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也来问冬暖:“暖丫,你慢点,这里怎么回事儿来着?”
他一问,冬暖又来解决他这里,然后冬三春就记错了步骤,把鱼篓编出了狗啃样。
最后的结果就是,兄弟互相影响,然后冬暖编出了个漂亮的鱼篓,两个人编出了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反正松松垮垮不说,形状还特别奇怪。
说是鱼篓吧,有些偏,说是筐吧,这也不太对啊,收口太小了,说是个编出来的花瓶?
这卖相也太差了吧,而且歪歪扭扭的,谁家花瓶长这样啊?
冬大伯一向自诩聪明,这会儿看着这个不像样子的鱼篓,也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没事儿,刚开始学,不成形,不像样都是正常的,慢慢学,总能学会的,鱼篓简单,而且在村里的用处比较多。”冬暖也不在乎两个人学的怎么样,她原本也只是想吊一根胡萝卜,提升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罢了。
有心想学的,自然会学好。
如果无心不想学的,冬暖也不会强制要求。
而且,她身为小辈,怎么强制呢?
强制的事情,有冬老头呢。
冬老头在屋里发了半天的火,但是打了半天,三个孩子连原本会的前两句都忘了。
冬老头险些没气过去,最后受不住,让三个人对着后门口老实的站好,他走了出来,想换口气。
然后就发现,冬暖他们在编筐。
“编的怎么样了?”冬老头顺了顺气走了过来,勉强扯出一点笑意。
冬暖笑眯眯的抬头,举了举手里的鱼篓道:“刚教大伯和阿爹编了一个鱼篓,还可以,刚上手,不熟练嘛。”
看着冬暖手里精巧的鱼篓,冬老头这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眼睛也亮了亮。Χiυmъ.cοΜ
他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冬暖的头,语气也放缓了不少:“暖丫,阿爷知道,你是个好的。”
读书好,还会编筐,最重要的还是,有机会碰上神仙。
这怎么就不是他家冬旭的际遇呢?
女娃娃有这些际遇,以后不还是别人家的?
冬老头心下有些无奈,但是面上尽可能的不表现出来。
其实他表现出来,冬暖也不在意。
竹子精表示,我可记仇了,你今天敢让我痛快,我就能让你天天不痛快。
啊,已经不需要冬暖动手,短时间之内,冬老头估计没有一天是痛快的。
夸过了冬暖之后,冬老头看了看冬大伯他们手里那惨不忍睹的鱼篓,心头刚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上来了。
冬老头脸黑的太快,冬三春吓了一跳,往冬大伯身后缩了缩。
冬大伯心里明白,冬老头这会儿是心气不顺,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放到冬暖身上,想让小丫头帮着他们两个说说话。
冬大伯看了半天,发现冬暖只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鱼篓,连头都没抬一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冬老头冷脸看了半天,最后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刚开始学,编不好也是正常的。”
原本因为看着冬暖手里的鱼篓心情变好,这会儿好心情又没了,冬老头按了按有些疼的头,转过身回屋去了。
冬大伯原本还想调侃一声,冬暖怎么也不帮着他们说说话。
结果转过头就发现,冬暖已经开始编新的鱼篓了。
“暖丫,慢点,慢点,这一排我还没学会。”看着这一幕,冬大伯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马上就抄起柳条跟上。
冬三春也得老实跟上。
这一晚上,冬家又是鸡飞狗跳的,等到吃饭的时候,才算是消停下来。
但是,冬昌他们还是背不出来。
冬老头吃饭的时候,全程黑脸。
吃过饭之后,抬手敲了敲桌子,引起全家注意:“冬昌他们三个,一个月后,如果还是这个样子,就一个也别去读书了,省得像是老五那样浪费家里的辛苦钱!”
一听说如果读的不好,一个月后,就算是三个里的佼佼者,也不能留下接着读书,三家的家长面色都变了。
冬大伯也黑了脸,看向冬昌的目光,十分不友善。
冬二春挖河沟子累了一天,原本是没什么心情管家里的事情的。
但是一听到儿子不出息,心头也起了火气,看向冬时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冬三春还想指望着儿子出息,自己跟着吃肉喝汤呢。
这会儿一听,冬曜如果不好好学,以后也得跟着下地种田,闲时找别的活计干。
这还怎么吃肉喝汤?
所以,冬三春的目光,也凶巴巴的。
冬昌他们三个吓得夹紧了屁股,连声都不敢吱,更不敢乱看,只求回房之后,爹娘下手能轻点。
轻点是不可能轻点,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其他房战况怎么样不太清楚,但是听着冬昌和冬时那鬼哭狼嚎一样的动静就知道,肯定是挨了不少的打。
冬暖这屋,冬曜回来就被冬三春按在炕边,好一通打屁股,把冬曜打得险些哭背过气去。
冬吴氏在一边心疼,但是她也是怕冬三春的,冬三春眉眼一横,嘴角一下拉,她就吓得在一边装鹌鹑,不敢说话。
冬暖躺在床上,听着哭喊声,叫娘声,拍打声,慢慢的进入了睡乡。
冬桃和冬枣吓得在一边瑟瑟发抖,发现冬暖睡的极好,两个人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午夜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夏日的雨来得又快又急,下了一阵停下,没一会儿又下了。
大概是云彩带的,也可能是风雨欲来。
等到冬吴氏和冬五婶起来,准备煮白玉膏的时候,发现外面雨下的挺大,农家院里的泥土地都积了水之后,两个人去问了问冬老太,今天这白玉膏还煮吗?
下雨天,外出的小买卖不太好做,冬老太想了想,又问了问冬老头,决定暂时不做了。
昨天晚上,族长特意派冬执往这些人家跑了跑,说的是如果凌晨的时候,雨太大,今天的白玉膏便不必做了。
做了也没办法拿出去卖,浪费了东西。
不需要煮白玉膏,妯娌两个人便各回各房去补觉了。
冬暖倒是日常的时辰醒来,但是听着外面的雨声,翻个身,又接着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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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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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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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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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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