人,刚开始只是有如蚊虫叮咬的感觉,慢慢地身上就会出现大片的红疹,然后头晕恶心,最后失去神智,变得发狂。”
“听你这么说,为何这么像中毒?”
“中毒?王妃,不应该啊,那覃家军对药物看管森严,怎会让毒物流入军中?”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好等到了军营再说。”
“王妃,您是个好人,真可惜,小玉没能早日遇到您。”m.xiumb.com
遮华不知为何小玉突出此言,还以为是小玉想到了她的身世。
遮华只好坐到小玉身旁,握住小玉的手去安慰她。
在这一刻,她心跳加速,听到了小玉的心声。
王妃,您是好人,但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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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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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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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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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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