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才发现相框里不止一男一女,老邢身边并排站着一个很美艳的女人,两人脸上带着微笑,互相依偎,很甜蜜。
虽然照片已经泛黄,连面孔都模糊了,但我还是一眼分辨出这女人肯定是个大美女。
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瓜子脸,模样清秀,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我盯着墙上的照片,愣神了很久。
这张照片很像三口之家的合影,画面中的人一脸幸福,很甜蜜,可我搞不懂的是,这张合照怎么会出现在李雪家?
老邢当然结过婚,但他从未告诉我自己有个女儿的事,照片上的女人肤白貌美,长相甜美诱人,和他现实中的老婆没有一点相似。
我脑子又开始迷糊了,照片中的男人肯定是老邢,但同框的女人却不是老邢的媳妇,难道老邢有过婚外恋?
我感觉很扯。
怀着狐疑,我走进了正堂屋左侧的偏房,手机一照,房间布置一览无遗,屋子好久没住过人了,很多地方都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我刚进门,就被一个黑色的壁柜吸引了目光。
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大床,就是一个壁柜,壁柜是纯黑色的,上面还雕了很多花,隐隐传出一股阴寒的气息。
我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壁柜。
犹豫了好久,我下定决心,把手伸了过去。
当我手指触碰到壁柜的那一瞬间,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有人正用指甲挠着墙壁。
我伸出去的胳膊一抖,又触电般弹了回来。
很快,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令人耳酸的磨牙声,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嚼玻璃。
我后背立马就被冷汗打湿了,猛低头,下意识往后退,但壁柜却静静立在那里,这磨牙声,并不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松了一口气,侧耳细听,感应着磨牙声传来的方向,目光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却从破败的墙壁裂缝中,瞧见了一只瞪得通红的眼珠子。
眼球上爬满通红血丝,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磨牙声就是从墙壁的裂缝中传出来的,伴随着冷幽幽的“咯咯”笑声。
视线拉近,我隐约看到了一张阴沉的脸,带着诡异的青色,正低着头,趴在墙壁裂缝外面死死盯着我!
卧槽!
我吓得头皮发麻,那磨牙声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了,我一咬牙,想都没想蹿出房间,等我跑出屋子一看,那人影却消失不见了。
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个鬼在偷偷跟踪我?
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我将视线移开,重新走进房间,将目光定格在柜子上。
进屋的时候没看见鬼,一碰这柜子我就发现鬼影了,会不会有人想阻止我开柜?
人都有一种逆反心理,这次我没有任何犹豫,拉开壁柜,浮现在眼前的,只有一堆破烂的衣服,像是很久没人穿过,上面都有些发霉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蹲下身去,将壁柜中的杂物移开。
壁柜正下方,露出一块黑色的木板,显得很突兀,材料和壁柜明显不同,我壮胆敲了敲,听到一阵沉闷的回声。
下面是空的!
我心中一动,使劲抽出木板,壁柜下果然有夹层!
掀开了柜子的最底层,立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无尽的冷风嗖嗖朝我脸上刮来,就像打开了一个冰窟窿,那怪冷风,几乎能冻进人骨子里去!
这是一个类似地窖的空间,结构很深,木板下摆着一截快要腐烂的竹梯,地窖下没有光照,只有一片漆黑。
李雪家怎么会有地窖?
进,还是不进?
犹豫再三,我咬牙走进了地窖,皮鞋踩在竹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音,我整颗心都悬着,害怕一不留神就摔下去。
有惊无险地下了地窖,我举着手机一照,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地窖下摆着无数个冰棺,每一具冰棺之中,都葬着一具尸体,透过冰棺对于光线的折射,我只能隐隐看到模糊的影子,却辨不清这些人的长相。
难道黄花村的村民死后,全都被葬在了李雪家的地窖下?
我脚后跟发软,心里毛毛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同时面对这么多横七竖八的冰棺,我心中也瘆得慌,一边举着手机扫着,心中默默数着冰棺的数量。
整整五十七具冰棺,男女老少都有!
我记得蒋警官说过,他在发丧队伍中一共看见五十六个人,加上之前那口棺材里的尸体,数目正好对上!
我壮胆靠近其中一具冰棺,将手搭在上面,尝试着推动几次,但冰棺因为长期保持低温,应该已经被冻死了,我试着推动了好几具,都没什么发现。
真是奇怪了……
我心中越发觉得古怪,目光掠过地下室,无意中发现其中有几具冰棺竟然是空的,棺材盖被打开,丢在了一边。琇書蛧
为什么棺材空了,难道尸体自己爬出来了?
我被心中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走近那几具冰棺,尚未靠近,耳边却听到“砰”一声闷响。
这声音……比炸雷还要吓人。
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匆忙将视线移开,定格在身后不远处,紧接着映入我眼帘的一幕,吓得我连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那具冰棺,在跳动!
透过厚厚的一层冰棺,我只能模糊看见一个人影,躺在冰棺之中,狠狠锤打着棺材盖!
“啊!”我吓出一身冷汗,脊梁骨都酥了,掉头狂奔。
刚跑了没几步,耳边传来了虚弱的求救声,“小陈……救我……救我……”
这声音,好像蒋警官的……
我重新将视线转移了过去,望着那具跳跃的冰棺,足足愣了十几秒,壮胆吼了一声,“蒋警官,是不是你?”
蒋警官使劲拍打着棺材,冰棺下的脸很模糊,他十分配合地点头。
我快步跑回去,用手使劲推动着冰棺上的盖子,可冰棺的密封性很好,盖子被掩得死死的,我和蒋警官内外配合,勉强将棺材推开一条缝。
可能在冰棺中呆了很久,他脸上的皮肤和眉毛全白了,头发都冻成了冰粒子,用颤抖的语气说,“快跑,快跑……等等,先拉我起来!”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蒋警官的声音在发抖,“我不知道,原本在后山睡得好好的,后半夜越来越冷,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困在冰棺里了,多亏你救我,我才……”
“你撒谎!”我冷冷地看着他,“到现在,你还在装?”
蒋警官眼中的错愕一闪而逝,露出更加惊恐的表情,“我真没骗你!”
我作势要把棺材重新盖起来。
蒋警官绷不住了,大喊道,“快住手,我说……”
我冷冷道,“那你快点。”
“其实,我是被李雪抓来的……”
蒋警官惨青着脸道,“李雪是鬼,她要进行招魂仪式,必须凑够八十一个人的魂魄,村民全都是被她害死的,也包括你跟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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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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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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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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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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