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主身子扭曲的在地上,两个护卫,抬起她,丢到了一辆小板车上。
没有人注意到,朝阳郡主抓破的双手,指甲盖乌紫。
还有那呕吐在地的污物,明显的是中毒所致。但,没有一个人发觉。
当朝阳郡主的尸体,运到破庙时,宇文宪,已经起来。
宇文宪的目光,一眼便落在朝阳郡主的手上。
那污渍掩盖下的指甲,已经乌黑。
“查,查朝阳郡主真正的死因。”
宇文宪声音低沉,虽然他不喜欢朝阳郡主,但不管怎么说,仍然是一条生命。
经宇文宪这么一说,抬尸的那两个护卫,这才发现,朝阳郡主的死,确实不是醉酒,摔下悬崖那么简单。
“一个凤翎卫的女魔头,她的武功,一般的男子无人能及。摔下悬崖,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宇文宪的护卫阿举道。
最终,有仵作经验的护卫,判断出:
“是蘑菇中毒。”
听了这个护卫的话,宇文宪怀疑的目光,终于从郑楚儿住的地方收了回来。
郑楚儿,在宇文宪的心中,是完美无瑕的。宇文宪舒了一口气。
朝阳郡主的侍女,看到她们的主人一死,没了靠山的她们,除了低泣,也不敢哭闹。
但待所有的人走后,一个侍女,低眉顺从的眼眸,突然渐渐阴邪,最终冷笑道:
“兰陵王妃,你就要去阴曹地府,和你的夫君团聚了。齐王,属于我们。”
………………
这时的郑楚儿,早已看到朝阳郡主的尸体运了回来。
闭上眼睛,郑楚儿的脑海里,浮现出早膳前的一幕。
那时,她为了寻找离开破庙的路径,走出了自己住的房间。
从那棵古树旁经过,郑楚儿发现,想再次从古树上,跃到高高的围墙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宇文宪已经派了两个护卫,守在那棵古树下。
郑楚儿只好气鼓鼓的从古树旁离开,不觉间来到了厨房的后面。
一个侍女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这是我家郡主,专门带来的香山干蘑菇,和捕获的野兔红烧,对女子极为养颜。”
那女声最后又加了一句,道:
“不管是邺城,还是长安来的贵女,都喜欢吃呢。”
郑楚儿听得明白,这是在暗示厨房的人,她也喜欢吃。
看着那个侍女离开,郑楚儿走进了厨房。
“难得这个季节,还有干蘑菇,听说,把蘑菇剁碎,和肉爆炒,是长安那些贵女的最爱?”
厨房的人,平常伺候的是宇文宪等这些男子,哪知道那些女子的事?
经郑楚儿一说,方知蘑菇是个女子喜爱的宝贝。但又不想在邺城来的郑楚儿面前显得无知,便道:
“当然,王妃说的是。”
郑楚儿离开后,厨房的人,马上发泡蘑菇,先切片后剁碎,再和碎脊肉爆炒。
当香气四溢的饭菜,端到朝阳郡主的房间时,朝阳郡主看了一眼那盘蘑菇红烧野兔肉,笑得阴狠又得意。
蘑菇的分量,明显减少,便知这肉,已经送了一份到郑楚儿的房间。
“倒掉。”
朝阳郡主命身边的侍女,把那盘不能吃的蘑菇红烧野兔肉,悄悄处理掉。
“郡主,那姓郑的,今晚以后,就不会惹郡主烦心了。”
“哼,一个有夫之妇,还来勾搭我们齐王。”
两个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颠倒黑白。
郑楚儿笑容深长,望着送进来的那盘蘑菇红烧野兔肉,端了起来,扣上一碗饭。
一扬手,这碟子就向飞镖一样,从窗口飞了出去,正正的落在几只拴着脚的野鸡面前。
这是宇文宪的护卫,在山里捕获的野鸡。
几只野鸡,见有吃的落在脚边,急忙低头啄食,然后歪倒在地,脚不停的乱蹬,渐渐死去。ωωω.χΙυΜЬ.Cǒm
郑楚儿收回思绪,拍了拍手,想着宇文宪,会不会从那盘蘑菇爆炒里脊,发现是她惩治的朝阳郡主。
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郑楚儿回头一看,正是宇文宪。
宇文宪脸色难看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还好吗?你没有吃过那盘有蘑菇的兔肉?想不想吐?”
原来是担心她也蘑菇中毒,郑楚儿心虚的一笑,低声道:
“不想………”
可话还没有,就觉肚里翻江倒海,马上就吐了起来。
宇文宪一看,急道:
“你吃了那兔肉了?吃了蘑菇剁肉了?”
说着,宇文宪就要来抱郑楚儿,跑出去抢救。
郑楚儿一拐,闪身躲开。
“快,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你蘑菇中毒了。”
宇文宪急得又要来拉郑楚儿,郑楚儿抑制住要呕吐的冲动,摆摆手道:
“你懂什么,小屁孩?妾这不是中毒,妾这是喜事………”
郑楚儿话没说完,又呕吐起来。
宇文宪听了,瞟了一眼郑楚儿的腹部,脸色变得涨红。
自己喜欢的女孩,有了其他男子的孩子,少年的心,又痛又酸。
受伤的少年,一下子冲出了郑楚儿的房间。
不想,身后传来郑楚儿了痛苦的呻吟。
宇文宪的身形一滞,忙转头望去。
只见郑楚儿痛苦的扶着门框,呕吐不止,宇文宪急道:
“还是中毒了?”
在宇文宪焦急的声音中,郑楚儿倒了下去………
当郑楚儿再次睁开眼睛时,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破庙。
这是郑楚儿的计谋,看着宇文宪焦急的脸色,郑楚儿知道,宇文宪带她下山抢救了。
离开了那座破庙,逃离宇文宪的机会就大多了。
山下不比隐藏的寺庙,长安的细作能来到大齐,大齐自己的眼线,也隐藏在大齐自己的大街小巷。
这是宇文宪最担心的,他知道,郑楚儿的失踪,肯定早已经引起了大齐的震动。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肯定有无数双眼睛,在寻找着他们的兰陵王妃。
“公子,小娘子中的蘑菇毒,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望着案几上,黄灿灿的金子,郎中无不遗憾的说道。
宇文宪拿起一锭金子,手一放,金子落在地上,发出的重感沉闷的声音。
“你只要告诉我,什么人可以捡解蘑菇的毒,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郎中一听,两眼发光。
“回公子,城里最大的正安堂,或许有解药,能解这位娘子的毒。”
“正安堂?”
不知为什么,宇文宪心里有点不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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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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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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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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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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