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南抬手往他额头上摸了一下。
“不烫啊?”
她说着又去捧他的脸,手指顺着脸颊抚向他有些发红的耳朵。
“别碰!”他突然生气的低吼。
苏小南被他的声音吓住,怔了一下。
“你凶什么凶啊?”
而且,为什么连声音都在抖?
这是她想问的。可她没有问,因为很快就发现,这是废话。
不很明显么?他和她一样,吃了药。
“安北城——”苏小南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点异样,沙沙的,哑哑的,带着一种缺水的干涩和莫名的颤意,连心神也有些不稳。
完了,节操不保!
她猛一把拽紧被子往上一拉,将脖子以下全部用被子盖住,然后心虚地指了指房门。
“你该不会真的认命,由着老太太折腾咱俩吧?”
安北城脸色不太好,显然对老太太的行为也很崩溃。
苏小南见状,突然有些想笑,“你信不信,这会儿老太太正在门口偷听呢?”
她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出口,房门就传来“咚”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碰到了。
……苏小南翻了个白眼。
敢情真让她说中了,老太太听房来了?
“安北城,你奶奶也真是……”她压低声音,低笑非笑的说着,可这样仔细一看,发现安北城的额头上居然隐隐渗有冷汗,脸颊也有些发红。
她微微一怔,“你不是吧?怎么比我的抵抗力还差?我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安北城瞪她一眼,“你又没喝酒。顾风灌我多少?”
是哦!酒能让药效更快发挥作用。
苏小南这么一想,心里突然一喜。
“那安北城,你这现在是不是特难受?特想扑倒我?”
“滚!”安北城不理会她,一只手揪着被子,一脸镇定。
只不过,抓被子的力道太大了,大得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啧啧!我怎么这么想笑呢?”苏小南忍不住幸灾乐祸,飞快地躺平身体阖上眼睛,“嗳,我先睡了啊,你千万不要招惹我啊。我可告诉你,我是一个正直美好的优秀年轻人,我绝对不会允许酒后乱性这种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行为发生。”
“睡吧你!”安北城粗声粗气的吼她一句,猛地将被子扯高,把她连脑袋一起盖住。
“喂喂喂,你干什么?”苏小南在被子里挣扎。
“免得你受不了对我犯罪!”安北城说得理所当然。
“我靠!”苏小南好不容易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瞪着双眼不服气地问:“我受不了?要不要咱俩再赌一局?”
“赌什么?”
“赌哪个最先抗不住药效,对对方动手动脚……”
“嗯。输了什么说?”
“输的人必须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怎么样?”
淡淡瞥她一眼,安北城额头上的汗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可语气却慵懒无比,“你输定了。”
“那可不一定。”苏小南讽刺地瞥他一眼,“我出了名的忍者神龟,你算老几。”
安北城眉梢一挑,“原来是神龟女侠?在下失敬!只是敢问,神龟女侠与王八蛋是不是一家宗亲?”
“占我便宜?”苏小南呵呵一笑,“得了吧你。不要试图激怒我,引起我的愤怒,从而导致我血液温度升高,让药效作用更快……小伎俩,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安北城唇角若有似无的抽搐一下,只剩无语。
“嘿嘿,姐姐我睡觉,不兴搭理你。”
闭上双眼,她果然再也不理会安北城,连呼吸都均匀得很。
气氛诡异的凝滞了。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休息室里,落针可闻,只有墙上的挂钟“嘀嗒”作响。
上一次他俩也赌过一次,是关于雷荆山“进或不进”的问题,这一次……好像还是与“进或不进”的问题有关。
可原本安老太太给他们安排一场精神与灵魂碰撞的激缠夜晚,根本就不是让他们来赌的啊?这两个人这样玩,居然比起了哪个的意志力更坚韧,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会不会直接气得吐血,“老毛病”再复发一次?
苏小南这么想着,莫名喜感。
本来她不想睡,可眯着眼睛没事做,东想西想,在药效的催化下,没过一会,脑子竟然慢慢迷糊了起来。
“额!”莫名的,她发出一道呓语。
没有听到安北城的回应,她微微稀开眼,瞅他。
“……好难受。”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安北城,房间里有水吗?”Χiυmъ.cοΜ
他还坐在那里,高大的身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轮廓分明的五官上冷峻而深邃,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哪怕他额头汗湿,紧抿的嘴唇似乎也有着难以忍耐的紧绷,可他真的连正眼都不瞅她一下。
丫定力够足的啊?
苏小南润了一下唇。
“喂……”
没回答。
“嗳,安北城,你理理我啊?”
一样没回答。
“你不要这样嘛,你是不是爷们儿?”
还是没有回答。
这厮不上道啊?
苏小南真的口渴,不过也想乘机扰乱他的心神,让他难以自恃,从而“走火入魔”,输掉这一局。
她并非好赌的人,可每次和安北城赌,这种只有两个人参与,也独属于两个人小秘密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一种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愉悦感,甚至超越了别的快乐,所以,她和他好像都一样,宁愿忍着药效,不做那可以令双方都舒服的事,偏偏赌得不亦乐乎,还都想赢了对方。
也许……
在潜意识里,她认为在感情的天平上,哪一方输了,就代表哪一方定力不足,也就代表哪一方……投入的感情最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苏小南身上滚烫,有一种发烧似的热。
“安北城……你不渴吗?我看你的嘴都干了。”
她唤他的名字,强压着内心奔腾的欲念,突然低嘤一声,小心翼翼拉住他的手。
“呀,你的手好烫!”她惊呼一声,可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扣住。
她眼往上挑,冷不丁撞入一双赤辣辣的眼睛里——
紧接着,不待她反应,身体一个栽歪,就落入了安北城的怀里。他的怀抱,与他的手一样的温度,热而烫,他的头低下来,唇正好贴着她的脸,触电一般的麻酥,让苏小南激灵灵打了个颤。
“安北城,你很难受对不对?哎,难受就承认你输了嘛。乖,别为难自己了啊,何必呢,输给我又不丢人……”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她侧脸去看他,却只看见他刀凿斧削般的侧脸,还有长长的睫毛下半开半合的眼睛里,微醺的醉人视线,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心里一荡,她情不自禁的,伸手碰了一下他眨动的睫毛。
“……好了好了,就当我输了……算我输,行不?”
“不。”他突然收拢双臂,恶狠狠地拥紧她,一边用发颤的声音说着话,一边密密麻麻地亲她,温热的气息悉数喷在她的脸上。
“我认输,苏小南。是我输了!”
“唔……”苏小南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被她亲得气都喘不过来。
当然,除了在他唇下心旌摇拽,也说不出话。
相贴的心脏,怦怦直响。
交织的呼吸,让热度不段攀升——
他前所未有的急切,狂浪般席卷向她,两个人像滚入了沸水锅里,浑身冒着热气……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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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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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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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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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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