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墨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可锦衣卫不是他的锦衣卫,是皇上的锦衣卫,衙门里肯定有皇上的眼线。
另外,他身后还有个国师大人。
国师是萧玉墨的义父,对萧玉墨有养育之恩,萧玉墨对义父的话不能不听。
她今天能够从锦衣卫的大牢里逃出来,已经是奇迹了,可不想再被抓回去。
冯姝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折了回来,翻身上了马。
萧玉墨一扬马鞭,马儿立刻扬尘而去。
荒山中看不到人影,四周黑漆漆的。
那马起初走得飞快,可走着走着就慢了下来。
冯姝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萧玉墨不是说这是什么汗血宝马吗?既然是宝马,应该很厉害才对,怎么才走了这么一点路,似乎就走不动了?
开始马走得快的时候,冯姝还不觉得怎样。
可马儿突然走慢了下来,她就有些不自在了。
男人就坐在她的身后,耳鬓厮磨,让她觉得很尴尬,很窘迫。
虽然知道他对女人没兴趣,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男人。
冯姝不自在,想下车,自己叫辆马车。
可这里是荒山野岭,别说马车了,连活物都看不到一只。
偏偏萧玉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很聒噪,这会儿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一路连一句话都不说。
他姿势慵懒地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随着马儿的颠簸,她的后背会若有似无地蹭到他的胸膛,这让她更是坐立不安。
可马背上就那么大的地方,冯姝无处可躲。
这样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出了荒山,来到了一条大街上。
冯姝立刻要求下马:“好了,我就到这儿吧。”
萧玉墨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个样子回去?”
冯姝现在还穿着男装,这个样子走到大街上,兴许会被锦衣卫的人看到。
少女理直气壮道:“可是,如果你送我回去,不但我会暴露,你自己恐怕也会被怀疑。”ωωω.χΙυΜЬ.Cǒm
两个男人共骑一匹马走在大街上肯定很引人注意的。
萧玉墨倒也没有坚持,他把马拴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随后到拐角处上叫了一辆马车。
赶车的是个老头儿,驾着一辆很小的马车,拉车的马也很瘦弱,看着就像没吃饭一样。
可这一段路上的人很少,除了这辆马车再看不到别的,冯姝只能将就一下。
冯姝上了马车,刚要和男人道别,却不想男人也上了车。
冯姝瞪圆了眼睛。
刚刚在衙门口,还可以解释是为了把劫持装到底,这会儿这人又跟上来干嘛?
“萧大人,我一个人回去就行,就不劳驾你了。”
男子抬手一指赶车的老头儿,轻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锦衣卫的眼线?”
冯姝看了老头儿一眼,抽了抽嘴角。
说这老头儿是锦衣卫的眼线,是不是有点昧良心?
不过,既然人家主动要送,她也不能太不给面子,毕竟刚刚救了她。
马车内地方很小,两人挤坐在里面,越发显得拥挤不堪。
而萧玉墨自从上了马车后,就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想在她的脸上看出花儿来。
他姿势慵懒地斜坐在那儿,就那样看着她,丝毫不加掩饰。
冯姝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很不自在,干脆挑明了问:“萧大人,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男子抬了抬眉毛:“当然是因为你好看啊。”
冯姝:“……”
这话题有点聊不下去,只能换个话题。
“萧大人,刚才……为何要救我?”
男人看了少女一眼,语气凉凉道:“冯大姑娘难道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吗?”
冯姝一愣:“我答应你什么了?”
男人蹙了蹙眉:“我就说,冯大姑娘满嘴谎话,居然连答应我的事都不记得了,你当初可是答应嫁给我的,不记得了吗?”
冯姝一窒。
她那只是缓兵之计好吗?
见冯姝明显发怔,男子不高兴道:“冯大姑娘莫非想反悔?”
冯姝忍无可忍:“我没有反悔,不过我记得当初是这样说的,要等我忙完一些事之后……”
男子抬了抬眉梢:“我当然记得,冯大姑娘今天去锦衣卫大牢,就是你说的事吗?”
冯姝怔了怔,没吭声。
男子便不高兴道:“莫非冯大姑娘并不想嫁给我,当初那么说,只是为了敷衍我?”
“我没有。”冯姝脱口道。
男子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那冯大姑娘对我印象如何?”
冯姝毫不犹豫点头:“很好。”
男子静静地看着她:“你怎么不敢看着我说?明显是在是说谎?”
冯姝气急,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我怎么不敢看你了?这不是看着你吗?”
少女虽然穿着男装,脸上也涂上了一层金粉,可一双眼睛大而黑,水汪汪的像两汪清泉。
萧玉墨看着那双眼睛,微微有些失神。
车厢里本就狭窄而憋闷,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从刚才在马背上,他就闻到了,可那会儿外面有风,那股香气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不像现在,在这逼仄的车厢里,那副香气一直萦绕在他的鼻端,猝不及防地,有团火就在体内燃烧了起来。
萧玉墨忽然觉得车厢里很热,他皱了皱眉,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了马车外面。
冯姝得意地笑了笑,扭头看向了窗外,一条手臂忽然伸出,拽着了她。
冯姝猝不及防,一下子扑倒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冯姝看着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睛,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在五皇子的画舫里经历的事。
“萧大人,”冯姝有些慌了,想挣脱又挣脱不了,“你放开我。”
萧玉墨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睛也像是两团火球。
冯姝挣扎了一下,生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答应你,等我的事办完之后,再嫁给我,在这之前,请你信守诺言。”
男子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对我耍花样,我会立刻就让你跟我成亲。”
听到男人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冯姝便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生怕他做出什么吓人的事来。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玉墨终于放开了她。
他移开目光,再没有看少女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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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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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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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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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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