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这呼声一起,我便知道要遭了,果然,没等他把话喊完,那平静的暗河中忽然涌起了惊涛骇浪,大片浑浊的汤水在暗河中翻滚沸腾,化作填海的巨浪,整条暗河一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而先前爬出水面的那十几道影子则纷纷扭过头来,脖子上是一张张乌青色的脑袋,咧开獠牙发出森森诡异的笑容,那眼珠子白得吓人,如同牛奶的纯净,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
包括那些阴兵,也纷纷扭动着僵直的脖子,齐刷刷地朝着我们这边看来。
尽管知道这些都是灵体,都是不存在的东西,然而这鬼影重重的阴兵一起瞧过来的时候,我也由不得吓了一跳。
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也发生了,那些离我们近一些的阴兵突然动了,犹如烈马一般地冲向我们,原本平静的暗河在顷刻间涌出了无数股阴冷的强风,一团团黑气游走在天空上,铺天盖地!
阴兵来了,每一个鬼影的表情都是那么凶悍,杀气凛然。
我和杨宇陡然站起来,而陆长官则吓得连连后退,本能地拔出手枪,可当他举枪要瞄准的时候,才发现寻常的枪械是无法伤到鬼魂的,于是懵了一下,惨白着脸问我该怎么办?
我无奈地吼道,“童子尿,有多少用多少!”
说话的同时,我手中已经多了一道短小的招魂幡,口中疯狂诵念着驱鬼的咒法,迎风而上,我从阴阳口袋中取出大量黄符,迎风怒洒,大片黄符纸在空中纷飞,弥漫出诡异的墨绿色火星,我拍下几枚七星钉,快速踩动禹步,随后将招魂幡插入了地心,扭头对正在施法结阵的杨宇说,“你道术根基比较浅,不要贸然冲出去,守住这里的法阵阵眼,让我来跟它们周旋!”
杨宇一脸惨白地点了点头,快速扬起来手中那把长刀,十分惊恐地退回我布下的阵眼,一脸骇然地望着我说道,“可这么多鬼,你该怎么对付……”
我顾不上与他细说,因为第一个阴兵已经冲上来了,扭曲的五官中迸发出强烈的恶毒,将手中一根长矛笔直地刺向我。
我唯有顶在最前面,直接挡住它的去路,用双手在空中虚抓,硬生生接住了这呼啸而来的长戈。
噌——
这一下竟然有破空声响起来,长矛应声折断,而对面涌来的阴兵却爆发着尖锐的叫喊,我后退一步,悚然看着这如潮水涌上来的阴兵,快速默念一遍九字真言,将紧张的心情平歇。
此时大量阴兵朝着我这边涌来,我手结不动外缚印,然后大喝一声“破”,配合着手印,感觉浑身与空间中的能量相契合,一种勇猛果敢、绝境求生的感觉油然而起。
那黑潮已然淹没到我面前,一道黑影持戈前刺,直抵我的胸口,我飞速拔出棺材钉,趁这黑影未到之际,挑中了盘旋在天空的一道符纸,随即洒落下来,在空中连续舞动着,符火引燃了阴兵,顷刻间炸出无数乱飞的火鳞,我挑飞其中一道黑影,将气息汇聚于胸口,两腮因为聚气而鼓胀起来,下一秒,我沉声暴喝道,“滚!”
这一声大吼犹如实质般的音波,在这阴云笼罩之地飞速扩散,被我的吼音一摄,几道率先冲来的鬼影立刻陷入呆滞和僵硬,我趁势将符火引燃,掐诀一指,几缕火苗朝空中“嗖嗖”掠去,如电芒奔走,光影幻灭之间,将几道鬼影引燃。m.χIùmЬ.CǒM
几道鬼影纷纷炸开,化作飘散在空中的火鳞,我信心倍增,接连与四五个阴兵交战,将双手飞快地挥舞起来,硬扛住了阴兵的袭击。此时法阵中的杨宇也出手了,招魂幡无鬼敢碰,他便依靠着招魂幡的掩护,在那片空地上腾挪转移,不断抽刀挥向阴兵。
这些阴兵皆是冤孽所化,寻常刀兵皆不能伤,好在杨宇懂得将中指血抹在刀刃上,对准汹涌而来的阴兵横劈竖砍,一时间倒也凶猛异常。
然而攀附上来的阴兵并非十几二十个,一大群阴厉鬼影如那海潮席卷,一波波地攀附上来,我坚持不过几分钟,便感觉步法有些艰难了,无穷寒气笼罩着我,不断有阴厉的气流沿着毛孔渗入身体,那阴风吹得猛烈,犹如能撕扯人的灵魂,坚持不到五分钟,我发现自己快到极限了,就连用来驱鬼的符咒也所剩无几,不得不飞快往后撤去。
我这一撤,周围的阴兵便大举围绕上来,仓促间布置的法阵也坚持不了多久,那几枚七星钉摇摇欲坠,在地面发出“嗡嗡”震响,隐约要脱离地面弹射起来,。
一旦阵眼遭到破坏,我的法阵也即将宣告完结,到那时,就只能赤膊上阵了,这对我们而言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凭我一己之力无法硬抗这么多阴兵,就算加上杨宇也够呛,至于陆长官,他枪法倒是不错,可子弹根本打不死阴兵,除了凑人头之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哐当!
拼杀了许久,法阵之力终于告罄,一头体型较大的阴兵冲入法阵,举着长矛便刺,我唯有咬牙迎上,与那破空而来的长矛错身而过,将棺材钉反撩而上,直取这阴兵狰狞的鬼头!
噗嗤!
长钉刺穿了阴兵的头颅,符文爆闪之际迸发出绯红的怒芒,阴兵整个头颅都被煞气冲击,轰然炸裂成无数的碎片斑点,人与此同时,我的肩头也被那长矛划中,伤口处先是一冷,继而觉着很热,无数迷乱的气息沿着伤口渗入身体,四肢一阵麻木难当。
我感到身体极度不适,这些阴冷的气流涌入身体之后,便好似雨雪消融,被我自身萦绕的气息彻底驱散,然而这也间接消耗掉了我的阳气,我感到脚下有些无力,情知继续硬拼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唯有咬牙对身后的人喊道,“跑,快跑!”
我话音刚落,陆长官已经用瓶子接了不少童子尿,对准我身后的阴兵泼洒而去,凡是被童子尿浇中的阴兵都在惨叫中化作灰飞,然而涌来的阴兵数量实在太多,这点童子尿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眼看那阴兵袭来,密如潮水,所有人的眼中皆已被惊恐和绝望所取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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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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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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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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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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