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也是这个男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虽然不能说对这个男人有多了解,但对他的一些习性还是比较熟悉的。
太子的这个神情无无疑是在告诉她,此刻他有些心虚。
所以他的神情透着不自在,不似往日那般淡定。
太子为何会心虚?
难不成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
或者说,他将要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那这个对不住她的事究竟是什么?
絮良娣心念急转,面上却一切如常:“妾的风寒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记挂。”
“那就好。”
“这个时辰,殿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李则笑了笑:“睡到半夜,忽然想你了,就过来了。”
絮良娣在心里冷笑一声。琇書蛧
太子分明是在撒谎,他早就厌弃她了。
絮良娣拢在袖子里的手握紧,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装着一脸感动道:“这么晚了,外面凉,殿下若是想妾了,可以让人喊妾过去就是,不用亲自过来。”
“不打紧,现在外面还不算冷。”李则随意在榻边坐下,然后伸手拉了拉絮良娣的裙摆,示意她坐在另一边。
絮良娣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了太子身边。
“絮儿,你跟了我有两年了吧?“
“嗯,再过两个月,就满三年了。”
李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的脸,叹了口气道:“絮儿,你说老实话,是不是自从跟了孤之后,就没有快乐过?”
絮良娣垂眸道:“殿下是妾的恩人,妾跟了殿下怎么会不快乐呢?”
男人似乎不信:“可孤看你好像不太快乐呢?”
絮良娣抬眸,诧异看向男人。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见絮良娣不说话,李则疑惑道。
絮良娣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殿下忽然问起这个,妾觉得有些吃惊而已,其实,只要殿下偶尔能来看看妾,妾就心满意足了,没有别的奢望。”
“呃,你放心,孤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看到男子面上的笑容,絮良娣忽然有些恍惚。
莫非太子忽然又良心发现,对自己旧情复燃了?
不过,想到冯大姑娘,絮良娣刚刚变热的心,马上又冷了下去。
那天在妙音阁,她和冯大姑娘发生了争执时,这个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冯大姑娘那一边。
女人立刻警觉起来。
就在昨天以前,这个男人还视她如草芥,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呢?
“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休息吧。”男人说完就朝塌边走去。
絮良娣更加震惊。
太子居然决定留宿?
絮良娣赶紧替李则更衣,二人并躺在榻上,却没有了往日的亲昵。
絮良娣觉得很不自在,李则似乎也,干巴巴躺了一会儿,室内便响起了男子的鼾声。
絮良娣却久久不能入睡,忍不住侧头看向男子。
他们共同生活了将近三年,她对这个男人其实是熟悉的,男人虽然打着鼾,可这鼾声却和往日有些不同。
这样看了一会儿,絮良娣渐渐感到眼皮沉重起来。
谷</span>女人忽然又做起了那个梦。
梦里,她正躺在床上,太子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脸。
太子的眼里闪过阴鸷,随即俯下身来,伸手去撕她的脸皮。
“你不是絮儿,你是个冒牌货,快告诉孤,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冒充我的絮儿?”男子一把撕开她的面具,气急败坏地吼叫了起来。
絮良娣慌了,急忙翻身下床,赤脚朝门口奔去。
“站住——”
男人起身追了过来。
絮良娣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就必死无疑。
她疯了一样朝门口奔去,脚底忽然踩到了什么的东西,她一下子栽倒了,重重栽倒在地,随即就惊醒了。
女人猛然睁开眼睛,忽然瞥见太子正坐在一边,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
絮良娣吓了一跳,急忙翻身坐起来:“殿下,您——”
话音未落,男人忽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殿下——”絮良娣慌了,立刻奋力挣扎起来。
男人见她反抗,更加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一脸凶狠道:“絮儿,不要怪孤无情,孤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你必须死。”
絮良娣拼命挣扎,一脚踢翻了榻边的花瓶。
花瓶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殿下——”值夜的宫人听到动静,站在帘子外面喊了一声。
“滚出去!”李则掐着絮良娣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宫人不敢进来,急忙退了出去。
絮良娣表情扭曲,挣扎着道:“殿下,您……为何……要杀妾?”
虽然早就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随着太子妃的死去,她本以为自己安全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冒牌货的身份明明没有被识破,为何还是招来杀身之祸?
李则一声不吭,只是加大了手里的力气。
絮良娣的脸憋得青紫,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大概是求生的本能,电光火石间,她忽然就想到了叶子昨天回来说的话。
那个道士竟然算得这么准,她果真大祸临头了!
她当时虽然不相信,却依照那个道士的话,把那个耳坠戴在了耳朵上。
絮良娣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她望着眼前一脸狰狞的男人,知道再不想办法自救,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力扒着那双手,微微偏过头,一口咬住了右耳晃荡的耳坠。
随后,她咬开耳坠上的珍珠,把里面的药吞了进去。
男人并未发现异常,他额角的青筋曝起,双手越收越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则才松开手,女人双目圆睁,嘴角流出血迹。
男人伸手探了探,发现女子早已没了呼吸。
……
天亮了,寝室外面渐渐有了动静。
小邓子在外面轻声道:“殿下,该起床了。”
男人枯坐了半晌,才精疲力竭道:“你进来一下。”
小邓子迟疑了一下,躬身走进了寝室。
李则站起身来,指了指榻上:“你把她处理一下。”
小邓子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榻上,这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连后退了数步:“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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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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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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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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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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