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顾淼看着手机APP推送的业界新闻，扭头对身旁的马奎问道：“这猫公主与鼠王子还没凉呢？”
“垂死挣扎！”
“听说鬼手动画跑了一圈，只有两家电视台愿意购买二轮播放权，单价才两千块一集。”马奎笑得很缺德。
“打发叫花子呢？”
听闻鬼手动画的惨状，顾淼摇了摇头道：“这要搁我，宁愿把动画烂在手里，也不可能这么便宜就卖了。”
好歹投资两千万呢！
虽然收视率表现确实有点差劲，可那是因为碰上了巅峰期的喜羊羊，拼不过很正常吧？
动画总体质量不输于上半年飞扬动漫搞出的《海娃》。连《海娃》二轮都卖了单集一万块，两千块有点太离谱了。
不过也能理解。
现在是《喜羊羊与灰太狼》所统治的时代，哪怕重播了无数遍，收视率依旧是一骑绝尘。
在这种情况下，电视台躺着就能把钱挣了，哪还有心思高价购买播放权？
也难怪同行恨之入骨了。
正因为《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横空出世，不光挤压了其他动画作品的收视份额，还让其他动画的平均“成交价”跌入谷底。
原本十几万、几十万一集的动画，现在统统历史最低价格！只要几万块，您就能把一部投资巨大制作精良的动画带回家。这种打折力度，只能说……
G胖看了都得落泪。
顾淼之所以被同行讨厌，还被各种老前辈、纯路人痛斥批评，难道只是因为他的作品像一坨屎吗？
不不不！
这只是表象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他利用“物美价廉”的倾销手段，砸了大伙的饭碗。
喜羊羊首轮不要钱，二轮单价大概5-10万/集，最高收视率破了20点。
雷速登首轮1-5万/集，最高收视率已破五点……
你说说，这还是个人吗？
电视台那边可不管什么“制片成本”的问题，他们只知道：顾三水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好同志，他的作品物美价廉，无脑买就完事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
“播放权卖这么便宜，你是不是疯了？这样一搞，我们还怎么赚钱？”同行疯狂咆哮。
恶臭顾蛆！
自己做的动画像一坨屎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好，喜欢充当一个“搅屎棍”的角色，那可不就是一只蛆嘛。
当然……
这话私底下说说就得了，除了德高望重的行业老前辈，还真没几个人敢当面对顾淼这么说。
毕竟，这货惹不起！
《喜羊羊与灰太狼》打破各种收视记录，在国内称王称霸也就算了。居然还输出到了海外，获得了不少官媒的点名表扬。
对此顾淼也很意外。
他查了一下来龙去脉，才发现原来是江川税务局官微，最先在微博上@万宝动画，点名表扬了《喜羊羊与灰太狼》这部作品。
理由是，这部动画扬名海外，让江川税务局第一次办理了“动画海外授权”的税务申报。
没错，第一次……
老实说！顾淼想过一千种官媒点名表扬喜羊羊的方式，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奇葩的理由。xǐυmь.℃òm
只能说，这很合理。
在这之前，江川税务局从来没在辖区内办理过类似业务，第一次总是令人难忘的，所以就发了条微博庆祝一下。
结果意外火了。
之后其他官媒纷纷进行转发并评论，不仅让喜羊羊与灰太狼登上了热搜榜，也让很多人认识了这部动画的制作公司。
这算是意外之喜吧。
……
进入十一月后。
考虑到《喜羊羊与灰太狼》TV动画第一季的剧集所剩无几，以及这部作品取得的惊人成就，万宝动画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也可以说是表彰大会！
反正意思差不多，表彰有功之人，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不要被荣耀所束缚，争取下一部作品再创辉煌巴拉巴拉……
说几句好话而已。
至于说庆功宴上，除了顾总的“拍肩鼓励”外，还有没有别的收获？例如升职，例如加薪，例如红包？
小了，格局小了！
没听顾总说嘛，万宝动画作为一家初创的“小微企业”，现在正是艰苦奋斗的时期，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请大伙吃顿饭已经是“铺张浪费”了。
熬两年等公司发展壮大，馒头会有的，豆浆也会有，一切都会变好的。
到时候，在座诸位都将是“开国功臣”赐丹书铁券，封侯拜相，与国同休！
“这不就是画饼么……”
听完顾淼所描绘的美景，黄昆摇头吐槽道：“两年后，这批人还有几个留在公司呢？”
“不用等两年后。”
“顾总刚聘请了一位主管人事的副总，新官上任三把火，过段时间肯定会有一批人被开除。”马奎表情有些凝重。
他已经见过这位副总裁了。
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介个姓江的娘们，一看就不像好人呐！
马奎对她印象很差。
原因是她来公司面试的时候，盯着马奎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对顾总问道：“这是谁的皇亲国戚？”
“看这面相，多半是个谄媚小人，不开除留着过年呢？”
你才是谄媚小人！
马奎当时就怒了，若不是被顾总拦下，他差点就撸起袖子跟这娘们拼命了。
可恨的是……
顾总被美色所迷惑，置他这个忠臣劝告不顾，竟然通过了介娘们的面试，还夸她是难得的“微表情”大师。
狗屁大师，狐狸精罢了。
顾总身边有一个奸佞……啊呸，是忠臣就够了！再来一个主管人事的狐狸精，马奎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他马奎学识不高本事不大，能从一介动画师爬到集团副总的位置，靠的不就是顾总信任吗？
一旦失去了顾总的信任，不就瞬间被打回原形，只能当一个苦哈哈的动画师？
“不，不可以！”
意识到危机降临，马奎咬了咬牙，决定献出自己表妹的联系方式，重新赢得顾总的信任。
对唔住了，表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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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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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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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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