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皱眉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响动,不禁心中一沉,猛地将视线转向身后,目光死死定格在了主卧的房门上。
刚才那动静正是从主卧传来的,莫非老李一直躲在主卧?
想到这里,我已经提前将棺材钉解下,藏进了袖口之中,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向主卧,来到主卧前,我并未急着推门,而是缓缓摸出了一枚五帝钱,轻轻投向门缝。
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叮铃”一弹,滚落到了墙角边缘,我蹲下身检查,见铜钱上并未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拾起了五帝钱,轻轻推动房门。
推开主卧房门那一刻,屋中顿时飘来一股十分糜烂的腐臭气息,我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视线在昏暗的空间中到处搜寻,这间屋子空了不知道多久,空气中到处飘散着腐烂的霉烟味道,十分刺鼻。m.χIùmЬ.CǒM
我蹲在门前观察许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松口气的同时,内心却狐疑了起来。
我刚才明明听到了动静,为了什么推开门却什么也发现不了,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我心中泛起了浓浓的疑惑,小心翼翼地挤进屋,首先点燃了一截蜡烛,将蜡烛搁在了墙角上,皱眉打量半天。
视线环顾主卧,除了一张床和衣柜,再没有别的东西,我将目光定格在了大衣柜上,看了半晌,黑色的大衣柜上涂抹了油漆,竟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我皱了皱眉,缓缓转动棺材钉,将长钉的一端伸进衣柜的缝隙当中,轻轻撬开了柜门。
老旧的柜子早就腐朽不堪,在棺材钉的撬动下发出“吱呀”的声音,柜门被撬开一个角,我的视线立刻沿着缝隙看去,目光刚定格在柜子缝隙上,立刻看见一颗血红色的眼珠,在视线中一闪而过,眨眼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我心脏猛缩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开一小步,棺材钉脱离柜子,已经被撬开一半的柜门便“砰”一声砸落回去!
我心中狂跳,做了几次深呼吸,将情绪稳定下来,再次伸出棺材钉,去撬动柜角。
此时,那木柜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竟微微地晃动起来,“咯吱”晃动的大衣柜下,一片浓郁的血腥味正在散发,我心脏缩得越来越紧,腾出左手,捏住了一张黄符,同时抓着棺材钉的那只手微微发力,陡然撬开了整个衣柜。
“是谁,给我滚出……”
话只说一半,却戛然而止。
衣柜中没有衣服,却放着一堆纸扎的鬼童,无论身高比例、还是模样大小,都和七八岁的小孩如出一辙,纸人脸上用红笔勾勒着五官,活灵活现,柜门打开,那些纸扎的鬼童嘴唇勾勒出很诡异的弧度,仿佛都在看着我笑。
我之前看见的那只血红色的眼睛,正是属于纸扎的小人的。
纸扎鬼童!
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字眼,我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
农村人讲究死者为大,对生丧葬养看的很重,什么道场法事这些都别提了,就连烧给死者的香稞纸马,花轿纸人也半点不能马虎,所以诞生了一个比较特殊的行业,叫扎纸匠。
据说手艺到了一定境界的扎纸匠人,由他们扎成的纸人,吹上一口气就能活动,术道中也有类似的法门,可我不明白的是,老李家的大衣柜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童,难道要办丧事?
没等我想明白,身后再度传来一道“吱呀”的声音,我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赶紧回头望向出声的地方,将目光死死定格在床板上。
我转了转眼珠子,将手伸到床板上,正打算将这玩意抬起来,可手刚到一半,就蓦然顿住了,余光瞥向墙壁,发现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
被我搁在墙角的烛火正在微微闪烁,散发诡异的绿光,我本能地将后背绷紧,手握棺材钉往后一刺,可身后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除了黑漆漆的衣柜大门,在黑夜中散发出森冷的气息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此时,墙角下却不知道从哪儿涌来一股风,轻轻吹动火烛,烛火明暗闪烁,在视线即将落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我十分清晰地看到,大衣柜中的纸扎鬼童,似乎冲我眨了眨眼睛。
它是活的!
我头皮发麻,本能地抓紧棺材钉刺过去,可棺材钉只来得及刺出一半,大衣柜的两扇木门却“嘎吱”一声,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带动,在冷风吹动下,砰一声合上了!
此时烛火燃烧到了尽头,光线骤然变暗,我眼皮跳动,一股凉气从脚心直冲天灵盖,仍旧保持着往前递出去的架势,将长钉狠狠刺在大衣柜的缝隙上。
咔嚓!
门板粉碎,炸裂出不少弯曲的纹路,木柜大门上浮现了许多道弯曲的炸裂痕迹,竟诡异地渗出了一缕缕鲜血。
暗红色的鲜血沿着柜子流淌在地板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我冷汗狂涌,将插进木柜的棺材钉使劲一转,“咔嚓”两声闷响,木柜大门直接崩坏,被巨大的蛮力搅碎,我口中怒喝道,“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可当大衣柜被我蛮力破开的时候,眼前跃出的一幕却让我从头冷到了脚。
衣柜中空无一物,之前对着我眨眼睛的纸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头皮紧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多余的动作,耳边继续传来“咯吱咯吱”的晃动声,急忙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床铺,只见那张床板一点点升起来,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将它一点点抬高。
我看见了一双黑漆漆的爪子,在冷风下闪烁油亮的光泽,相当扎眼!
“出来!”我暴吼一声,将棺材钉闪电般地刺向木板,与此同时,鼓高的木板下则闪烁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分外阴毒地瞪了我一眼,顶破木板,咻一声蹿向窗外。
这东西动作极快,我只能看见一道黄色影子,等它蹿向窗台停下来的时候,我借助月光定睛一瞧,却看见了覆盖在此物背脊上的蓬松毛发,好似一颗鼓起的气球。
居然是一只体型健硕的黄鼠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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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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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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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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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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