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表情冷峻,紧紧盯着黄元标,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黄元标则表情木然,沉默相对。
嗡,嗡。
廖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两声,微微横向移动了寸许,而手机屏幕也跟着亮了起来,
‘任务完成。’
廖忠瞄了一眼后,顺手将手机关上,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精神颓废的如同刚刚被扫地出户了一样的黄元标,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黄会长,我们还没有聊完呢,继续呀。”
“什么是化狮为龙?”
黄元标的精神大变,不再如刚来时那般抖擞矍铄,不过过去了短短半天,他的眼睛里就已经遍布的血丝,如同他现在高度充血,压力极大的大脑一样。
“狮会的绝技采青,可以采摘他人的命数,可他却觉得只是用醉青将命数当做一次性的炁弹,就算这种炁弹威力无穷,也太过浪费。”
“他打算将众人的命格熔炼为己用,将自己的提升自己的命格,化狮为龙,以天命抗人运,届时天命在我,万事亨通。”
这些事挤压在黄元标心中已经很久了,都在他心中凝结成了块垒,这次在哪都通的逼迫下说出来,除了难言的失落外,竟然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廖忠挑眉不语,这才明白为何狮会如此害怕王望湖的事情暴露出来。
既有想要成龙的志向,又有行动力,这一旦让他开启这个计划,风险实在是太大,一不小心狮会就有可能被王望湖带入深渊,万劫不复。
“当年,小湖刚刚研究出了可以熔炼命数的烘炉法,我仍然记得哪一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小湖却像是个孩子一样,兴冲冲的跑去向师傅撒娇邀功。”
“可是,等我晚上被师傅叫去的时候,只看见小湖倒在地上昏死过去,身上气息微弱,似乎身受重伤,而师傅则呆呆的站在他旁边。”
那天的事情,如一根刺一样扎在了黄元标的心底,随着时间推移,不仅没有被拔出来,反倒在他心底越扎越深,每每被回想起来,都令他心痛,
因为,那一天狮会失去了两个栋梁。
廖忠了然:“怪不得哪都通从没有过王望湖害人的记录,原来事情刚刚萌芽,便被王斌前辈给掐灭了。”
恶蛟刚要弄潮作浪,走水入海,想要大展宏图时,便被拍回了地面,重新变成一条毒蛇,虽内含剧毒,却终究没了弄浪的本领。
“师傅他知道真要让小湖做这件事,他肯定会成为哪都通的死敌,倾尽全力对他进行绞杀,稍有差池就还会连累狮会,所以他当机立断,在小湖兴高采烈的对他讲述烘炉法的细节和他计划的时候,悍然出手,一击打破了他的丹田。”
王望湖想要升格自己的命格,熔炼那些命格轻贱的人,夺再多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命格升上去多少,费力又讨好。
想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命数气运,自然是夺取那些命格非富及贵,对世界份量极重的那些人的命格最快捷,
只要成功夺取一个人的命数,就能让他的气运大幅提升。
王望湖有不会望气法,找那些还没有做出一番功业的贵人何其麻烦,当然是找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人更方便。
可想而知,当王斌听说了王望湖的计划后,心里有多惊惧。
“我师傅因为此事,从此郁郁寡欢,积郁成疾,没过几年就已然油尽灯枯,在将事情都告知我,并将狮会会长的位置传给我后,便驾鹤西去。”
当时王望湖的修为已经超过了王斌,就是因为他深信王斌,视之如父,没有防备,才一时不察被王斌给废了。
自己的徒弟如此的信任自己,可是他却辜负了王望湖对他的信任,因为他还没有做出来的事情,废了他,折断了他的翅膀,王斌心中不知道有多痛苦。ωωω.χΙυΜЬ.Cǒm
黄元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从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小湖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副对狮会充满怨憎的躯壳。”
“虽然他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现,但是我能察觉到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那火焰令我心悸,尤其是在曾子杰失踪后,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测这件事和他有关系,此后我更加不敢让他脱离我的视线。”
廖忠冷酷的说道:“你明知道王望湖心怀鬼胎,为何不干脆一点,至少也可以将他交给哪都通。”
“那是我的师弟呀,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黄元标情绪激动,对着廖忠咆哮道“师傅已经因他未做之事而惩罚了他,你还要我怎样!”
“难道真的让他去死,或是被关进暗堡永不见天日吗!”
王望湖就因为自己的透露出来的理念,就被王斌给废了,
因言受罚,在普通社会也是个颇为诟病的事情。
廖忠也叹了一口气,他理解黄元标的心思,但却不能容忍,护民安土是他的职责:“黄会长,恐怕还要麻烦你在哪都通住上一段时间了。”
黄元标没做任何反抗的举动,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就这样默认了哪都通对自己的软禁。
廖忠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他要转场去审一审另一个主角。
“廖总,”黄元标突然从廖忠的背后开口道。“我知道我的请求可能有些过分。”
本是华南一带赫赫有名的一方豪杰,可黄元标此时却将态度摆的很低,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恳求廖忠:
“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廖忠没有回头,扶着门停了一刻:“那要看他的表现了。”
随即便干脆的离开了。
黄元标惨然一笑,毫无风度的跌坐在地上。
······
从单面镜的后面,端详着单面镜那一头刚刚被抓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身伤痕,狼狈不堪。
但他的神情昂扬,眼神孤傲,就连发型都自傲的翘立着,一点也看不出来在七星体校时的谦逊平和的样子。
王望湖也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
廖忠现在可不敢对他有丝毫的轻视,这可是个差一点就把华南搅成一锅粥的人物。
要不是王斌果断,真让他升起自己的命格,时来天地皆同力,不说成为刘秀,大小也是个方腊,在当时好不容易有起色的经济,又将会被打落回去。
到时候,不管怎样,输的都是华南的百姓。
又回想起在西南愚弄百姓的曾子杰,廖忠在心中感慨道:
“这对师徒,一条孽龙,一尊祸神,真是极品。”
接着,也不知廖忠想到了什么,突然低头对已经快长到他肩膀的胡修吾说道:
“一会审讯王望湖,你和我一起进去。”
胡修吾对廖忠这个莫名的提议,很是不解,惊讶的说道:“我?我又不会审讯,为什么要我陪你,我在这里和陈朵看着不就好了。”
“你刚刚正面击败了他,你陪着我,或许能有奇效。”
“可是···”
没等胡修吾说完,廖忠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他:“没和你商量,你必须给我来,不然你就给我回家去。”
见廖忠拿回家威胁他,胡修吾自然是不服的,当即···
乖乖的和他离开了房间。
能怎么办呢,他告家长唉!玩不起,你个小aj。
观察室内,只剩下了满脑门问号的陈朵,以她对廖忠的了解,廖忠这次并不是针对胡修吾。
“廖叔他在想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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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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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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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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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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