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思的眼眸半垂着,厚重的睫影打落在眼睑上,让人不是很看得清他的神情。
“今日我替师尊理了理衣物,偶然间碰到师尊的肌肤。”他的唇线一抿,“倒真是滑嫩柔软,可惜不能好好把玩一番。”
屋子里静了很久,随后李清嘉狠狠的闭上眼,咬着牙说道:“等师尊来了,我就告诉她,我们两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得到师尊!”
盯着他看了会,谢长思的笑声干净,一字一顿道:“我已经告诉师尊你由我来照顾,现在你的病快好了,她暂时是不会来看你的。而且你觉得她是信我......还是信你?”
李清嘉的面色苍白,回想起这两年的种种,师尊现在应该不会信他了。他暗中对小师弟使的绊子早就被小师弟将计就计的揭发,让师尊误以为他心怀歹意,对他越发冷漠。
就连最开始送的那熏香,都早已被她丢弃。
“滚!”李清嘉突然红了眼,歇斯底里的喊道,一点风范也不顾了,强撑着坐起来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去,在谢长思躲过后,随即又拿起瓷瓶往他身边扔去,只是久病在床的他,竟然在拿东西时手抖......
瓷瓶碎在了地上,碎片纷飞着,却未伤到谢长思分毫。
“二师兄,你的病都快好了,就不要这般糟蹋自己身体......”
李清嘉冷笑一声:“谢长思!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够了!”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赵杏衫快步走到李清嘉面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小师弟每日照顾你,时刻想着你的病情,你还在这发脾气?李清嘉!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呵......我没有良心。”李清嘉半抬着眼,冷眼看着这个当初一同被师尊收入门下的赵杏衫,再看了眼那个给人温柔感觉的小师弟,只觉得很可笑。
“大师兄,你可真傻啊。”他偏过头去,冷声道,“把我枕头拿过来,我要睡了,时候很晚了。”
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样子,赵杏衫很失望,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着。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赵杏衫偏头一看,谢长思冲他点了点头,随即强装笑意,一副刚被伤到心,却又重新振作的模样。
“二师兄,你的枕头。”
“......别在这烦我,全都滚出去!”
赵杏衫拉住还打算安慰李清嘉的谢长思,示意他往外走。谢长思咬了咬唇,两人最终还是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别惯着他了。”赵杏衫低声说道。
“可我们是同门师兄弟......”
“行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一天也怪辛苦的。”
“......师兄,你也是。”
赵杏衫望着谢长思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里很复杂,三个人明明都是师尊捡回来的,关系到了今日,怎么会僵成这个模样。
屋子里很黑,谢长思摸着黑走到被褥旁,随后将衣服脱掉,躺了下去。
梦里。
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红帐之下,谢长思穿着一袭黑衣走近,冷眼掀开那帘子。帘子薄如轻纱,看起来轻易就能撕得粉碎。
一对雪白的手立马攀附上他的腰际,轻轻的环绕,身体与他贴的很紧。
他很明显的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但更夺目的是那女子身上张扬的红衣———今日他刚碰过的。
女人搂着他的腰,慢慢往后倒,狐狸眼里满是渴望。红帘慢慢滑落,笼罩在他的身后,整个狭小的空间都化作了暗红调,两人的呼吸声格外的明显,几近交织在了一起,暧昧无限。wWW.ΧìǔΜЬ.CǒΜ
“师尊可是在勾引我?”他的唇线有些上扬,那双桃花眼里如春水荡漾。
第二日清晨。
谢长思醒了过来,待清醒了,便掀开被子往身下看去,随后便冷了脸,这……衣物又该清洗了。
只是此时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这两年来,他一直重复着这个梦境,就好像永远都摆脱不了一般。
而且梦里的师尊很不一样,还求他……
修习堂内。
“发什么呆?”洛宁有些奇怪的看了谢长思一眼,“你现在修为也有那么高了,自然也知道分心的后果。”
她刚刚不过就是没有看话本,就恰好看见他开小差,这才走出来提醒他。
“......师尊说的是。”他哑声道,声线略微有些不自然。
“知道就好。”洛宁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椅子上,看着一旁已经磨好的笔砚和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只好忍痛暂时抛弃了自己看的兴起的话本。
每三天一封信的日子又到了。
这也是原主追求男主的方法之一,每隔三天就写一封极度油腻,极度肉麻的书信让人专门送去给宋安。
比如说上一封,她的原信就是。
“今天魔门这边是阴天,不过要是宋安你入了我房里,我的心就是晴天。”
讲真的,她这辈子都没写过这么离谱的东西,这宋安要是能喜欢上她,她直接给魔门众人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但是为了剧情需要,这么一点牺牲她还是可以隐忍的。
难就难在,这信啊每天都得有每天的花样,她今日又得好好“斟酌”一番,动不少脑子才能写好。
“小师弟,快到咱魔门五年一度的祭典了。”赵杏衫理了理衣衫随后说道。
“嗯。”谢长思随意的应道。
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赵杏衫有些奇怪:“小师弟,你这眼底的青影有些重啊,没睡好?”
