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也想反抗来着,无奈双臂被他摁住,丝毫动弹不得。
罢了,权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以后等有了机会,再报今日之仇。
男人皱了皱眉:“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找肖十三吗?”
冯姝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他长得俊吗?”
男人眯了眯眼:“要说好看,我那一屋子的男宠,每一个都比他好看,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
冯姝一滞。
这倒是实话,肖十三虽然长得俊,可与那间屋子里的少年们比起来,的确有些差距。
那些人毕竟都是五皇子和一些勋贵从各地有名的小馆馆里搜罗过来的,长相自然都很出众。
冯姝想了想,冷冷道:“还能有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的眼里,也许就是觉得肖十三比那些人要俊吧?”
别说男人了,女人不也是吗?
喜欢一个人,即便他长得其貌不扬,在这个女人的眼里,也是最出色的。
相反,如果讨厌一个人,即便那个人长得再帅,在女人眼里也是狗屎一坨。
萧玉墨站起来,端起一边放着的凉茶喝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睛缓缓道:“其实,我不遗余力地想找到肖十三,是因为……他很像一个人……”
冯姝看着男子,却没有吭声。
萧玉墨挪开目光看向窗外,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我有个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失散了,他很像我的那个弟弟。”
“弟弟?”冯姝笑出了声,“你这借口找的也太蹩脚了吧?”
肖十三曾经跟她说过,家里的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忽然冒出来一个哥哥。
这家伙不会是为了骗她给肖十三治病,才编故事骗她的吧?
她决不能上当!
“你不相信吗?”男人抬了抬眉梢。
少女扯了扯嘴角:“据我所知,肖十三是个孤儿,父母亲人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他的哥哥。”
萧玉墨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少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肖十三是个孤儿不假,他的父母兄弟也都死了不假,不过,他有个哥哥,因为半夜上茅厕,幸运逃过了那场大火,才侥幸活了下来。”
冯姝听着他的口气,脸色微变:“难道你抓肖十三,真的是为了寻找你弟弟?”
萧玉墨白了她一眼:“怎么,还不相信我吗?”
少女的眼里露出疑惑:“如果你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弟弟,大可以说清楚啊,如果你早说清楚,肖十三也许就不会躲着你了。”
“如果我说清楚是寻找失散的弟弟,恐怕我还没找到他的人,他就会被人杀了。”男子的眸底闪过冷意。
冯姝觉得他这话里似乎别有深意:“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会阻止你寻找失散的弟弟?”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这些年,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抓回来很多年纪相仿的少年,这些少年都是孤儿,年龄也符合,家人也都死于大火,可经过验证,他们却都不是我那个弟弟……”
冯姝仔细看了看男人的脸,摇摇头:“我觉得肖十三不大可能是你弟弟,因为你们长得一点不像。”
两个人无论是体型还是五官,几乎没一点相似之处。
萧玉墨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们并不是亲兄弟。“
谷</span>“不是亲兄弟?”少女显然来了兴趣。
男人看了少女一眼,低低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寄养在我的奶娘家,这个弟弟是我奶娘最小的孩子……“
萧玉墨从小就听奶娘说,他家是大户人家,奶娘是他们家的佣人,因为家中发生了变故,所以他一直跟着奶娘生活。
奶娘一共生了十三个孩子,但仅有四个孩子活了下来。
他跟奶娘的四个孩子一起长大,家中生活很苦,可只要有好吃的,那四个孩子都会省着给他吃,哪怕是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那个弟弟。
那场大火过后,奶娘和那三个大一些的孩子都死了,只有他和那个最小的孩子幸免于难。
随着后来长大,他隐隐觉得,那场大火恐怕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是他牵连了奶娘一家。
成年之后,他一直在寻找那名孩子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
男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小时候的那场大火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个杀了奶娘全家的人,并不知道我们两个还活着,所以,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寻找小弟……”
冯姝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么多年来,萧玉墨一直在四处寻找十来岁的少年,而外人却一直把他当成了是断袖。
萧玉墨为了不引起仇家的注意,也没有对外界澄清,所以才有了断袖的“美名”?
少女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道:“你怎么断定他们不是你小弟的?”
萧玉墨抿了抿唇,幽幽道:“这些人和我小弟年纪相当,外貌也相似,身世也一样可怜,不过,他们身上缺少一个标记……”
“什么标记?”
男子看了冯姝一眼,没有说话。
小时候,他那个最小的弟弟爬树掏鸟窝,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在屁股上留了个疤。
这些人的样貌身世虽然都和小弟相似,但他们的屁股上全都没有那个疤。
“你的意思是说,肖十三身上有这个标记?”
一提到这件事,萧玉墨就黑了脸:“你给肖十三整了一身的疙瘩,就算有那个特征,也看不出来啊。”
少女摊了摊手:“你有那样的名声在外,我这不是怕肖十三被你祸害了吗?你要是早说清楚,不就没有这些误会了吗?”
萧玉墨站起来,慢慢绕到了她的背后,用手环住了她的肩膀:“现在你可以帮肖十三治病了吗?”m.χIùmЬ.CǒM
冯姝猛然回神。
萧玉墨是在像他说明,他不是个断袖,而是个正常的男人。
少女的身子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身后的男子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忽然贴近她的耳边低低道:“你在怕什么?”
冯姝呼吸一滞,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该回去了,明天白天来给肖十三治病。”
萧玉墨却没有放开她。
他冷着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拖到身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果然是怕了。”
冯姝挣扎了两下,没能将手抽出,立刻沉下脸来:“你不让我回去,难道是想留我过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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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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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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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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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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