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赤月倒想看看他会如何对自己?
没事,抽,死不了。
毫无温度的话,让赤月连带着骨子都是冷的。
她抬起头冷声道:是死不掉,若是能死,那该多好,我就不用成为她的造血工具。
那个该死的女人,活着就是靠我。
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赤月被打在墙上,背靠着墙,冷笑一声,她低头把嘴角的血丝舔干净。
然后回头,眼神空洞,如同丧尸一般,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
这样的态度不止一次,她早已经习惯。
护士不忍,看着她瘦弱的身躯,又无法说些什么?眼前的男子连院长都觊觎,更何况是她,这男人可是洛城神一般的存在。
愣着干嘛!滚过来抽血。
他冷冷地声音,在医院走廊回荡着,就是那护士都吓得战战兢兢。
赤月握住拳头,长长的指甲镶进手掌,她缓缓走了过来,躺在床上,眼神看向帘子边,赤月知道帘子的另外一边是苏沐。
长长的针头刺在她的手上,她早已经感觉不到痛,泪水无声落下,胸口堵塞,让她感觉窒息。
这些血抽完,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他的决定任何人无权干涉,他决定好的,任何人无法更改。
她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无法反抗,谁让她欠这男人三条命。
300ml血抽完,她脸色煞白,嘴唇透明,瘦弱的看起来摇摇欲坠,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快涣散。
不,不可以,她不能死,她要活着,救雪儿,救她的父亲。
赤月开始挣扎,反抗,却还是被按在床上,直到那另外的100ml血抽完,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够了吗?不够的话继续抽。
他的声音淡漠,毫无感情可言。
够了,再抽她就死了。
医生不忍道。
她不会。
赤月心口一紧,眼皮微颤,不再看他,她如同死鱼一般瞪着天花板。
泪水滑落,针头从她身上拔出,鲜血直冒。
医生不忍心连忙给她止血。
渐渐地她闭上眼睛,失去意识,昏迷前的那一刻嘴里叫着:雪儿。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晚上,身上的疼痛感提醒着她的一切悲惨遭遇。
肚子痛,下腹痛,手臂痛,全身都痛,好像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赤月忍住疼痛,起身,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针,鲜血喷涌而出,滴答滴答流在白色的床垫上。
她赤脚朝着外面走去。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无用,不能保护你们,他扼杀了你,我已经无力活着,可是你的姐姐还在等我救命。
任由泪水滑落。
血滴在医院走廊上,经过那个女人的病房,她看到刺眼的一幕。m.xiumb.com
寒司夜,她名义上的丈夫,正抱着那个女人,喂着药,呵护备至,满眼宠溺,异常刺眼。
乖,再吃一口,不然没营养,又得输血。
可是,司夜,这粥好难吃,我不喜欢。
寒司夜温柔的把她嘴角的饭粒擦去,轻声道:乖,我知道不好吃,可是你不吃又要抽她的血,她的身体不知道会如何?
赤月一震,他竟然还会在担心她?
苏沐握住拳头,明明很生气,还是温柔道:你在担心她?
没有,他语气烦躁,明显不耐烦。
司夜,你就有,你不爱我了,呜呜~
说着,苏沐直接哭了起来。
寒司夜猛然回神,满眼疲惫,温柔的帮她擦去泪水:乖,别哭,我还是爱你的,我只是担心她出事,没人给你血。
呵!赤月冷笑一声,原来她想多了。
他的温柔全部给了这个女人,而她拥有的永远都是他的恨。
不经意间摸上自己的肚子,她恨意涌来,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她的眼睛发出嗜血之光,犹如一条毒蛇一般紧紧地盯着里面相互依偎,调情的两人。
出去,滚出去。
寒司夜厉声呵斥,手中的碗丢到她的脚下,白色的瓷碗被打碎。
司夜,别这样,她才救了我。
女人的话透着一股嘚瑟劲,表面上温柔无害,善良大度,实际内心上恨不得她去死。
赤月早知道她的本性,这女人爱演的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赤着的脚踩在玻璃渣上,玻璃镶进皮肉里。
痛,可是这个痛和她的心痛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沐儿,对这个女人你不该心软,她的血本就该给你,因为你就是被她害的。
男子的话温文尔雅,极致呵护,眸子宠溺。
赤月笑了,笑的凄美。
寒司夜回头正对上她那苍白几乎透明的脸,眼神瞬间森寒,带着浓浓的杀意,恨不得把她捏死一般。
寒司夜,你没有心,我赤月一颗痴心错付,我活该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的话字字诛心,脚步朝着床上的两人逼近,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寒司夜拿起旁边的水果刀朝着她丢去。
早知今天,当初就不应该合同你爸做出这等惨事,滚出去,趁我还有理智之前。
寒司夜给她的眼神,永远都是冷的,那种透到骨子里的寒意,让她莫名心惊。
捡起地上的匕首,她嗤笑出声。
手摸着这锋利的匕首,一道口子溢出血丝。
她笑了,笑的绝美。
几乎透明的脸摄人心魄。
寒司夜心口一窒,眼神盯着她手上的匕首,再也淡定不了,他竟然害怕那把刀伤害到她,太可笑了。
疯子,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寒司夜怒吼,床上的苏沐吓得缩在他的怀里。
疯子,我确实是疯了,是被你们二个逼疯的。
赤月握住匕首,声泪俱下,朝着床上的两人逼近。
你知道吗?我多想跟你们同归于尽。
哐啷
一声巨响,寒司夜抬起脚,一脚踢在她的手上,却因为脚上有玻璃碎片,她站立不稳。
她本就疼痛难忍,此刻更是侧翻在地,柜子因为巨大的冲击岿恨,然倒地,霹雷啪啦。
寒司夜本能的去拉她,却来不及,只好收回手,心脏处的刺痛再一次传来。
他烦躁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心软?她可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啊!
赤月捂住肚子,翻身起来,这个女人可真爱装,她也会怕?
司夜,我好害怕。
床上的苏沐吓得躲在寒司夜的怀里,瑟瑟发抖。
苏沐,你装,还在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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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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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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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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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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