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走到门外的大酒缸旁,用碗舀了一大碗参阳酒,咕嘟咕嘟地饮了下去。
说到酒,谷猫猫一下想起来薛桦还躺在客栈后面。不知道刚才的打斗有没有伤到他。谷猫猫急忙穿过客栈去寻薛桦。谷猫猫向四周一望,只见薛桦直直地趴在地上,旁边是一块巨大的冰岩。定是刚才江伯的那掌掌风将客栈打穿的同时,也将薛桦击飞了出去。
那样巨大的坚硬的冰岩,薛桦就这样横着身体直直撞上去,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谷猫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薛桦身边,看见他一动不动。谷猫猫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将薛桦的脸翻了过来。当她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才发现他原来只是昏了过去,还有呼吸。谷猫猫终于松了一口气。此刻的薛桦还未完全清醒。
谷猫猫又小心地看了看薛桦的脸。此刻的薛桦是一个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满脸污泥,醉眼惺忪的邋遢鬼。相比于薛桦此刻肮脏的外表,更加刺痛她的是那颗颓废迷失的内心。那颗好像被全世界放弃,就算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内心。就算楼下是熊熊大火,就算有人在面前拼死搏斗,就算悲伤的事情即将发生,也与他毫无相干。当他确信自己被这个世界放弃了以后,他也理所当然地放弃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信念和所有的梦想。他的心死了、烂了、散了、空了。而现在填满那颗内心的,是一个沉醉在酒精当中的堕落的灵魂。而那个善良的、温柔的大男孩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此刻谷猫猫的怒气已经消去了大半。她将薛桦虚弱的身体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只虚弱的小猫小狗。无论他做过什么错事,有多么的懦弱和颓废,她现在只想他醒来,鼓起勇气,好好的活下去。
慢慢地,薛桦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谷猫猫桃花般青春靓丽的脸庞。他嗅到她身上的体香,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地闻到女孩的体香。上一次是在巨树村和小蝶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体香有着明显的不同,小蝶的体香更加清幽,淡雅,如水仙花般,和着一种淡淡的忧愁。而谷猫猫的体香浓烈,馥郁,令人愉悦,像春天桃林中盛开的桃花。小蝶柔弱、恬静、多愁善感、楚楚动人。
看到小蝶,他便想将一把拉过她,狠狠地抱在怀里。而谷猫猫活泼、开朗、落落大方、天真烂漫。看到谷猫猫,他便想拉起她的手,在春天的草原上尽情地奔跑、跳跃。薛桦睁开眼,好像看到小蝶一脸忧愁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嘴里不停地说着话。但是不同的香气又让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谷猫猫,一个同样倾国倾城,性格却大相径庭的女孩。
谷猫猫的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柔情,正担心地望着他。薛桦活动了一下又酸又痛的四肢,勉强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满是灰尘的衣服,又擦了擦脸上的泥水和血水。谷猫猫轻声问道:“桦哥,你还好吧?”
薛桦看着眼前艳若桃花的少女,她衣着光鲜,肤白貌美。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破破烂烂,又脏又臭。不由得心中泛起了酸酸的自卑之情。谷猫猫出身名门,家财万贯,连吃顿饭都可以花上一锭金子。而自己无父无母,家徒四壁,四处被仇家追杀,活脱脱一个可怜的流浪汉。纵然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纵然他对她也充满了好感,但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鼓起勇气去发展这段感情。
眼前的困难不只有自己身世的落魄,还有那尚未愈合的心伤。母亲和巨树村的大家刚刚遇难,薛桦还会时常想起她们。一想起她们,他的心便撕扯般地痛,肠子便如断裂般的疼。他不知道何时能走出这样的伤痛,而眼下只能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眼前能做的只有尽快找出雪魔刀,去为自己的父母、姐姐、师兄以及傲雪山庄、巨树村、昆仑十二村的人们报仇雪恨。那之后的事,便也无足轻重了。
薛桦避开谷猫猫灼热的目光,生怕看到她那温柔的眼神,扰乱了自己的决心。薛桦支撑着从谷猫猫的身边走过。忽然,谷猫猫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薛桦,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后背上。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脸上,两个人距离之近,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谷猫猫的头靠在薛桦的背上,他宽阔而厚实的背让她觉得安心。而最让她舒心的是他那双湖水般澄澈的双眼中透出的善良。因为刚才过于担心薛桦,谷猫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轻轻地说道:“桦哥,剩下的路,我们一起走好吗?”
