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白弁星转向各位族老:“各位一定很奇怪,我在这个当口去干什么了。”
“你父亲重伤躺在那里,你还上蹿下跳,白弁星,忠孝仁义四个字,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位一向看不惯白弁星的族老冷冷发难。
白弁星抱拳行礼:“伯父,稍安勿躁。我是受少家主也就是我兄长之命,彻查我父遇刺一事。”
几位族老都是一惊。只是有人惊的是白弁星纨绔如斯竟然也能委以重任,还有人惊的是,家主遇刺这么大的事情,这个白弁星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查清!
当然还有更聪明的,目光瞟向白景行。甚至连站位都悄悄朝着白景行更靠近一些。白弁星是个草包,他能有什么能耐,肯定是被白景行推到人前的。至于调查家主遇刺一事,也肯定是白景行出谋划策,白弁星最多算是个跑腿的。
“哦?”白令望强作镇定,“这么快,你们就有结果了?”
白令望说得是你们,引来白弁星勾唇一笑:“这几位,是二叔的人吧?”
白令望蹙眉,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谁知道这几个暗卫是不是已经把他供出来了?
“你胡说,暗卫只听从家主命令,怎么会是我的人?”
白弁星冷冷一笑:“这么说,侵吞治沙钱款、变卖族产并将之转移的,是我父亲了?”
“当……”白令望突然语塞,这件事他不能也不敢说实话,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什么,竟然有人如此大胆,侵吞族产?白弁星,你空口白牙,可有证据?”几位族老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白弁星的话他们当然不信,可白令望的反应也同样令人起疑。
“白弁星,你不要血口喷人!你父亲还在那里躺着,你……”白令望指着白弁星叫道。
白弁星拍了拍手,身后几个白景行的心腹抬来几口大箱子,里面装了满满的文书卷册。
“这是二叔变卖族产的收条,上面的印信确认是二叔无误。这是二叔转移财产的账册。这是二叔私吞治沙钱财的账目,这是……”白弁星滔滔不绝,而白令望却松了一口气。
他还能傻到留着这些证据等人来查吗?早就付之一炬了。白弁星能拿出来的,肯定都是伪造的。
可是,伪造账册也需要时间,白弁星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作的?他怎么不知道?
几位族老随意伸手抓起一本,并没有核对账目是否能够对上,只看进出款项和印信,便对白弁星的话信了几成。一个个看向白令望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白令望,你还真敢……我白氏的族产你竟然挪走了三成还多,甚至族库里都没了现钱!你你你……说,你将我白氏的钱都转移到哪里去了?”方才对白弁星发难的族老大声呵斥着,但目标已经换成了白令望。
“不可能!”白令望见此情形心里一惊,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难道是白弁星偷了自己的印信?想到这里,白令望扑上来,抓起一本翻了翻,双目圆睁瞳孔一缩,又丢开了这一本,随意抓起另一本。琇書網
不说印信真假,那签押明明就是他的字迹丝毫不差,若是作伪,又如何能连他这个正主都骗过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都已经烧掉了呀!”白令望跳着脚,脱口而出。
而白景行根本不给白令望和几位族老反应的时间,沉沉的开口喝问:“二叔,你这是承认了吗?!”
白令望心中一凉,抬起头看着两个侄子,一个嘴角带笑,眼底尽是嘲讽,另一个看似痛心疾首满脸的惋惜,可眼底的笑意,已经翻涌上来,藏不住了。
“是你们?”白令望这才明白,他们兄弟二人已经联手了。
可他还是想不通,这签押印信,这些账册收条,究竟都是怎么伪造出来的?
“白令望,你还有什么话说?”几个族老挡在白景行白弁星兄弟身前,之前那几个态度暧昧一直骑墙的族老,此刻也站在了少家主这一边。
白令望百口莫辩,他从未想过要面对这种情形。目光落在身后几个心腹的身上,想着若是他们能护着自己逃走,有没又活着逃出落霞城的把握。
正在这时,几位医者跑了出来,看了一眼情形,不偏不倚,对白景行和白令望两人禀告,白令闻已近弥留,或许还能听到个只言片语,但想要救活却不可能了。
白令望转身就要往里冲,却被白弁星一把拉住:“二叔,你侵占族产并将之变卖转移,被我父亲发现,便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刺杀于他,是也不是!”
“我没有!”白令望甩开白弁星的手,指着兄弟二人,“是你们,明明是你们,发现了……才刺杀我大哥的!”
“二叔,这个时候才想出如此粗糙的辩白,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吧。”白景行上前一步,亮出家主令,对堂下众人喝道:“白令望私吞族产,刺杀家主,罪无可赦,给我拿下!”
几个心腹上前,将白令望护在正中,而几位族老带的人也一拥而上,将几人团团围住。白令望再想逃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步迟步步迟。白令望长叹一声,拔剑出鞘,直指白弁星,冷笑道:“白二公子,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白弁星毫无惧色,上前一步:“二叔又何止看错我一人?”
说着,白弁星又上前一步,以几乎只有他和白令望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小声说道,“二叔,这些证据,是从父亲书房的密室里搬出来的。你烧的那些,不过是些白纸。”
白令望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侄子。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二叔比我清楚吧?为何这些事只有你来经手,父亲丝毫不曾沾染,为的就是万一事情败露,他能全身而退呀。”白弁星露出平日里的纨绔笑容,人畜无害,说得却是诛心之言。
“不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白令望睚眦欲裂,手中长剑疯狂地胡乱挥舞。
白景行见状,连忙上前,将弟弟挡在身后:“二叔,忠孝仁义,乃是我白氏立身之本。你刺杀家主,是为不忠;私吞族产,是为不孝;残害手足,是为不人;嫁祸子侄,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天下之大,也再无你立足之处,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哼,束手就擒,我还能有活路吗?”
“负隅顽抗更是死路一条!”一个白氏族老喝道。
“死路?”白令望双目圆睁,几欲泣血,“便是死路,我也要拉上你们陪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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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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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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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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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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