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她清楚个了了啊?
张了张嘴,她正要为自己辩驳,脑子里冷不丁就浮现了将军巷十八号门口见过的那一辆飞驰而过的黑色奥迪——好像赵至臻的那一辆?
“呵呵。”
她干笑一声,揉鼻子,“唉,我这命啊!”
安北城不冷不热地回答,“挺好的。”
苏小南意态闲闲地一叹,“是吧?好像也是。有这么一个奇葩的亲爹,我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人类史上的奇迹。足以证明我的生命力是多么的旺盛的。”
安北城斜眼冷视她,“如果你说话不要总表扬自己,会更好命。”
苏小南“额”一声,瘪瘪嘴。
“如果你说话时少打击我几次,会更帅气。”
与他针锋相对已成常态,但这回她说完,安北城却没有回答他,身板端直的坐着,双手交错着搭在长腿上,那优雅矜贵的姿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苏小南也接不下话了。
其实,到底是不是赵至臻她不敢确定。
可记者口中的“照片”……她却心有戚戚。
不管安北城信不信任她,对一个女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妙事。
至少,当年曾经受过委屈和打击,她再也不想经受一次……
“安北城?”
她低声唤他,目光盯着他近乎完美的侧脸。
“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呢?你晓得的,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咳,人家想随便弄几张照片出来,都是小意思。但造成的影响……却是无法弥补的,对不对?你说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嗯?防范于未燃?”
安北城身形微侧。
看着她,他眸底阴晴不定。
“你很在意?”
苏小南轻咳一声,“你不在意?”
他冷眸危险地一眯,缓缓开口,“如果没有做过,就不必在意。”
“……”
苏小南差一点被口水呛死。
这到底是怀疑她,还是相信她啊?
**
半个小时后,掠夺者驶入了将军巷十八号。
安北城冷着脸抱着苏小南回到“楼中楼”,上了二楼,他没有进卧室,就把她放在门口,似乎忘了她脚脖子还没消肿,只单手插兜,审视着她的脸。
“去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哦。”苏小南看着他高深莫测的脸,没有做贼,却莫名有点心虚。
她自认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她真的不愿意把自己和陆启的曾经翻出来,再撕开血淋淋的伤疤,告诉他那些真相。
于他来说,也许不在意。
于她来说,隐瞒就是对自我的保护。
略略低头,她不再与他对视,换上拖鞋,一瘸一拐地去了卫生间。
脚脖子没有想象中的痛,可安北城之前在医院对她保护得太好太周全,这刚一回家,他就无视她的痛脚,让她心里特别不爽。
“砰”一声,她拉上洗手间的门。
这一次大姨妈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安北城在石屋那个荒唐一夜的后遗症,量大得简直称得上汹涌,仅仅从医院到家这一段路,又已经惨不忍睹。
简直了……
特么做女人,可真不容易!
苏小南感慨着,慢吞吞地收拾着自个儿,想到拾掇好大姨妈,还得化妆成陆止的样子去面对尤明美,心里就不免有点抗拒,一个人慢吞吞地在洗手间墨迹。
“嘶拉——”m.χIùmЬ.CǒM
门又一次被人拉开了。
她的背后,传来安北城略凉的声音。
“还没好?”
苏小南脊背微微一僵,满脸不自在的回头。
“没看我正忙着呢?稍等一会儿。”
低头看一眼她的脚,安北城目光幽冷,深邃的眸底像嵌了一圈看不透的涟漪,在灯火中一荡,又一荡,出口的音调,却柔和了不少。
“用我帮忙吗?”
“……”
大姨妈的事儿,谁能帮?
苏小南严重怀疑安公子是不是因为好奇女人家来大姨妈是怎么回事,这才故意进来瞧个稀奇,但又找不到什么借口,这才临时找的一个话题。
哼哼一声,她淡淡回头睨他。
“可以,一会我换下来的裤头,你帮我洗洗?”
“……”
看安公子一脸被噎的便秘样儿,苏小南笑眯眯地嘲笑,“得了,你也别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嘛,为人民服务是服务,为老婆服务更得服务。再说,等我大姨妈走了,我也可以帮你洗啊?革命友谊要开花结果,就得互相帮助洗内裤。”
她说得有一句,没一句。
安北城却暗沉着脸,转身离开。
“再给你两分钟。”
苏小南抬头,瞥着他冷峻僵硬的背影,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心底那些不愉快的事,又都丢之脑后了。
大咧咧一笑,又成了一条女汉子。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一个乐观的姑娘,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她,都诋毁她,都不喜欢她,但只要能高兴一分钟,她就得高兴一分钟,能笑一秒钟,她就得笑一秒种。
……毕竟哭也改变不了别人的喜好嘛。
**
十几分钟后,她和安北城到达了荷边小餐厅。
这一次,安北城是找了个轮椅,推着苏小南过去的。
饭桌上,只有尤明美和桂倚秋在等待,并没有见到陆启。想到他已经走了,苏小南略略松了口气,可一坐下来,就听见了尤明美的抱怨。
“等你们吃个饭,比等先人还麻烦。”
苏小南低垂头,装着没有听见,自拿碗筷。
可尤明美显然一肚子牢骚,找不到地方出气,哪怕安北城有过警告,她也顾不上,一句又一句地爆发了出来。
“我就奇怪了,我们家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祖宗?一大帮子人都围着你一个人忙活,人家启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结果你倒好,又是生病,又是住院的,闹得鸡犬不宁……这不,启子累了一天,昨晚晚都没吃,送完你去医院,又连夜赶回部队去了……”
苏小南目光微微一闪。
原来陆启昨天晚上就走了?
不过还好,尤明美好像不知道记者采访那事。
要不然,估计今天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这个女人要晓得,肯定非得把桌子掀了不可——
但如果媒体真的乱写一通,她不一样会知道?
心里凉了凉,苏小南觉得想过一点儿省心的日子,太难了,于是也就懒得省心了。反正她是陆止,脾气是陆止发的,作妖也是陆止干的。
瞥一眼安北城面无表情的脸,她微微一笑,嗲娇地回击,“妈,这种事,我也没有办法啊,亲戚不懂事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人家不方便的时候来……害得我惹妈生气,又让我哥和我男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唉,太不应该了啊。”
自省完“过错”,她眉一挑,又认真脸看向尤明美。
“不如这样好了,你老人家教教我,怎么管束我这个顽劣的亲戚,让她半年来一次,或者像你老人家一样,再也不来了?”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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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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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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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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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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