薛桦抬起了头,一阵冰冷的风吹在他的脸上。此刻谷猫猫动情的表白让他动容,他也想转过身,拉起她的手,和她在美丽的夜色下一起漫游,就像当年他们在少室山上初遇一般。可笑的是,现在的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她一起呢?醉鬼?失败者?流浪汉?现在的他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和保护,能给她的只有流落和飘零。
薛桦心如刀绞,松开了谷猫猫环抱着的双手。他站在原地,默默地低下头。他想回过头解释什么,可是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突然,薛桦向着昆仑山脉的深处,拼命跑去。谷猫猫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在她的眼里打转。她看着薛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当中,只剩下冰冷如水的月光,倾斜在她雪白的脸庞上。
谷猫猫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客栈,只见江伯在一张烧焦的桌子上,点着油蜡,大碗大碗地喝着酒。谷猫猫擦了擦眼泪,几步来到江伯面前,伸出雪白的手臂,高声说道:“江伯,给我也来一碗。”
江伯抬起了布满皱纹的脸,笑眯眯地看着谷猫猫,说道:“怎么,你老相好的跑了,来找老头子借酒消愁?”
谷猫猫把嘴一撇,说道:“少废话,拿酒来!”
江伯笑吟吟地给谷猫猫倒了一碗酒,放在谷猫猫的面前。谷猫猫挽起袖子,端起酒杯,学着男人的样子,仰起雪白的脖颈,咕嘟咕嘟地大口痛饮起来。谁知她从未饮过酒,美酒刚入口便觉辛辣难咽,一着急,又倒入鼻中一些。参阳酒在口鼻中又辛又辣,呛得她满眼是泪,直要哭出来。
江伯被谷猫猫狼狈的样子逗得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谷猫猫气得羞红了脸,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将碗摔在桌子上,对江伯吼道:“这破东西哪里好喝啦!也不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这么爱喝这东西。”
江伯从怀中摸出一包牛肉,打开上面包裹的纸,摆到谷猫猫的面前,醉眼迷蒙地说道:“小姑娘不要生这么大气嘛。不就是男人吗?没了这个还有成千上万个。来,这是我用鱼换来的,先吃饱肚子才是上策。后厨被烧掉了,你想吃瑶池的鱼,恐怕要等上些时日喽。”
谷猫猫扯过一张烧焦的凳子,气呼呼地坐在上面。她一边用手撕着牛肉,一边在想着薛桦。她想他一定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从痛苦中走出,所以才不敢正视自己的表白。也许他根本就是在乎她的呢。只不过现在不是表达的时候吧。唉,都怪自己,太着急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满面愁容,一会儿又笑逐颜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当中,不能自拔。
在一旁的江伯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牛肉,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谷猫猫。谷猫猫忽然缓过神来,看到江伯正在看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前辈面前实在太过失礼。刚才自己一直下意识的把他当作那个开开客栈,打打鱼的老渔夫,完全忘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冰王”江伯的事实。
谷猫猫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向江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略带抱歉地说道:“晚辈谷猫猫,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江伯,多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晚辈。”
江伯哈哈一笑,急忙摆了摆手,说道:“小姑娘你天性活泼洒脱,何必拘泥那些俗礼。你的父亲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医,老头子我和你也甚是投机,以后你不必太过拘谨,一切自然便好。”
谷猫猫乖巧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椅子向江伯凑了凑,坐在江伯的身边。她听到江伯夸奖自己的父亲,心中不禁欢喜起来。她用双手托起小脸,满脸笑容地望着江伯,轻声轻气地说道:“江伯,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那个,梁一鹰真的是你的徒弟吗?”
