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为什么,早就把他绳之以法了。”蒋警官很无奈地说,“总之你记住我的话,离老邢越远越好,还有,如果老邢给过你什么东西,或者交代过什么,你都拿出来,赶紧交给我!”
大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我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叫李雪的女孩。
她临走前也说过,让我小心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是谁?
想来想去,也只有老邢一个。
我更迷茫了,回想这三年相处的时光,老邢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他对我真的不错,该教的都教给我了,工作上也对我很照顾,一直在扮演宽厚长辈的形象。
这种人,会是杀人犯吗?
蒋警官弹了弹烟灰,“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道,“没……没什么。”
可能是我太崩溃了,蒋警官走上来,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老邢走的时候,真的没给过你什么东西?”
我大脑一片混乱,忽然想到了那个行李箱,拍着大腿说,“有……我知道老邢临走前埋过一个箱子,箱子里有……”
“有什么?”蒋警官一脸凝重。
我也说不上来,本来想说有铃铛,可铃铛却离奇地出现在我的口袋里,已经被刚才的神秘女孩拿走了,我该怎么圆这个事情?
蒋警官笑了笑,“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我还是不说话,蒋警官抛掉烟蒂说,“走,带我去老邢埋行李箱的地方看一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我麻木地站起来,带领蒋警官走向那片树林。
我的心情一直很低沉,笼罩着一层比夜晚还要深的阴霾,老邢怎么就变成杀人犯了呢?
刚才赵大虎明明说过,老黄和工头是被它弄死的,鬼魂也会说谎骗人?
十几分钟后,我又一次来到了老邢挖坑的地方,这次蒋警官摸出了一把铁铲。
蒋警官把铁铲递给我,“你替我挖吧,我要录像,没准能发现什么线索,录了像可以当做呈堂证供。”
我机械地抓过铁铲,走到填坑的地方正要下铲,正在摆弄手机的蒋警官忽然惊呼一声,“小陈,你先别动手!”
我回头,露出一张茫然的脸,“怎么了?”
蒋警官指了指我脚下的泥渍,脸色有点发白,“有血……那么大一滩血渍,你没看到吗?”
血?
我懵了,本能把头低下去,脚边的土壤下混合着一大滩紫黑色的血渍,鲜血已经凝固了,形成一片褐色的土壤。
卧槽!
我浑身的寒毛炸开,赶紧退到蒋警官身边,“这里……怎么会有血,这是谁的血?”
“不知道!”蒋警官把脸沉下去,目光有点低沉,“把铲子递给我,我来挖!”
我和蒋警官交换了下,由我来录像,蒋警官则蹲到泥坑边缘,沿着土坯重重地下了一铲。
钢刃剁在发干的泥土上,一层猩红的土壤被蒋警官撬起来。
我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蒋警官快速下铲,两分钟后行李箱重新暴露在我眼前,整个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蒋警官的脸色有点吓人,他回头说,“行李箱有密码锁,你知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我嗓子很干哑,“123!”
蒋警官立刻输入密码,回头说,“不对!”
我不解道,“老邢设置的密码很简单,不是123就是321,不会有别的。”
蒋警官问我为什么那么笃定,我支支吾吾的,不敢告诉他我下午刚开过密码锁。
蒋警官站起来说,“你站远一点。”
说完他把铁铲举起来,钢刃对准了密码箱。
我忙说,“这样不好吧,这是老邢的私人物品!”
我听到蒋警官在冷笑,“我倒是很想知道,老邢埋私人物品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血渍?只要你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这箱子我就不开了。”
我低头不说话。
蒋警官暴喝一声,“让开点!”
说完他把手臂往下一压,钢刃带着锐响,狠狠切在密码箱上,蹦碎的密码锁被拉开一道缺口。
我看见了一只断手。
一条森白的胳膊直接沿着破口耷拉出来,暴露我和蒋警官面前!
“卧槽!”
不仅是我,蒋警官也吓得脸皮哆嗦,我俩同时爆了声粗口,一致往后退了好几步远。
手臂沿着破口搭耸下来,好像长在行李箱上似的,手掌弯曲,森白的指缝中沾满了大片血渍,深深刺激着我的眼球。xǐυmь.℃òm
我声音开始发抖了,感觉到呼吸很急促,“这是手,从活人身上砍下来的……”
蒋警官也带着颤音,“我没瞎,不用你提醒。”
他猛然转身看着我,语气前所未有的低沉,“你确定行李箱是老邢的?”
我颤抖着牙根说,“是……我亲眼看见他埋的!”
“果然是这个老东西!”蒋警官小心翼翼地找出一张白布,用白布将断手覆盖住,一点点往外拉,断手一直延伸到了手肘部分,断腕处很平整,翻着发白的肉沫,更像是用锯子锯掉的。
断臂被蒋警官用白布死死地裹起来,轻轻放到脚边,人手直挺挺地摆在那儿,好像一截烟熏过的火腿。
我脸色发白,除了惊恐,更多的是恶心到想吐。
蒋警官拉来了行李箱拉链,缓缓揭开了盖子。
他故意把动作放缓,一点点将行李箱盖子揭开,我忽然窒息了,目光死死定格在行李箱上,既恐惧又期待,很想看一看行李箱下面覆盖着什么东西。
被打开的行李箱,露出一根发黄的绳子,同样沾满了不少血迹。
一截断臂,一根绳子……
别无其他。
蒋警官用手帕包住手,轻轻拎起了那根绳子,小声嘀咕说,“这根绳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认得这根绳子,吊死工头的就是它!
它曾经在路上绊倒过我,现在又神秘地出现在老邢的行李箱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警官默不作声地收好绳子,正要揣进口袋,我厉声大喊,“住手,把它丢掉,快点!”
我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老猫,蹦起了半米,连喊话的声音都变味了。
蒋警官迟疑着回头看我,“怎么了?”
我额头在不停冒汗,鼓着眼珠子说,“我认识这根绳子,它和吊死工头的是同一根……”
蒋警官忽然沉默了,闷闷地说,“我也认识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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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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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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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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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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