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需要有多么远大的追求,也不需要逼着自己成为一个品格高尚的人,或许有一天他会幡然醒悟,反思自己的前半辈子是不是过的太随意了,人在中年时给自己定下一个小小的目标,然后花掉下半辈子的时间好让生命走到尽头前的自己,不会太后悔自己的一生太过于平凡了。
如果费烈家没有被毁,如果他还是费烈家那个不受重视的孩子,或许,他会按照自己的兴趣,凭借着三分钟热度去让自己的生活表面上充实起来。
即便日子过得没有灵魂,像是表面上的敷衍,至少不用去担心柴米油盐,也不用去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
正是因为逃亡的日子,一直压制在心底的恐惧,追求效率成为他唯一能安慰自己内心的作法。
楼道依旧是那么个楼道,望不到尽头,也回不了头。
不过没关系,肖恩并没有感觉到无聊,反而乐在其中。
人一旦沉浸于某件事中,便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许多事情最怕的就是对比,孤独也是如此。
巴掌大小的魔法阵在肖恩的操作下,渐渐多了起来,这是肖恩第一次去进行这么大的工程,以往的日子里他都有一个好帮手rubick之书在,他完全不用去考虑,他画的圆是否合格。首尾是否能闭合,画出来的更不是个椭圆。
失败了许多次,有些入门。
除了一个个的圆外,圆内的图形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画出一个圆,法阵就能辅助自己,将在自己要施展的法术效果最大化,帮助他节省体内为数不多的魔力。
手要稳,不能抖,精神集中,才能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圆的内部是有序的图案,线条不是多余的,每一条线条就像每个人存在在世上,都是有道理的。
交叉代表着魔力交汇,平行预示着它们是独立工作的,弯弯绕则是需要晚一点儿技巧才能将魔力舒畅的填满整个法阵。
时间慢慢的流逝,楼道两边的墙壁画满了一模一样的魔法阵,肖恩满意极了。
“最后的工作,就是保证我自己不被波及进去。”
笑了笑,蹲下身,肖恩在自己所站的位置画下最后一个圆。
春梦了无痕,只是记不住梦里那人是谁而已。
苏言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让他睡得全身发软。
温柔乡的感觉怀抱着他,醒来却不是借口。
张开眼,自己一丝不挂没有让他感到惊慌,只因,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你是谁?”
颤抖着,苏言不敢乱动,他发觉那个梦是真实的。
苏言的声音不大,怀中的女人满不情愿地皱着眉,鼻尖微微耸动。
长长的睫毛,红色的唇,若不是四肢发麻,此时苏言想要轻轻去触碰那一抹柔软。
唯独女人不带体温的身体,让苏言很不适应。
这还是人的身体吗?苏言自问道。
整个房间除了空气比较浑浊外,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苏言没有叫醒女人,慌张的心,让他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某一天醒来,身上趴着一个女人该怎么办。
没有恋爱,没有争吵,然后就在一起了,即便这个女人很是漂亮,苏言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爱情就像是一份毒药,需要慢慢的渗透,直到两
人再也无法找到解药。
苏言细细打量着这个女人,心里更加一凉。
这个女人不正是躺在房间石床上的那个死人吗?
他跟死人睡了一觉?!
不对,为什么死人还会动!!!
苏言屏住呼吸,只因为睡熟的女人,眼眸微动,是要醒来的迹象。
不好的预感,哪有正常的女人没有体温,哪有正常的女人会呆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内呢。
“莫非......她也是阿飘!!!”
苏言的心提到嗓子眼,看着女人慢慢睁开眼,开口道:“你好,我叫......”