江伯一听哈哈一笑,用手指点了点谷猫猫,说道:“就知道你是个小八卦精。不错,一鹰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谷猫猫没想到江伯竟然毫不避讳,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她的好奇心瞬间犹如鼓满的风帆,简直要从身体里爆出来。她嗯嗯两声,拼命地点了点头,用一双水汪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望着江伯,希冀着听到更多的故事。
江伯将一碗酒一饮而尽,缓缓讲起了从前。
“三年前,当时我正在中原拜访朋友,忽然听到昆仑十二村惨遭马匪洗劫的消息。于是我快马加鞭赶回昆仑。当我回到参阳村的时候,发现村里的村民或者被马匪杀害,或者早已逃亡到别处,偌大的村庄,竟然空无一人。我对着村民们的遗体发誓,终有一天我会手刃马匪,为他们报仇雪恨。于是,我走遍了整座昆仑山脉,奈何马匪太过狡猾,狡兔三窟,稍有风声便举寨迁移,所以我终究未能如愿。
“后来,为了能赚一些盘缠,也为了能维持生活,我便来到这里,盖了这间客栈。我平时在这里酿酿酒、打打鱼,等攒够了盘缠便又上路去寻马匪。我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早上我打开门,准备出门去打鱼,却看到一个少年跪在客栈门前。我认得他是十二村中‘玉魔’梁超华的儿子,梁一鹰。他们全村也遭到了马匪的屠戮,她的母亲为了保护村民受了重伤,卧病在床。梁超华也不知所踪。我知道他的来意。他来是为了拜我为师,学习武功,将来好去寻仇。
“但是,经过交谈,我发现他的看法却和我的大相径庭。他坚信这次惨案的罪魁祸首是‘炎刀门’门主盛玉龙和狗头军师安朋美。是他们在背地里指使马匪洗劫村庄。但是,以我对盛玉龙的了解,虽然他骄横、自负、霸道、独裁,但是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况且当时十二村士气低落,村民活得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连日子都过得小心谨慎,又有何人敢去找盛玉龙寻仇报怨。就算让他学得了上乘的武功,他孤身一人独闯望穆楼,岂不是白白送死?
“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我绝不忍心让他白白丢了性命。于是,我便将我的想法告诉他,只有先抓住马匪,将事情的真相弄清,再做下一步打算。谁知无论我如何劝说,他终究不肯接纳我的想法。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我一口拒绝了他的拜师请求,出门打鱼去了。
“当我晚上回来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还跪在那里。看着他身上盖满的厚厚一层雪,我十分心疼。但我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咬牙拒绝了他。第二天我照常出去打鱼,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依然跪在那里。我不仅没有理他,而且还不给他食物和饮水。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死心,反而越跪越久。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一直从早跪到晚,饿了就用怀里的粗粮充饥,渴了就就地饮用雪水。到了第七天,我打开门,发现他还是跪在那里,我心里实在不忍,心中仿佛滴血一般。于是我就想,既然我不能说服他,那为什么我不能说服自己呢?于是,我便弯下身去,扶起他,正式将他收为关门弟子。
“当他听到我要收他为徒的消息时,他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便一头栽在地上。我急忙将他抱入客栈,放在床上。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踏着简陋的草鞋,但是通身的骨骼有如金石之坚,我便知道这是块练武极好的材料。他四肢僵劲,足肤皲裂,饥冻交切,面无血色。我打来了热水为他浇洗身体,再用厚重的棉被为他温暖四肢,过了很久他的身体才慢慢缓和过来。
“一鹰一醒过来,便踉跄着扑倒在我的膝前,向我叩拜。我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雄鹰般的坚毅和青春洋溢的勇敢,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膝下无子,于是便将一鹰当作我亲生的孩子一般,把最得意的武功“白雪歌”悉数传授与他。他不仅学会了整套剑法,还将剑法融于自己的乌鞘鞭法之中,创造出了新的武功。他学成之后,便四处奔走联络村里的年轻人,意图团结更多的人向望穆楼寻仇。
