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封回到王府,刚进院还没回到屋内,就与刘嬷嬷碰见。
“王爷,您这是?”
“奶娘,我……我出去了一下,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王爷……”
刘嬷嬷想叫住王爷,还没等开口,覃封已不见了人影。
覃封回到屋内赶紧将这身夜行衣脱去,换了身平常衣裳,将那封书信拿了出来。
书信内容不过是短短八个字:刺杀君上,遮华落笔。
而回复也不过是寥寥几字:奴婢得令,不负所望。
覃封一遍遍地重复这两句话,只觉有些说不通。
可遮华也承认,这的确是她的字迹。所以,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覃封思考一晚上都没想明白,遮华近日同自己去了花玲县,回来后又去了相府,遮华哪里会有时间去筹划刺杀君上的事情。
除非是有人诬陷,想要置遮华于死地。
难不成是当时在花玲县行刺的那伙人?
可是,遮华的字迹怎会出现在那封书信上?遮华自从相府回府,就一直待在这王府,也并未与别人接触。
除非,是王府内出了内鬼,将遮华的字拿了出去模仿,然后借太后寿宴,让遮华百口难辩。
想到这里,覃封不顾外面天色已黑,叫刘守牵来他的战马风驹,即刻便要进京。
“大哥,天色已晚,就算你现在进京,那城门也要关了。”
“刘守,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怕多待一分钟,遮华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大哥,就算你能进京,那君上也不是你能见的啊?”
“就算是求,我也要把君上大殿的门给求开。”
“大哥……”
覃封夺过刘守手里的缰绳,飞身上马,直奔京城。
想到在牢房受尽折磨的遮华,覃封快马加鞭。
“城外是何人?”
守城将士刚准备关闭城门,就见一人骑着战马朝这里赶来。
“我乃潇王覃封,此刻有急事需要进京面圣。”
“原来是潇王,属下拜见潇王。属下这就给你开城门。”
“多谢。”
覃封直接骑着战马从城门中央踏过。
进京后,他慌乱地跳下马,才看见宫门已关。
他由不得多想,直接敲响宫门,一位公公从宫门内走出来。
“潇王,夜已深,君上已歇下了,您还是请回吧。”
覃封直接单膝下跪在地上,“臣覃封,求公公让臣见君上一面。”
公公慌了神,赶紧要将覃封扶起,“潇王,您真是折煞奴才了,主要是君上才说过,但凡是向那相府二千金求情的人,君上一律不见啊,奴才也没有办法,您还是请回吧。”
覃封却说什么都不肯起身,“公公这意思是,君上对我避而不见了?”
“这……哎,王爷,您就别为难奴才了,您还是回吧,奴才也要回宫了。”
“公公,覃封只求您向君上通报一声,若君上不肯见我,那我就跪在这里,跪到君上肯见为止。”
“王爷,奴才跟您说的话,您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君上他是不会见你的,你想跪就跪着吧,奴才要进去了。”
公公看着怎么都劝不走的覃封,只一个劲地叹气,摇头走开。
覃封跪在紧闭的宫门口,眼神坚定,字字铿锵有力。
“臣覃封,求君上一见。”
尽管宫门闻声不动,覃封却依然跪在那里。
“臣覃封,求见君上。”
他跪的腿都麻木了,却还在那里大声喊着。
或许是被覃封的举动所感动,那所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
“潇王,君上肯见你了。”
覃封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起身的那一瞬间竟倒在原地。
公公赶紧扶过覃封,“王爷,您为了一个罪人,竟自降身份跪在宫门口,这是何苦?”
“不,公公,遮华她,不是罪人,就算所有人都不信她,我信她!”
“好了,王爷,您快进去吧,莫让君上等急了。”
公公将覃封带到君上的住处,覃封一进去,就看见君上身穿绣着龙形图案的寝衣,威武庄严,坐在龙椅上。
覃封一瘸一拐地走到君上面前,然后跪下。
“臣覃封,有事禀告君上。”
“覃封,若是为那刘遮华脱罪,就免了吧。”
“君上,在臣心中,您宽厚仁慈,为何不再调查一番,便要将遮华收押刑狱?”
“覃封,不是本君不仁,而是那刘遮华证据确凿,若不是碍于相爷面子,凭她行刺这一桩事,就足以赐她死罪。”
“君上,臣求您,给臣一日,就一日的时间,臣一定会调查清楚。”
“好,覃封,本君就给你一日,若一日你无法证明刘遮华的清白,那你就与她同罪!”
“臣覃封,多谢君上开恩。”
“好了,你也搅得本君无法安宁,若不是看在你为我云鼎戎马半生的份上,今日,哪怕你在那大殿上跪上一夜,本君都不会见你的。”
“臣知道,多谢君上仁慈,不过,我还有事想求君上。”
“有何事说吧。”
“臣请求君上能让臣明日前往刑狱,与那刑狱官一同审案。”
“好,准了。若没其他的事,就退下吧。”
“是,君上。”
……
刑狱牢房内
遮华蜷缩在一个角落,好不容易忍着疼痛入睡,却被窗外的冷风吹醒。
这刑狱里头,关押的都是死刑犯。他们连可以睡觉的塌都没有,只有地上一张潮湿的草席。
遮华的嘴角已经发烂发肿,而脸上身上的那些伤口在潮湿的环境下也已生疮。m.xiumb.com
遮华靠在墙角,两眼无神,而她的一双玉手,在受过夹棍之刑后,已经肿得不成样,有些伤口处甚至往外渗出脓水。
她本想爬到草席处将就着睡一夜,却不小心碰到旁边立着的一个小瓶。
“这是?”
遮华想看个清楚,便将两只手靠在一起,然后将那个瓶子扔到怀里。当她看到这熟悉的瓶子时,眼泪夺眶而出。
这药瓶,正是前些日覃封送给自己的。
泪水从她的脸上划下,紧接着滴到她的手上,让她的伤口多了丝灼痛感。
可是她的心里却涌进暖流,直入心口。
“覃封,是你吗?你来过,对不对?”
遮华靠在阴冷的墙壁处,望着怀里的药膏,它仅仅是放在那里,她都觉得,覃封就在这里,陪在她身边。
“覃封,只要你信我,受多大的苦我都值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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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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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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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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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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