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见这个称呼,苏小南胸口都会微窒。
本来,她与陆启见见面,也没有什么。但她是一个喜欢简单的人,尤其是感情上,不喜欢缠线似的绕。
这会儿安北城不在家,她不想单独与他见面。
顿一下,她轻声说:“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也一样。”
“当面聊吧。”陆启说:“就这样,等着!”
苏小南抬起手机一看,他挂了,不由微微一愕。
“我靠!”
实际上,陆启本来不是这么霸道的人。这次这么坚持固执,可能确实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但她和他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呢?
而且上次他们都被记者追问了,他还不懂得避闲吗?
……不!
……不!
是她想错了啊!
越是避闲才越有闲。
他们本来就是“兄妹”啊,避个卵!
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她坐在客厅里等待。不到十分钟,陆大少的白色路虎就驶入了北邸的大门——
“什么事?是天破了?”
上车第一句话,苏小南就不耐烦。
陆启驾车离去,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道路,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
“急什么?一会儿再告诉你。”
“陆大少,我很忙的。”
“忙什么?忙着在家里做金丝雀?”
他漫不经心的话,重锤般击在苏小南的心上。
微微一怔,她冷飕飕的飙火。
“你再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
无奈变成了一个“被饲养”的女人,她心里本来就不舒服,这个家伙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找抽又是什么?
陆启幽深的眸子望过来。
看她娇俏的脸上,果然带了一丝愠怒,也因为这愠怒,变得更为生动,真实,就好像曾经荣城那个生气就会撅嘴的小姑娘一样。
他的唇角,慢慢牵出一抹微笑。
“你生气的样子,比不生气好看。”
“——”苏小南目光微闪,鄙视他,“抖m。”
陆启轻笑出声:“如果你是s,我可以m的。”
很轻松的玩笑,如果是寻常朋友之是,倒也没什么所谓。可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暧昧又敏感,这样就稍添了不自在。
苏小南别开头,看向车窗外,不再回答。
这谈话到中途,突然就没了下文,气氛便有些僵持。
陆启不时拿眼风瞄她,终是叹口气。
一直到再次停下,两个人没有再说话。
等下车时,苏小南抬头一望四周的环境,居然不是她以为的什么咖啡饭店等休闲场所,而是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奇怪地瞥向陆启,满是疑惑。
“进去就知道了。”
陆启锁好车门,走过来虚扶一下她的肩膀。苏小南不着痕迹地躲开,自己抬步往里走。
看她这样的生疏,陆启也没有坚持。
废弃工地上到处都是沙石、钢筋、水泥。脏、乱、差的地面上,连落脚都困难。
这里,好像许久都没有人来了。走到最里面,有一个仓库厂房模样的地方,生锈的铁门虚掩着,他们刚刚走近,就有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疾步过来。
“启哥!”
“嗯”一声,陆启拍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人呢?”
那年轻男人往苏小南看了一眼,“在里面。”
这是搞什么?
苏小南心里略忐忑。
但她性子洒脱,既来之,则安之。
人都已经来了,再问也迟了。
她跟着陆启走了进去。
仓库里光线很暗,没有窗户,墙体斑驳,屋顶灰白。
微弱的灯光下,一个被反剪手捆绑的男人蜷缩在地上,嘴巴被破袜子塞着,脑袋低垂,含胸曲腿,一身西服皱巴得不成样子,脸上也脏污得几乎认不出来本来面目,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有纵横交错的鞭痕,血丝从鞭痕上渗出来,看着极为恐怖。
苏小南吃了一惊。
“这是……做什么?”
陆启把她带来,就为给她看这个?
搞什么鬼啊!
苏小南心里全是问号。
陆启站在她的身侧,声音很冷。
“你看看他是谁。”
是谁?苏小南拧着眉头又看过去。
那个男人没有睡,似乎也没有醒,像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痛苦的扭动着,挣扎着,发挥着本能的求生**。
看不清他的脸,苏小南的脚再往前走了两步。
突然,那男人头一偏。
“啊!”苏小南停下,整个人如遭雷击。m.χIùmЬ.CǒM
居然是赵至臻!
那个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居然是赵至臻。
猛地回头,她看向陆启,瞳孔是瞪大的。
“陆启,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陆启目光依旧平静。
就好像做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苏小南心尖尖都在颤,她回头瞥一眼在门口放风的年轻男人,紧张得一把揪住陆启的胳膊,把他拖行几步,小声说。
“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你把他抓来做什么?”
陆启满不在乎地扬了扬眉头,唇角勾出一抹凉笑。
“你不是要收拾他?我为你报仇啊!”
为她报仇?苏小南哭笑不得。
赵至臻这个人,确实让她很不爽,有时候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而他对她做出来的缺德事,一件一件细数,确实猪狗不如,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但苏小南首先是个警校生,有法律意识。所以,哪怕真要收拾,也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拧眉看向赵至臻痛苦的样子,她稍带紧张。
“你赶紧放了他。”
“放了?”陆启脸上带着笑,眸色微微一黯,对面前那血腥的一幕,似乎没有半点恻然,“你不要紧张,我又不傻,我当然不会要他的命,不过是想他吃点儿苦头。”
苏小南抿紧嘴,看着这样的赵至臻,心里五味陈杂。
“你不是吧?难道还同情这样的人渣?”
陆启深邃的眼波一扫,慢慢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
低头,敛眉,他“啪”的点燃,然后吸了一口,帅气地微眯着眼,看向苏小南神色紧张的脸。
“法律我懂,分寸我也有。出出气而已!不要紧张。”
苏小南好半天没有反应。
事情发生太快了,她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而且,陆启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都是那个少年时代的大男孩,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根本无法和陆启联系起来——
而且,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她望着他平静的脸,突然有些焦灼。
“我不管,你赶紧把他放了,免得出什么事。”
“小南瓜——”陆启定定望向她的眼,目光微微一热,“你在担心我吗?”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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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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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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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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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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