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白小易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虽然他嘴上不乐意当这个老道士的徒弟,可师傅既然认了,那就应该把东西教给他这个名义上的徒弟啊,这才刚走多一会儿,那老牛鼻子竟然跑去勾搭其他人,想想就堵心。再者说,就算你勾搭其他人当徒弟,也别教那个姓傲的啊,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功夫比自己好点么。为了抢那颗破剑丸,不但打伤了媚儿,还把自己这住的好好的屋子打成这样,白小易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拎着一大堆东西,左摇右摆的晃进了院子,把手里的东西胡乱的往地上一扔,少年没好气的说道:
“那!东西都买回来了。”
青衫道人看都不看这个无赖少年一眼,依旧满眼欣慰的看着傲苍风在那边展示着他刚刚领悟的剑招,一边点头赞赏,一边出言指正少年动作上的不足。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惹不起的老道士,白小易把一肚子火都转嫁在了傲苍风身上,他把一床新买的被褥扔到少年脚下,骂骂咧咧的说道:
“喂!姓傲的,这东西给你的,自己收拾。”
潇洒的抬脚踩住让过来的包裹,负剑少年一脸冷漠的说了声:
“多谢。”
一脚将那坨被褥踢进自己住的偏殿,傲苍风潇洒的转过身,继续心无旁骛的挥舞起长剑来。他这股傲慢至极的态度让白小易愈发憋闷,可正当他要再次发作的时候,一旁的青衫道人突然开口说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为师的床铺准备好,眼看这天色也晚了,收拾好屋子就去准备晚饭。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
白小易一脸苦相的望着老道人,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情愿。可看着那老牛鼻子举起来泛着雷光的左手后,少年缩了缩脖子,屁颠屁颠的跑去收拾屋子了。
之后的一个多时辰里,白小易像个勤奋的家奴一样忙里忙外,收拾好正殿内的床铺后,他又跑到院子里打扫碎屑杂物,这些东西好不容易收拾的差不多了,又得帮着老道士他们准备晚上的吃食。而另一边,老道士优哉游哉的指导着傲苍风练剑,而后者也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向这位隐世不出的江湖前辈尽可能的学习讨教。
有那么一瞬间,白小易甚至觉得,院子里的那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师徒,而自己,只不过是个苦命的家奴杂役。哀叹了一阵自己遇人不淑之后,无赖少年耷拉着一张脸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去了。
等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白小易吐着舌头瘫靠在柱子上,有气无力的拨弄着面前的那一炉炭火。火上面正煮着一锅香喷喷的鱼汤,而四周的地上,也大包小包的摆放了六七样儿熟食干粮。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收拾的妥妥当当的房间和丰盛的晚餐,席应真点头赞许道:
“嗯,孺子可教。资质和品性虽然差了些,但好在听话,也还算勤快。”
有气无力的翻了下白眼,白小易言不由衷的应和道:
“谢师傅夸奖,徒弟就是当杂役的命,这些粗活干习惯了。”
瞥了一眼这个刚收的徒弟,老道士朝着院子里的傲苍风叫道:
“苍风啊,过来一起吃。”
院子里的少年将双剑收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前辈,在下可以自己解决,不用前辈费心。”
青衫道人语气慈祥的说道:
“小友客气什么,我们都是江湖中人,行事就该洒脱一些,一餐酒食而已,又费不了多少银子。难不成,你还怕老道士给你下毒不成?”
闻听此言,傲苍风慌忙躬身道:
“晚辈不敢!”
“好啦好啦!别婆婆妈妈的,快过来坐下。饭这个东西,人多了吃着才香。”
老道士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盛了一大碗鱼汤。一旁闷不做声的白小易,在听到这个便宜师傅的话后,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大堆食物和对面那个有些为老不尊的老道士。是啊,这间破庙里,多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记得十年前,那个瘦不拉几的老和尚,每次化缘回来,都会升起一团火,一边煮菜汤,一边跟他分享那硬邦邦的馒头。那时候虽然很苦,可每次回到这里,他都有种温暖的感觉。可自打老和尚死了之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没有过了。虽然偶尔去胖哥家里吃饭,也觉得很热闹,可那种热闹似乎不是属于他白小易的。或许是一个人生活的太久了,他已经淡忘了那种名叫家的感觉。
可是,自打那只小狐妖冒冒失失的闯进破庙之后,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白小易突然发觉,他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人可以一起吃饭,可以吵吵闹闹,如果,没有那个碍眼的负剑少年就更好了。
收拾好纷乱的思绪,无赖少年抢先撕下一只粉嫩的鸡腿后,递给了对面的老道士:
“嘿嘿,便宜师傅,这鸡腿是孝敬您的。”
青衫道人抬眼看了一下,略带调侃的说道:
“呦!臭小子还挺懂事的嘛,知道孝敬师傅了。”
他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鸡腿,转头看向神色有些拘谨的傲苍风,温言说道:
“苍风啊,今天练功辛苦了,这只鸡腿,你吃。”
说着,他把鸡腿递给了有些错愕的负剑少年。茫然的接过鸡腿,傲苍风斜眼正好看到白小易那要吃人的眼神。负剑少年顿时玩心大起,他恭敬的像老道人行礼道:
“多谢前辈厚爱。”
说着,他故作挑衅的朝着白小易看了一眼,然后重重的一口咬在了鸡腿之上。另一边嫉妒心骤起的无赖少年,恶狠狠瞪着傲苍风,他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他闹不明白,怎么这个便宜师傅这么向着这个碍眼的家伙。明明是自己孝敬的鸡腿,凭什么给他吃!
倍觉憋闷的少年一把撕下另一只鸡腿,再次递到了老道士的面前:
“师傅,这是徒弟特意孝敬您的。”
无奈了看着两个斗气的年轻人,席应真语气和善的说道:
“行啦行啦,你做了大半天的杂物,师傅也看到了,这另一只鸡腿,给你吃。”www.xiumb.com
呆呆地望着慈眉善目的老道士,白小易一脸茫然。
“看啥看?你师父脸上有花儿啊?”老道士心情极好的开起了玩笑,“别以为老头子老眼昏花,你们谁做了什么我都看在眼里了。苍风这孩子资质确实好,不但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是个练武的奇才。为师也是爱才心切,才指导他一二的。至于你么,资质的确是差了些,可你毕竟是我徒弟,既然收了你就要对你负责。我故意冷落你就是看看你的耐性如何,当了几个时辰的杂役还任劳任怨,就证明你品性不坏。如果能改改你这争强好胜的市井习气,就更好了。”
听到老道士对自己的赞扬,白小易嬉皮笑脸的乐了起来。
“嘿嘿,我就说嘛,师傅您老人德高望重,怎么可能虐待徒弟、厚此薄彼呢。”
“哼!少说风凉话。苍风勤奋好学,资质出众,对于这样出色的江湖后辈,为师自然会多加提携。而你,功底极差,却有一身无法控制的内功修为,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么?从明天起给我老老实实练功,我赏罚分明,你有半点做不到位,我这五雷咒可不会留情。”
白小易故作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一脸谄笑的说道:
“师傅您放心,徒弟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就这样,三个机缘巧合之下聚在一起的人,在这间毫不起眼的破庙里,吃上了他们相识之后的第一顿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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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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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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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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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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