许墨的情况很糟,这是在临时草棚内的人的共识。
大雨如不要钱般倾泻,时不时划过的闪电,让深夜的深山有了光源。
来路不明为许墨换了块湿抹布擦头,克莱斯蒂安忧心忡忡地看着肖恩离去的方向,自挂枝头男看着雨夜深山,自挂东南枝。
“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克莱斯蒂安碎碎念着,对于肖恩为何执著要去给许墨找救命药,他其实是保持着反对的态度。
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更没有对这里人有责任的意思,其实,带着许墨离开深山找到医生就是克莱斯蒂安能做到的极限。
如果不是肖恩一再坚持,克莱斯蒂安也不会在这里守护着他们。
来路不明是个比较精壮的汉子,在克莱斯蒂安倒是能做苦力使用,算命师对于克莱斯蒂安来说,就像是在辛特兰宣传人有轮回,在青龙国宣传魔法才是真理,一样不靠谱。
许墨的脸色奇差,克莱斯蒂安估计,熬过一晚就是极限了。
自挂枝头男坐在草棚最外边,摇头晃脑,仿佛在即兴作诗般。
【深夜路漫漫,自挂东南枝。】
【小荷才露尖尖角,我要自挂东南枝。】
【路遇家人心扉开,不如自挂东南枝。】
【妙啊妙啊妙啊妙,还是自挂东南枝。】
克莱斯蒂安一直都没搞清楚过自挂枝头男的来历,不说他为何会在大半夜的深山吊在树枝上自杀,他口里说的生死人肉白骨的救命药,在克莱斯蒂安看来,也是个不靠谱的事情。
世上怎么可能有一副药材,就能挽救濒死之人的性命,在辛特兰混迹百来年,又被关在荒芜之地近千年的克莱斯蒂安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药材。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会让神明都为之颤动的宝物。
死亡不是终点,却是每个生灵都要经历的东西,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无论是丑陋的兽人还是凡人的地精们,即便是在远古时期高高在上的巨龙,依旧会有迎接死亡的一天。
除非,以不死亡物的方式存在,克莱斯蒂安从未听说过永生的事情,即便是神灵,他们也不过是活得比一般人长很多很多的另一种生命体罢了。
“陌生人,你说的救命药是真的吗?”克莱斯蒂安决定去问一问,肖恩在时,他不好去质疑。
此时肖恩已经离开很久,时间刚过午夜。
若是按照自挂枝头男的说法,午夜时分,药材应该会被肖恩拿到手才对。
可是,肖恩并没有回来。
克莱斯蒂安不相信肖恩会碰上意外,因为肖恩是他认定的主人。
“啊,是真的哟,我想自挂东南枝啊。”自挂枝头男点头应道。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就像他永远会将自挂东南枝挂在嘴边一样,他永远
保持着同一副表情。
眼神疲惫,有些苍白,嘴角努力的上翘,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很平易近人。脖子有些肿大,可以看出一道道的勒痕,四肢十分消瘦,不像是个力气大的。
克莱斯蒂安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耳边一直传来来路不明鼓励着许墨的话。
算命师是什么?为何为肖恩算了一卦后,许墨就变得如此憔悴。
克莱斯蒂安不了解这个世界,他也不像肖恩一般,去过很多的世界。
这时,自挂枝头男的话再一次传来,传来的消息让克莱斯蒂安为之一动,二话不说,朝着荒村的方向冲去。xiumb.com
“你家老爷估计回不来咯,啊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想要毁掉荒村,毁掉了不要紧,倒是把出来的门给毁了。”
克莱斯蒂安离去前投来的凶狠目光并没有让自挂枝头男感到畏惧,反而像是触碰到了他的爽点般,让他哈哈大笑,乐了起来。
来路不明瞅了克莱斯蒂安的背影和自挂枝头男一眼,又忧心忡忡地看着许墨,守候着他。
“许先生,要挺住啊。”
来路不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在力气活上下功夫,在跟着许墨出城游历前,他就没有离开过曾经的沧海城。
没读过书,也没有师父教他练武,许多的道理只能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到答案,还有的,只能靠着自己慢慢琢磨。
来路不明不怨自己的处境,只想靠着自己的双手让家里的生活好起来,顺带着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行万里路,见万里事,思万里闻。
跟在许墨身边,来路不明见识到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和不同的大千风景,许多的事情都超过了他的想象。
而且,许墨与其说是带着他去游历的人,不如说是一个导师,是一个贴心的朋友。
两人的年纪本就差的不多,即便许墨因为算命师的缘故,导致机能早早退化,可是,他的内在依旧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与来路不明交流起来并没有任何的障碍,再加上常年给人算命的缘故,一颗七巧玲珑心,没多久就让来路不明很珍视他。
也正是这样玲珑的心思,许墨一直很忌讳肖恩,算天算地,却没有算到命中注定的事。
阿尔萨斯的事情不仅是因为两个不同世界的缘故,许墨不敢告诉肖恩答案,也说不出口,有些事,不是平凡的人类能够涉及的。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来路不明却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般快。
守着许墨,送他最后一程,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克莱斯蒂安匆匆离去后,除了雨声里交杂着自挂枝头男的自挂东南枝声音外,倒像是个好的葬身之地。
【我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儿躺着,不用墓碑,也不用去纪念我。能够入土为安,极为万幸了。】
回想起许墨曾经说过的话,来路不明埋怨道:“哪有这般咒自己死的。”
曾经的他,不理解许墨的话,或许,能够全尸入土,对于许墨来说,就是一件幸事了。
“想要救他吗?”
自挂枝头男蹲在哭红了眼的汉子面前。
“想......”来路不明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许先生说过,命由天注定,有些事改变不了的。”
“那你还眼睁睁看着那个姓肖的去给算命师找药材?”
“因为他,许先生才变成这幅模样的,你说他不该去吗?”
倔强的汉子抬起头,直视自挂枝头男。
不知从哪掏出的折扇,自挂枝头男望着荒村的方向,“该,该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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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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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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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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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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