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写的。”我笑笑,随手拿出一封来看。
清秀的字体,三行美好的句子:“愿化作飞扬的尘土,落在你的肩头,只为在你耳边诉说卑微的情话。”
“真是你写的?”小玉不相信的样子。
我点点头,搂住小玉,两人靠在床头,欣赏这些美好的情书,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痛的感觉。
这种痛,伴随着过往的诸多回忆,化作夺眶欲出的泪,被我强行忍住。
小玉晃晃我,笑着说:“哭啦?这么感性?”
“说吧,这些情书到底是谁写的。”我平静道。
“我哪知……”
“别说你不知道!”我一下提高了嗓门,“有些事情,我不计较,不代表我傻!”
“……”小玉靠在我肩头,沉默不语。
“死亡情书是什么?”我又问道。
“死亡情书,是三千年前,风扬写给风琴的诀别书,在考古界的原名叫西周残帛。道上传闻,得此锦帛,可执掌生死轮回,前世姻缘亦可一笔勾销,称为死亡情书。”
“风扬……风琴……”我自言自语,“扬琴?”
“困啦,我睡啦!”小玉闭眼躺下,不再说话。
我一直以为,小玉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身份让人难以猜测。
我知道,如果她不愿意说,我怎么问都不会有答案。
天亮后,我和小玉走出养鸡场,准备参加一场高中同学聚会,顺便我也能炫耀一下,昔日的全班男生心中的女神,今日怀上了我的孩子。wWW.ΧìǔΜЬ.CǒΜ
出养鸡场正门,是国道,不好搭顺风车,我就带着小玉绕道镇子上,反正时间尚早,散散步,感受一下乡村的风土人情,然后打的进城。
大清早的,镇子上卖菜卖馒头的吆喝声阵阵,热闹中带着祥和的气息,小玉这个从小生活在城里的人,逛来逛去,走不动路。
偶遇儿时一位玩伴,上前和我打招呼:“陈土,你小子行啊,几年没见,傍上富婆了?”
打招呼这男生,叫大狗,是村里的同龄人,也是我小学同学,小时候经常被我欺负,每次把他打哭了,他爸就会把我揍一顿。
小玉这人不认生,笑颜以对:“没办法呀,只怪本小姐看走了眼!”
大狗这人也是话多,站在那里和小玉聊了起来:“嫂子,我告诉你啊,陈土这人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孬……”
他俩聊的时候,我的眼睛被一家破旧的算命铺子给吸引了。
听我妈说,我现在这个名字,就是这间算命铺子里的人给取的,曾经那个鹤立鸡群的名字,拜他所赐,变成了如今这样土的名字。
二十年了,我打算去会一会他老人家,不知是否健在。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算命铺子前,门口杂乱堆积着各种竹签和道符,一扇掉了漆的红门半开着。
我推门走进,正堂小小的屋子里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你是那个……西边养鸡场的陈土?长这么高了?”男子见我,起身欢迎。
这个年轻男子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岁,比我大四五岁,名字忘了,我小时候见过他,印象里一起玩过几次,不怎么熟,是那个算命先生的孙子。
我朝他笑笑:“今日回家,特意来看望你爷爷,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康?”
然后我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又很不好意思地说:“近日遇事不顺,特意来算上一卦。”
这时小玉跑着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累得喘气说道:“哎呀,好重哦,你也不来帮帮我,这么着急看望人家!”
男子眼前一亮,急忙接住小玉手中的水果,说道:“呦,这么客气干啥呀,快快进屋坐着!”
小玉挽着我胳膊,大大方方进屋。
我突然发现,小玉很会为人处事。
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准备开门见山,问问他爷爷的事情,门外却走进一位客人。
一位妇女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进来,女孩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两眼无神,闷闷不乐。
“先生,你能帮我姑娘看看,她是得了什么病还是怎么了,人家孩子整天嘻嘻哈哈的,我家姑娘几乎没笑过。”妇女进门说道。
年轻男子看了眼女孩,说道:“我只是帮人算命的,不是医生,算命这事情嘛,您也知道,大半都是迷信,只图个精神安慰而已。”
“我刚才医院回来,医生说,我家姑娘身体很健康,可能是心病,我寻思着,咱镇上也没心理医生,就来找你看看。”
“才四五岁,哪会有心病嘛!”小玉打岔道。
“你能少说两句吗?”我瞪她一眼,她乖乖地闭口不言。
这时,里屋走出来一位戴绿色军帽的老头,点着烟斗,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声音却很洪亮:“小姑娘,你能回答爷爷一个问题吗?”
小姑娘没说话,依然两眼无光。
老头笑了笑,被烟呛得咳嗽两声,缓和语气说道:“既然不快乐,就回去吧,他不在这里,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我们几个都没听懂老头说的什么意思,小姑娘却突然开口,使劲摇头:“不回去,不回去!”
老头对妇女说道:“你家姑娘需要上幼儿园,明天下午一点,你把她送进英才幼儿园,和小朋友们在一起,性格自然就会变得开朗。”
我在边上听得很迷茫,又感觉怪怪的,老头刚刚那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明显不是对小姑娘说的,小姑娘却回答了他。
老头说,送进幼儿园和人接触就会变得活泼,看似很平常的理论,却透露着怪异,因为他说了具体的幼儿园名字和报道时间。
让我感觉,老头的目的是想让小姑娘和幼儿园的某个人在一起,这样就会活泼起来。
妇女和小姑娘走后,我便迫不及待开口:“二十年前,您为何要把我的名字改成陈土?”
“五行缺土,成年必有血光之灾,以土为名,方能化险为夷,霍乱重生。”老头不假思索道,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认得我。
我也不是傻子,开门见山说道:“你说这番话,只是表面说辞而已,就像你刚刚让小姑娘上幼儿园一样,我想知道内在的意义。”
“唉……”老头叹口气,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年轻男子和小玉都感觉到了异样,两人闭口不言。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思很久,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便问道:“二十年前,我妈为什么带我来你这里?”
“这问题,你应该回家问问你妈嘛!”小玉说道。
“你能别打岔吗,大小姐……”我真是烦闷。
老头也是沉默很久才开口,不过一开口就让我怀疑了人生。
“二十年前,我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老头说道。
“什么意思?难道……”
“你是怀胎11个月才出生的,有些执念,阻止着一个生命的诞生,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想让你知道,放下执念,化作尘土,亦可迎风飞扬。”
“迎风?你说的是风铃吗?”我问。
“风扬尘土,自然也会吹响风铃,你只需顺应自然而生,不必强求,是你的,终归会来到你身边。”
“您知道风铃在哪里?她什么时候会来?”我有些难以置信。
“你的爱人有孕在身,你为何还要想风铃?”老头反问道。
“我……”
“风铃就在你身边。”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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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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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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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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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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