“起初,他召集了二十多人。大家四处打探消息,寻找马匪,调查炎刀门,但很快炎刀门便宣布他们为逆贼,大举搜捕剿灭。很多年轻人本来就对报仇一事心怀恐惧,一听官府四处搜捕他们,都立刻逃回了村里。整个组织只剩下一鹰一人。无奈之下,他只能远走避难。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一鹰。没想到,今天还能在此地再见到他。”
江伯说到梁一鹰的时候,眼中才充满了慈爱和喜欢。他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和油腔滑调,用充满深情的叙述,向谷猫猫讲述了他和梁一鹰的故事。谷猫猫双手托着桃花般的脸庞,在一旁听得入神。
“对了,江伯,三天之后盛玉龙将在瑶池边上办六十大寿的寿宴。我怀疑梁一鹰可能是想那时向盛玉龙和安朋美寻仇。这次宴会盛玉龙也邀请了我爹,但是我爹要赶去苗疆为朋友瞧病,便让我代他前来祝寿。我想不如等到了那天,江伯您和我一起前去。如果梁一鹰有所行动,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江伯听了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山羊胡,哈哈笑道:“小姑娘心思果然缜密,又冰雪聪明。不错,望穆楼平时守卫森严,而盛玉龙平素深居简出,久居高楼。想要接近他,那天的寿宴的确是最好的机会。可是老头子我早年时曾多次和盛玉龙比武,他几次三番败在我的手上,我想整个望穆楼的人都知道我的样貌,我跟你前去,恐怕多有不便。当天我会在望穆楼附近接应你和一鹰,如果情况有变我会立即杀进去。”
谷猫猫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江伯,盛玉龙这个人以前是整座昆仑山上仅次于你的高手,想要刺杀他肯定难于登天。他身边还有一个安朋美,不知道他武功如何。这一路走来,我沿途听到昆仑百姓对他交口称赞,说他是昆仑的大恩人。昨天我曾在十二村山下见过他一面,这人虽然看上去憨厚和善,但是我总觉得他的眼眸深处射出一丝残忍和猥琐,好像在表面的和善谦让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险和奸诈。他的眼睛就像是伪装出笑容的鳄鱼的眼睛一般,令我不寒而栗。江伯,你可听说过此人吗?”
江伯略一沉吟,说道:“你说得不错,当三年前安朋美来到昆仑的时候,就发生了马匪洗劫村庄的事情,我也曾经怀疑过他,暗中对他监视了很久。但是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如此,我仍然知道他绝非好人,因为昆仑百姓口中的所谓安大人治理有方,不过是他强征了十二村沉重的赋税,然后拿出少部分贴补其他城镇罢了。他蒙蔽了昆仑的百姓,然后得到除了十二村之外所有百姓的支持和爱戴。打着爱民的大旗,干着龌龊的交易,如果这样就是治理有方的话,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m.xiumb.com
“至于你说的他是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从我的观察来看,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别的企图。如果他真是有什么阴谋,那他真是太可怕了,一个人,竟然可以隐藏得这么深。我监视了他很久,他都是指使手下去办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武功高低。”
谷猫猫掰开手指计算道:“我们这边有梁一鹰、江伯和我。那边有盛玉龙、安朋美和炎刀门门徒。咦?看来不够啊,要是我们这边再加上……”谷猫猫又想起了薛桦,此刻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想宴会那天如果薛桦在的话,寿宴上动起手来,这边的胜算会多一些。
谷猫猫眯起眼睛,笑嘻嘻地向江伯问道:“对了,江伯,你觉得薛桦的武功怎么样啊?”
江伯眼睛一亮,抿了一口酒,微笑着说道:“你的老相好啊,那可是块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他的才华恐怕连老头子我都自愧不如呢!我曾经试探过他的内功,他的内功是一种十分古朴,又十分雄浑的内功。似乎并不是他自己的修为,更像是别人传给他的。而这种内功似乎是远古时期的内功,只有雄浑的气力,却没有成形。虽然可以使招式的力道变得更大,但是却无法幻化出更多的意象。虽然如此,这么小就能控制如此强大的内功,非有通天遁地之才,不能如此。”
谷猫猫听到江伯对薛桦大加赞赏,心中不由得欢喜起来,开心地说道:“他哪里有江伯您厉害,您可是武林上大名鼎鼎的昆仑冰王呢!”
