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啊了一声,快速打了个激灵,哭丧着脸说,“我只是记起了老爹之前说过的话,他说雾村还没变成死人地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演一场社戏……四里八乡的人都会赶来看社戏,盛况空前。”ωωω.χΙυΜЬ.Cǒm
“走吧,跟上去瞧瞧!”我目光闪烁了几下,随即咬咬牙说道。
“可这里四面八方都是鬼,我们怎么混进去啊?”浩子苦笑着说出了眼前最大的麻烦。
我说了句我有办法,随后便把手伸进阴阳口袋,取出几张锁阳符,分发给了众人。
锁阳符的作用是用来锁住活人身上的阳气,只要把符纸压在舌尖下面,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鬼魂发现我们,不过每一张符纸的时效只有一个时辰,假如一个时辰过去之后,我们还被困在鬼潮中,到时候一定会相当麻烦。
我将如何使用锁阳符的细节讲给他们听,魏平立刻点头道,“放心,这种符我也用过,知道它的效果,一个时辰后锁阳符就会彻底失效,所以大家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赵斌紧了紧手中的步枪,沉声说,“我没问题,出门前我准备了很多朱砂弹药,可以用来对付鬼魂。”
赵斌和魏平都是行家里手,我对他俩并不是特别担心,唯独浩子跟随我还没多久,并未学过治鬼的法咒,我只好对浩子说,“待会你就跟在我身后,一步也别离开,知道了吗?”
“行,你放心吧!”浩子咬牙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大伙全都将黄符叠成了三角形,快速压到舌尖下面,随即我们便离开房间,快速跟随上了前面那一排鬼影,我尽量把头压低,也学着尸体走路的样子,默不作声地走向了雾村深处。
队伍越来越壮大,沿途不断有尸体从各个房间中推门,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很自觉地排队走在我身后。
这些尸体,生前应该全都是雾村的村民,也和魏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往前走了一会儿,我发现身边的魏平一直在左顾右盼,将目光扫在这些尸体的脸上,脸色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赶紧把手伸到魏平的袖子下面,使劲拽了拽,默默摇头示意他千万别感情用事。
魏平整理了一下情绪,点点头,低头跟随我走向前面。
从村口走到村子中心,我们用了差不多四五分钟的时间,没一会儿,我突然感觉头顶上开始飘纸钱,还没琢磨过味来,就发现前前后后的尸体全都蹲下去捡纸钱去了。
冥钞的出现引起了尸体和鬼魂们的疯抢,我们自然对这些死人钱没兴趣,可当所有尸体弯下腰的时候,却立刻将我们暴露出来,为了避免太突兀,我也赶紧蹲下去,并顺手拽了一把早就被吓得麻木的浩子。
“咯咯……看戏了,看戏了……”
蹲下没多久,我立刻听见一道清脆的笑声从前面响起,正愣神之际,魏平轻轻抓了我一把,拼命递眼色,示意我抬头看看前面。
我立刻将目光抬高一点,发现前面的吊桥上出现了两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孩,都是七八岁的模样,脸色惨白犹如裹了一层墙灰,笑嘻嘻地站在那里,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两个小孩虽然在笑,可眼神中却完全没有温度,眼珠子一直睁着,从头到尾连眨都不眨一下,我们头顶那些纸钱就是它们洒的。
浩子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我立刻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浩子想起了我临行前的交代,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他说话的时候泄露了太多阳气,已经有好多游魂沿着“人味”飘过来了,我见状赶紧补了一张黄符,快速贴在浩子背后上。
阳气受到符纸的镇压,很快便散掉了,那几道游魂也脚不沾地的飘向了别处。
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继续朝浩子狠瞪了一眼,浩子早就吓得手脚麻木了,将惊恐的眼珠瞪得很大,冷汗好似喷泉一样流满了整个额头。
此时赵斌从身后轻轻推了我一把,示意纸钱已经撒完了,捡到纸钱的鬼魂们纷纷站起,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向前面,我只好带领大伙站起来继续跟随。
走过吊桥,便是一栋拔地而起的巨大建筑,村子中心耸立着一座灰色的老宅院,此时宅院的围墙上到处都飘着灯笼,惨绿的光线自灯笼中散发出来,将所有人的脸色都映衬的十分诡异。
我很快就发现走不下去了,因为大部分尸体和游魂都停在了前面,赶紧垫脚往前看了看,只见院子外面的平地上搭起了一个戏台班子,戏台上挂着好几圈绿色的灯孔,一排排麻木的“人影”纷纷围着戏台班子站好,都伸长脖子朝里面观望。
浩子早已被吓得不寒而栗,靠在我身边瑟瑟发抖,傻子都明白前面那些“人影”究竟是什么,一次性出现这么多鬼物,别说他,就连我也感到脊梁骨冒汗。
这地方死气太浓郁,我们都下意识靠在了一堆,至少这样做还能察觉到一点活人的温度。
戏台下的鬼影起码超过了一百多道,可诡异的是它们却连半点声音都不发出,我们几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实在有些突兀,就在我心中升起退堂鼓的时候,身后却再度飘来一拨影影重重的鬼影子,立刻就把我们撤退的路线堵住了。
浩子抓在我胳膊上的手越来越冰凉,使劲冲我眨眼睛,我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进来了,生死就全看运气,现在想从容离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浩子刚把头低下去,那种尖细的声音又从前面响起来了,“看戏哩!”
这一声响,所有飘在周围的鬼魂都跑去抢座,他们走路都是无声的,尽管整个戏场拥挤不堪,可我们愣是听不见一点声音。
正当我紧张注视着台面上的时候,赵斌忽然晃了晃我的胳膊,指向那些座位。
我轻轻瞥了一眼,座位上明明坐满了“人”,可椅子下空荡荡的,连一双腿都没有。
这一幕的确有些吓人,连我都忍不住直冒虚汗,浩子更是吓得翻起了白眼,我只有死死拽着他,才勉强让这小子保持站立。
此时戏台上已经飘出几道鬼影,用细细的昆腔唱着鬼戏,这细细的唱腔融入周遭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沉森怖。
台上的戏演得精不精彩我不知道,我只盼着这些鬼戏子赶紧唱完,好尽快离场,余光不经意瞟向魏平,这老小子却看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他,在他手背上写了一行字,“戏是演给鬼看的,你也懂?”
魏平摊开我的手,在我手背上写道,“鬼戏,包公铡鬼!”
真有意思,本就是一群鬼,居然喜欢看铡鬼的戏码,我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了戏台,果然发现戏台中间有个穿黑戏袍的大肚鬼,好似涂了锅底灰一样的黑色,脑门上还画着一个月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黑脸包公吗?
几个鬼在堂上咿咿呀呀地唱了半天,唱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随后,有个花脸的鬼一掀红布,果真露出了一把硕大的铡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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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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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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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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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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