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黎旧林长吁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随即装出一副仁义道德的模样,道:“你可知自己闯得是何地?又打断了何等大事?”
“废话,要不是大事我还不来呢!大家评评理,就说吧,你这同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白家子弟,有什么权利继任掌事?”
闻言,宗祠外一阵唏嘘,有些弟子甚是起了哄,纷纷吵了起来:
“我觉着他说的有道理,黎旧林本就是改了姓氏的,虽说勉强入了黎家族谱,但终将名不正言不顺。”
“我觉得也是!应当协助黎易浔管理才对。”
秦倩初道:“各位,我家丈夫虽不是黎氏子弟,却已入了族谱,黎家又不曾有合适人选,这才万不得已。”
黎旧南下令:“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众弟子挥剑向她冲来,黎兆儿吓得双腿瘫软,“别……别啊,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嘛!”
就在她环顾四周,遍寻躲避之处之时,才恍然记起自己的封印已然被解。
真是,先前躲习惯了,忘了自己现下已经有了灵力,刚意识到,便也拔出剑同他们对抗。
当她运转灵力之时,绛紫灵剑的通身围绕着浅紫灵息,众人惊愕:“是黎家灵术!”
黎旧林大惊:“如此强大浑厚的灵力!”
黎休言忽地精神起来,问道:“小姐?这……是小姐的灵剑没错!”
“黎兆儿?”众人纷纷望向灵剑上刻着的名字,对此,有人欢喜有人愁:黎休言同黎易浔满脸惊喜,而黎溪云同黎亦琳满眼惊吓。
“是亦思回来了吗?”林氏眼中含泪,哽咽道。
黎休言的眼光忽尔之间暗了下来,道:“不会,小姐她,灵力早已被封,使不出这样的夺灵术。”
“你究竟是何人?”黎旧林问道,“为何要在我继任之时出现在宗祠?”
“众弟子听令,”黎兆儿手握掌事之令,举过头顶,大声道:“掌事之令在此,黎掌事有言,黎旧林继任之事,驳回!”
“黎掌事?!”众弟子纷纷要立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地讨论:
“这怎么可能,掌事之火不是已经灭了吗?”
“对呀,她手上拿着的还是黎兆儿的灵剑,不会是……黎掌事他们不会是被暗杀的吧?”
“有可能,她只是将掌事之令同灵剑抢了过来而已。”
……
黎亦琳细细地打量着黎兆儿,出剑朝她刺去,质问道:“你是何人,莫非是前往姜家的弟子,趁机将掌事之令带回的?”
黎兆儿躲闪开来,得意道:“不是。”
眉间的浅紫冰莲转动着,隐隐露出血珠的模样:强大的灵力运载着灵术,阵阵灵息朝黎亦琳而去,毫不费力便将她重伤在地。
她割破食指,将血滴在玉佩之上,宗祠前的灭着的火束瞬时亮起。
乌今沉忽然行礼,大声道:“恭迎新任掌事!”
“恭迎新任掌事!”众弟子将剑插回剑鞘,效仿乌今沉的做法,纷纷行礼。与此同时,黎旧林发动灵息,将她掩面的面纱掀了下来。
“黎兆儿,你还活着?”黎旧林眼珠都要掉了出来。
“对呀,”黎兆儿笑道,“可惜,你便不一定了。”
“传我令,黎旧林同姜家勾结,谋害先掌事与其他无辜弟子六十余人,现拘于灭灵阁,受毁灵之刑!”
“旧林——”秦倩初花容失色道。
“是,”黎家弟子俯身答。
顿时,黎旧林新提拔的亲信拔剑冲了上来,黎兆儿紧紧伸出右手,掌心翻转,便将他们全部击倒在地。
“带走!”
秦倩初忽然冲出来,挡在黎旧林身前,道:“亦思啊,这其中定有误会,你不要匆匆下结论,给旧林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黎兆儿冷笑,“我亲眼见他拔出短刀,刺向我的祖母,我倒是想让他解释,可他敢吗?”
黎休言满脸疑惑:“黎旧林回离湾之时,身上趟着鲜血,说其余人悉数被杀,仅他一人逃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兆儿:“鲜血?他自己弄得伤痕,只为了取信于众,虚伪可笑至极!”
秦倩初别过脸,问道:“旧林,你不是这般同我说的,事实究竟如何,我想听你说。”
黎旧林被几个弟子扣住手臂,无端地发笑,道:“黎兆儿,你祖母死得好,我一点也不感到后悔。”
“旧林!”秦倩初一脸不可思议,转而跪在黎兆儿身前,哀求道:“亦思,我知道旧林他犯了天大的罪过,可我求你看在小漫的面子上,放过他好吗?”
见黎兆儿无动于衷,她又道:“亦思,不能这么做,他是小漫的父亲啊,小漫回来后得知她父亲被你毁灵,得多痛苦!亦思,你俩不是最要好的吗?”xǐυmь.℃òm
“要好?那我同祖母呢,怎么算?”黎兆儿声色俱厉,“黎旧林,他勾结姜万殊,害我祖母被毁灵。他是你丈夫,是小漫的父亲,可祖母是我的祖母,我哥哥的祖母,黎家几千弟子的掌事,你要我放过?”
黎兆儿眼里满是恨意,秦倩初讶异地摇摇头:“亦思,你变了,婶婶忽然觉得你,好陌生。”
她轻笑:“陌生?呵,亲眼见自己的好友、亲人及众多黎家弟子倒在血泊之中,亲眼见了那样残酷的画面,还能同从前一般吗?”
“你可知道,小漫去哪了吗?”秦倩初起身,收起哀求的姿态,反问。
黎兆儿侧眼,摇摇头。
“旧林说你死了,她不信,说要去寻你,不顾我们的阻拦,硬是去了姜家。你知可知现下灵尸、噬灵兽肆虐?你克制小漫冒着多大的凶险吗?啊?”
“小漫是小漫,黎旧林是黎旧林,一码归一码。若仅仅因为她同我之间的感情,便代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谅黎旧林,我黎兆儿没有这个资格!”
“黎兆儿!”秦倩初声音刺耳,“你说旧林忘恩负义,可你再看看自己,又是何等模样!”
乌今沉入了宗祠,护在黎兆儿身前,道:“黎旧林背叛在先,若放在民间,必定连坐诛九族,就算是放在我们乌家,也定然会叫他灰飞烟灭!姑息纵容只会养出更多的叛贼,杀一儆百的道理,婶婶可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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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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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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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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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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