江伯听后哈哈大笑:“小姑娘可是太抬举我了,那都是江湖上朋友的谬赞。你别看我的“一日寒”内功霸道异常,你可知我每次发功之后,几个月之内无法运功。况且那是我年轻的时候,现在恐怕一年之内难以再次运功了。所以,我说他的武学之才在我之上绝非夸大其辞。我看百年以来,能与他相比的也只有当年的雪魔和剑圣了。”
一听到雪魔和剑圣的名字,谷猫猫的双眼顿时放出光来。这两位都是武林上的传说,大家都只听说过他们的大名,而没人见过他们的武功。此刻从一位江湖前辈口中再次听到两人的名号,谷猫猫顿时好奇起来,她焦急地问道:“江伯,那你一定见过他们两人啦?你能跟我说说他们的武功吗?”
江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雪魔和剑圣都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他们的武功之高,江湖上无人可及。两人历经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从无败绩。但是他们一人居滨海之东,一人居昆仑之西,相隔千里,从未交手。江湖上关于两人武功究竟谁高谁低一直争论不休。于是两人相约比试七场,战场分别选在华山之顶,紫禁之巅,滨海之东,昆仑之西,桂岭之南,穷发之北,洛城之心。前六场两人各胜三场,而第七场便在这昆仑雪山决战,两人大战了七天七夜未分胜负。在殊死搏斗中,两人渐渐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决斗的第七天,雪魔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剑圣取得了胜利。而剑圣也慷慨地承认是雪魔故意的谦让才他侥幸取胜。
“之后两人便在昆仑十二村铁家村的铸剑名师铁如山家里喝茶聊天。两人感慨刀剑武功实乃杀人之利器,雪魔手中的‘雪魔刀’和剑圣手中的‘柴王剑’都是绝世神兵,将来一旦落入坏人手中,其威力足以摧毁整个武林。于是雪魔便将雪魔刀封印在昆仑神兽之中,而剑圣则将柴王剑一分为五,分别为金剑逆鳞剑,木剑梅花剑,水剑玄冰剑,火剑赤炎剑和土剑乌骓剑。五把剑分别交由他的朋友保管。
“至于他们的绝世武功,雪魔则将自己的刀法‘天问九章’和内功‘惩心诀’教给了十二村铸剑名门铁家,由铁家世代相传。而剑圣则将自己的“格物神功”和“傲雪剑法”,传给了当年自己的禁军侍卫。后来这位姓薛的侍卫则创立了傲雪山庄。而雪魔和剑圣则在决斗结束的当天,携手归隐,不知所踪了。
“后来,铁家出了一位奇女子,名字叫铁梨花。她十八岁那年独闯中原,凭借祖先留下来的刀法所向无敌。直到遇到了当时傲雪山庄的少庄主薛正,她才真正地遇到敌手。没想到争斗并没有让她们互相仇恨,反而令他们互相生出爱慕之情。而两人手中从祖先继承过来的梅花剑和乌骓剑,竟然在昆仑一别后,再次重逢了。
“不幸的是,十九年前,我听说他们两人遭到奸人袭击,铁梨花失足跌落山崖,生死不明。又过了七年,傲雪山庄也被人一夜之间夷为平地,薛正、薛莹双双殉难。没想到如今竟然能在昆仑再次见到他们的后人,真是感慨万千、世事难料啊!”
谷猫猫听了心里更加难过起来。小时候遇到薛桦,只知道他父亲和姐姐殉难的事,至于他竟然还有一个母亲,她则全然不知。没想到一个人的身世竟能凄惨悲凉至此。谷猫猫的心里又心酸又心凉,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过。江伯也叹了一口气,掐灭了油灯,说道:“小姑娘,老朽我还有事情要办,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说罢一阵寒风吹过,江伯已不见了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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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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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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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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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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