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是个克星,在家克死了生母和兄长,现在又把她儿子给克死了。
她真是恨啊,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应该同意让她住进怀宁伯府,这种祸害还是让她自生自灭的好。
冯姝一脸平静道:“二舅母请节哀,我并没有对三表哥说过什么。”
“你不要抵赖,一定是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刺激了三郎,才害得他自尽,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交代。”
二太太说着就疯了一样扑过去。
冯姝轻轻一闪,二太太扑了个空,一头撞在身后的屏风上,那扇绣着青山绿水水的屏风便轰的一声倒下去了。
冯姝知道二太太痛失爱子,不想和她计较,眼见她收势不住就要摔倒,又顺势扶了她一把。
“贱人,你还三郎的命来!”二太太却不领情,抓着她又踢又打。
紫陌冲过去,挡在冯姝身前气愤道:“夫人,表公子是自尽,又不是我们姑娘杀的,这与我们姑娘没有丝毫关系。”
“臭丫头,你给我让开!”二太太用力一推,把紫陌推了个趔趄,“我今天就要让这个贱人给我儿子偿命!”
冯姝稳稳扶着紫陌,瞟了一眼披头散发的二太太道:“二舅母,您好歹也是怀宁伯府的夫人,怎么撒起泼来和一个乡野村妇一样?”
二太太怒火中烧,连哭带喊道:“好你个歹毒的丫头,害死了我儿子,还骂我是乡野泼妇,怀宁伯府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把一条毒蛇放在府中养了十几年,我今天豁出去了,既然你害死我儿子,我就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她说着,伸手就去抓冯姝的脸。
“住手!”曹大老爷刚好这时候走进来,看到眼前情形,冲过去一把抓住二太太的手,“这事跟姝儿无关,你不要为难她。”
男人的手臂力气很大,二太太的胳膊被抓得生疼,她扭头一看,发现是大老爷,顿时暴跳如雷,“你多管闲事干什么?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就会做好人了?”
曹大老爷肺都气炸了:“三郎做了对不起姝儿的事,是他有错在先,现在又畏罪自杀,这与姝儿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当舅母的,事件还没弄清楚,就对外甥女喊打喊杀的,这成何体统?”
“老爷,他们害死了三郎,现在还联合起来欺负我?你怎么就不说句话?”二太太眼见挣扎不了,带着哭腔看向呆坐在地上的二老爷。
曹大姑娘和曹二姑娘见父母那个样子,觉得既伤心又丢脸,可三哥已经死了,她们不能不管父母。
曹大姑娘红着眼睛扶起二太太道:“娘,这件事和表妹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二太太用力一甩胳膊。
曹大姑娘被甩得一个踉跄,被身后的丫鬟扶着,她看着几乎疯癫的母亲,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二老爷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十岁,他抬起绝望的眼神看向冯姝:“姝儿,你之前和三郎说过什么话,现在还记得吗?”
冯姝被二太太连推带搡的,不知不觉就被推到了曹三郎旁边,她垂眸看了一眼那张青紫变形的脸,忽然眉头一皱。
二老爷见冯姝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直地看向地上躺着的三郎,顿时警惕起来:“姝儿,你想干什么?”
冯姝没吭声,忽然蹲下去,伸手扯开了曹三郎的衣襟。
二太太疯了一样扑过去:“你想干什么?”
冯姝没理会二太太,脸上露出疑惑道:“你们怎么就觉得三表哥是自尽,也许他是被人杀死的呢?”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一静。
二太太愣了一下,忽然尖叫道:“你是说……三郎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死的?”
冯姝摇摇头:“我这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二太太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道:“我知道了,我儿子不是自尽,是被你这个丧门星给杀死的,对不对?”
众人不由得默了默。
虽然二太太死了儿子有些可怜,可这样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像样。
曹二姑娘忍不住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娘,您还是先听表妹怎么说吧?”
二太太呸了一口:“什么表妹?她把你亲哥哥都害死了,你到现在还喊她表妹?”
曹二姑娘见母亲已经失去理智,便不再开口,红着眼睛站在一旁。
“是你杀了三郎,我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偿。”二太太忽然操起地上的小凳子,劈头盖脸朝冯姝砸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众人大惊之下,竟忘了反应,还是曹大老爷反应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凳子:“你这是疯了不成?”
少女站在那里,依旧身姿笔直,并没有躲开。
其实以她的身手,二太太根本伤不了她。
她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二太太,指着地上的曹三郎平静道:“你们注意看,三表哥脖子上有数道整圈的勒痕,如果他是投缳自尽,脖子上只应该有半圈勒痕,而不是这种整圈的勒痕,所以,我推测三表哥可能是被人先勒死后,再挂在门框上的,你们作为三表哥的父母,难道不想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他报仇吗?”
经过冯姝一提醒,众人这才看向躺在地上的曹三郎,果真看到他脖子上有两道整圈的勒痕,都已经变成青紫色了。
在场的有些人却不明白,为什么有整圈的勒痕就不是自尽?
冯姝又捡起掉在一旁的白绫,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一抬手就挂在了房梁上,然后对旁边的小厮道:“把三公子投缳用的凳子搬过来。”
小厮二话不说,立刻搬来一张椅子。
冯姝站到椅子上,再把下巴搁在了白绫里。
众人全都变了脸色,吓得目瞪口袋。
表姑娘想干什么?难道是见三公子悬梁自尽,想跟着效仿?
冯姝把白绫套在脖子上演示给大家看:“你们看,如果三表哥是自缢而死,这白绫只能勒住他脖子的前半圈,后脑勺下面那一块根本勒不到,可三表哥的整个脖子都有勒痕,很明显不是自缢。”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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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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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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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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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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