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失魂落魄的她浑身一颤,猛然转过了身。
便是见到,易枫站在不远处笑望着她。
“好,好啊。”
夜枭连忙应道。
刚才的冰冷荡然无存。
空间的毒素好像也从未发生过一般。
见到这一幕,旁边承受着无尽痛苦的张芝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甘心。
她在这里等的是易枫?
那封信同样也是给易枫的?
“为什么?”
刺激之下,张芝山忍受着痛苦朝夜枭咆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喜欢的不是我吗?”
“当日不是你亲口问我,我喜欢女人怎么样的穿着打扮吗?”
“你不是还刻意打扮好了,穿给我看吗?”
“为什么那封信是给他的,而不是给我?”
“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张芝山的话,让夜枭那张刚刚露出一丝笑意的脸庞,瞬间又变的阴冷。
瞬移一般出现在张芝山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喉咙。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我喜欢你?”
“打扮给你看,呵,你也配?”
“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wWW.ΧìǔΜЬ.CǒΜ
夜枭差点气笑了。
此人居然到现在还看不清情形,当真是够愚蠢啊!
“夜岛主,我看差不多就行了,他中了你的毒,这辈子也废的差不多了。”这时,易枫轻声说道。
“他,不杀了他吗?”
夜枭疑惑问道。
“且饶过他一命吧。”
易枫说道,虽然知道这小子嘴碎又普信,但也并没有做天怒人怨的事情。二是他老子张崇在这岛上对自己也多有照顾,算是他在岛上稍微比较熟悉的人之一,就当是卖他一个面子吧。
“好。”
“既然易公子说饶他一命,那就饶他一命。”
准备下手的夜枭收回了手掌,并且解掉了他身上的毒。
但即便如此,之前夜枭对他的重创,也足以让他后半辈子吃一壶的了。
张芝山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两人沿着沙滩一路行走,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后,来到了一堆礁石旁,易枫席地而坐。
见状。
夜枭也紧张的坐下,看着易枫的侧脸,贝齿紧咬。
“易公子……”
可她刚开口说话,就被易枫摆手打断。
“先喝酒。”
易枫颇有仪式感的拿出一块桌布在礁石上铺好,又端出了还未来得及吃的宵夜,以及一壶酒,两个杯。
夜枭看着易枫举来的酒杯,到嘴的话收回,她也连忙举起了杯子。
开局便是几杯酒下肚。
“夜岛主有朋友吗?”易枫放下杯子,轻声问道。
“朋友……”
夜枭轻声呢喃,随后摇了摇头。
不仅没有。
甚至这个词于她来说很陌生。
“那夜岛主有没有尝试过交朋友?”
易枫又问道。
夜枭沉默。
她不懂。
“有人对夜岛主很重要吗?”
易枫补充,“我是说以前。”
“有。”
夜枭脱口而出。
“是我父亲,但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便去世了。”
“当初夜岛主很难过吧。”易枫问道。
夜枭沉默不言。
“其实谁都一样,重要的人离开了去世了,都会很难过。”易枫轻声安慰道。
夜枭点点头。
“但是任何人都会离开……”易枫接着认真又道。
夜枭将目光看向他。
“好在的是,于每个人来说,一生中总会碰到很多对你而言重要的人……”易枫接着又说道:“他可能是你血浓于情的亲人,也可能是你患难与共的朋友,甚至也有可能是你惺惺相惜的敌人……”
“亲人,朋友,敌人……”
夜枭认真思考着易枫的话。
“那你有吗?”她抬头问道。
“有,很多。”
易枫仰头倒下一杯酒,笑道:“我有个小徒弟钟青,我们虽无血缘关系,他却和我亲同父子。”
“我还有个打手,虽然谁也打不过,但他救过我。”
“我有很多邻居,他们经常会送菜给我吃,在我无聊的时候会陪我下棋,和我斗地主。”
“哦对了,我还养了一条狗……”
不知为何,听到易枫说出这么多重要的人时,夜枭感到无比的失落。
“当然,不止如此。”
易枫的话又传来。
“除了他们,后来我又碰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幕府山脉有个白飘飘,仙人洞府有个云夭夭,平江城还有个陆青山……”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他们了……”
“还有如今的天毒岛,那一群兢兢业业的毒师,以及二把手张崇,当然也包括夜岛主你。”
闻声。
夜枭抬头看着易枫,红唇忍不住紧了紧。
“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朋友,都是重要的人。”易枫笑道:“虽然我们交情甚浅,可我觉得岛上很多人都值的我去交朋友,若是哪位离去,我心里会很不舒服。”
“一想到明天要走,也同样会很舍不得。”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的离别,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逢。”
海风有些凉,让易枫的身子显得有些薄,忍不住又喝了口烈酒暖暖身。
喝完,易枫又倒上了一杯,朝夜枭举了举。
“夜岛主,不知道我于你来说,是什么?”易枫笑问道。
夜枭呆呆的坐在那里。
陷入沉思。
是什么?
她竟一下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只知道,易枫是唯一一个愿意和她亲密接触的人,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和她保持距离的人。
也只知道,一想到易枫离开,她会很难受,很舍不得。
见夜枭沉默,易枫淡淡一笑,并不介意,而是收回手掌自己喝下。
刚开始可能觉得这夜枭是女海王。
可如今,毕竟也在天毒岛待了这么久了,听了很多事,也看到了很多事。
所以夜枭的这些心思,他哪里能够看不出来呢。
他并不是傻子。
可若是夜枭真的很喜欢他,面对这么一个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甚至还是半圣实力的女人,易枫能做到坐怀不乱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他毕竟是个男人。
还是个强而有力的男人。
可事实是,夜枭真的是喜欢他吗?
易枫并不这么认为。
充其量,是某种畸形的好感罢了。
他甚至看的出来,面对他当日的挑逗,夜枭之所以愿意,并非是她喜欢自己,而是他于夜枭来说,不一样而已。
是唯一一个愿意和她亲密接触的人而已。
甚至她都没有考虑这种亲密接触是否合适,是否出格。
说起来。
这个女人很可怜。
于这种情况下来说,易枫做不到乘人之危。
一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夜枭始终保持着沉默,静默不语,似乎整晚都在思考易枫的问题。
而易枫则是自顾自的喝酒,自始至终没有打扰她。
看着黎明初升的那轮红日,易枫将最后一杯酒倒入了嘴中,颇有了些醉意。
“世界这么大,总得去看看。”
“所以夜岛主可以放下身份,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走一走。”
“那里的你,不是半圣,没有厄运难体。”
“你只是你,只是夜枭。”
“届时,你会发现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说完,易枫微微昂首,看着不远处的港口。
“扬帆了,我也该启航了。”
易枫抬步离去。
身后,始终沉默不言的夜枭连忙抬头,起身相送。
地位如她,这一刻,眼中竟是有了水雾。
刚走两步的易枫似乎想起什么,驻足回头。
“对了夜岛主,这是我在这岛上救下的小乌龟,就麻烦你先帮我照看。”
“可得帮我养好了。”
“来日你得完好无缺的还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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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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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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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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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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