“......有吗?”他一怔,表情难得有些僵硬。
赵杏衫也大致明白情况,看了眼师尊,随后安慰道:“昨夜又在想你二师兄的事是吧?你不要和你二师兄计较,他向来是这个性子,这也与他的经历有关......”
终归两边都是他的师弟,掌心掌背都是肉,这才又做起了和事佬。
谢长思微微抬眼,视线落在那道红色的身影上。她似乎心情还不错,握着笔正写着什么,一手托着下巴,很是随意。
“没事的,我从来没有和二师兄计较。”他答道。
“嗯,小师弟,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他欺负不了你。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比他也长半岁,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谢长思弯了弯眼眸:“多谢大师兄。”
修习堂的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谢长思走上前去开了门,只是在看到眼前这人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来人正是刘长老,那个师尊不想让他们接触的人。
刘长老见给自己开门的是这么个容貌出尘的人,一时看呆了眼。早日里远远的望去,就觉得魔尊那徒弟实乃绝色,近看便更是惊为天人。
谢长思感受到她炙热的眼光,对这张褶皱多的宛若树皮的脸没有好感。
“刘长老。”他喊道,眸子里却如深墨般,似是在酝酿什么。
刘长老东瞧瞧西望望后,沉默了一会随后用她那嫉极度干哑的声音说道:“......我找你师尊。”
洛宁听到声响便走了出来,在看到那人是刘长老后,立马走上前拉着谢长思的手,将他牵到自己身后。
过程中正好不小心碰到了他系东凰铃的红线,东凰铃受了晃动便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与她脚腕处的铃铛交相呼应。
谢长思视线一顿,昨夜那旖旎的一幕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只可惜站在她身后,他看不见她的神情。
洛宁松开手,示意他往后退。
这刘长老坏得很,肯定还打着她这些徒弟的主意。
“刘长老,找我什么事?”她狐狸眼里没什么感情,就那么看着刘长老,随后理了理头发,将有些凌乱的发往后一挽。
“祭典就快到了,到时仙尊应当会被邀请而来,难不成魔尊你就不想趁机做些什么?”刘长老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语气格外邪性。
对于刘长老这话,洛宁倒是不觉得惊讶,原书中这刘长老也提出要帮她,原主也没拒绝,只是在祭典却出了大问题,这原本该是宋安服下的药,却被女主阮软服下了,两人半推半就,也就做了那档子事。
而我们的原主悲催的成为了两人爱情的推进工具人。
“仙尊他一直不识抬举,有眼无珠,我们便用一些手段让他认清自己的心意......那药药效极好,一旦服下就会全身燥热......”刘长老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洛宁的神色,直到说到最后一句,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闭上了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洛宁了然的看着她,漫不经心道:“刘长老,你想要什么?”
刘长老干笑两声,脸上的褶皱也越发明显:“明年的招生名额......”
“知道了。”洛宁答道。
她当然不会再让刘长老谋害别人,眼下不过是为了剧情需要,暂时答应她而已。
“那老身便先告退了。”刘长老慢悠悠的转身,慢腾腾的挪着她那如枯木般的身子。
等她走后,洛宁松了口气,随后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谢长思:“刚刚她没欺负你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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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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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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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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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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