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父亲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会顺从的接过他手上的书,露出一脸改过自新的虔诚表情,仔细阅读。这次当然也一样,我在哦了一声之后,便接过父亲手上的书假装认真的翻阅起来。
父亲见我似乎很认真的样子,果然没有继续唠叨,又回到了他的铺位上休息去了。我继续翻了几页,心里捣鼓着,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送本又残又破的书给我到底是为什么,如果真如幺叔所说,是为了勉励我努力向上,那送本新的不是更有意义吗?
我一页一页的翻着,在这百无聊赖的车厢里,翻着这本无聊的书,或许能起到催眠的作用,让人尽快入睡。然而翻着翻着,一些蓝色的钢笔墨迹出现在我眼中,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半本书里很多地方隐约有人为的标记,我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那些标记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不是印刷上去的。会是爷爷标上去的吗?难不成这是……我的脑海闪过‘宝藏’两个大字!
发现了秘密的我变得异常兴奋,开始更加快速翻阅剩下的这半本残卷,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或许是我太大力的缘故,一张卡片状的东西从里面滑了下来。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张已经变成黄色的卡片状的东西,上面的霉点和波浪状的痕迹表明,这个东西应该也已年代久远,不仅如此,卡片上面好像还模模糊糊的写着几个字,我眯着眼想了一会,觉得这几个字应该是繁体字。这繁体字我还是认识几个的,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个字随口念了出来,“民国二十三年,营口!”
民国?这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民国不就是爷爷作为富二代腰缠万贯的那个年代吗?瞬间我觉得全身的热血又沸腾了,心想:难道这真是爷爷留下的宝藏,他把他家里的大笔金银财宝都藏在了营口这个地方了吗?
“太棒了!”我激动的叫了一声,下铺立刻传来了父亲的埋怨声,我连忙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嘴巴,脸上却布满了难以抑制的快乐的表情。
我拿起残卷小心的放回木盒里,再用那把精致的小锁将它锁了起来,等把小钥匙放在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才发现那张写着爷爷真迹的卡片还没放进去,又连忙掀开被子,结果掀被子这个动作制造出的气流,将卡片也掀翻了过来,卡片瞬间变成了一张照片跌落在我面前。
“原来是张照片啊!”当这张老旧的黑白照片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我拿起那张照片,看了看,照片上有四个人,可能因为时间太久远的缘故,四个人的脸都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只能从四个人的衣着打扮上推断。这四个人除了一个人体型偏胖以外,其他三个的身材都相对匀称,并且四个人的年龄相差并不大,除了一个头上盘着发髻,脸上留着一撮羊咩胡子,脸上带着一副老式墨镜的人,看起来年纪稍大些的以外,其他的三人应该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是又是什么鬼?”我小声的喃喃自语。我记得二叔曾说过,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只可惜家里从来没有留下他年轻时候的照片,“难道是爷爷年轻时候的留影?只可惜已经看不清楚了。”我惋惜的用手搓了搓照片,根据我对爷爷的印象,他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胖子,也不可能是那个年纪偏长的道士,那么剩下的这两个应该有一个就是爷爷了,我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两人的身高和脸型接近,在看不清五官的状况下实在是无法判断,我只好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你在上面叨叨个什么劲啊,还不睡觉。”父亲在下铺小声的训斥到。
“嗯。”我轻哼了一声,一只手握着照片,又缩回了被窝里,乖乖的等到下铺的父亲传来了阵阵鼻鼾声,才再把照片拿出来继续端详。
“这又是什么鬼?”再次看照片的时候,我才发现照片中还有一堆巨大的白骨堆放在这四个人的前面,之所以我觉得巨大,是因为其中的两根骨头差不多有一人高,而其他的骨头则如蛇骨一般整齐排列在那两条大骨的一侧,咋眼看去,那两根大骨还真有点像两只树杈一样杵在那里。
这堆骨头看起来这么会这么大?难道是摄影师的取的角度问题?这样的角度还真是奇怪呢。我想起了一幅曾经在报纸上见过的民国时期的‘景华环象摄影机’,它的个头……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心想:用这么个大块头应该是不太可能以那个角度取景拍摄的,那就是说照片中的那堆骨头的真身确实是一个庞然大物。
我张大嘴盯着照片上的那堆骨头,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骨头?看它的样子有点像巨蟒。我记得新闻曾经报道过,泰坦蟒,它是现代水蟒和大蟒蛇的祖先,可重达1吨,体长14米,古生物学家就曾经从哥伦比亚的露天煤矿中挖出其骨骼。但是我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个动物的头部有两只高耸的犄角,蛇是不可能有一对这么大的犄角的,并且这对犄角得顶端还有个分叉,看起来更像是一对巨大的鹿角。
“蛇身,鹿角!”我的脑海里又响起了爷爷哼唱的那首歌谣,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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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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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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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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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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